“谢裴,你过来一下,这些模板怎么成这样了?”一工友叫我。
我走过去,那些模板被压坏了,我蹲下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说:“这不是我用的模板,我用的还在我那边。”
“这不是你用的?那是谁用的?”那个工友恶狠狠盯着我。
“我说了这不是我用过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和我同样的工序,你偏偏要怀疑到我头上?”我语气还是很平淡的。
没料到的是,旁边一个女的过来,说:“这几天都没有人动这些模板啊,我也只见谢裴你动过。”
我站了起来,虎视她。她低头退后了两步。旁边又有一个男的围上来,说:“谢裴,我没动过这些模板,和我们同一个工序的小梁也没动过。”
除非是操作不当,不然模板是不可能轻易压坏的,操作不当的罪责是要记过的。如果是我搞坏的,我会站出来承认,可我现在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冤枉了,我怎么能服气!?
我扭头看记录员:“到底谁做的!?”
“我也刚刚知道。”他说。
所有忙着的人都围了过来,眼光都在剐着我。
“谢裴,不就是个小错嘛,你认了就没什么了,大不了我们一起扛了就是。”先前拉我过来的那个男的说道。
我不在乎的白了他一眼。
罗瑞把我从人堆中拉过去,问:“是你搞坏的?”
“是我搞坏,我肯定站出来承担责任!你看得出来,他们当中一定有人冤枉我,原本他们就对我们两人有意见!这下全围过来了!我想把那小眼睛的王八蛋先打一顿!”我愤怒道。
“镇静点!”
“我很镇静!那家伙说让我承认了,大家一起扛,你信吗?我要承认了我就完了,他们是不可能陪我一起扛的,就是在套我!”我攥紧拳头。
“还好,你还很镇静。不过,不能打!要打,在这个车间我们谁也不怕,之前他们对我们本来没有什么意见的,可自从我们和路兰靠得太近,而且又提名我们副组长候选人后,他们马上就翻脸了!如果动手了,他们会把我们拖死的!还升职升个屁啊!”罗瑞道。
“好。”我咽下这口恶气。
我走到那群家伙面前,说:“拿出证据来。”
“既然不是我,也不是小梁,那就是你了!”
罗瑞冷笑一声,问他道:“这叫什么证据?一群傻子!”
“什么!?你说什么!?”带头的小眼睛恼了起来。
“傻子!要不要再说一遍!?”罗瑞往前一步,死死贴着他。
罗瑞长得高,样子邪恶,带着邪恶的帅气。那气势,完全把那小眼睛王八蛋压下去了,罗瑞没等那人开口,又往前压上去一步。那家伙大气不敢出,回头望望身后的人。
“你们做什么!?”路兰气冲冲进来。
路兰冲到我们面前,把我们一堆人隔开了:“工作不工作?”
“是,组长。”
“所有的人,如果不希望被登名,十秒内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路兰的话,有不可抗拒的威慑作用,所有的人都退到了自己岗位上。
“谢裴!”
又是我。
“跟我来。”
“哦。”
我尾随着。听着咋像尾随下班少妇实施某种犯罪措施那么难听啊!?
说错,是跟着路兰进了她办公室。
“为什么吵架?”她坐下后,问我。
“你不见他们一群人对着我?你不问他们,来问我!?”我很不高兴。
“你是我的人!我不问你,我问谁!?”她更不高兴。
我一怔,是吗?我是你的人吗?你瞧我现在哪点像你的人?
“是不是你的人,你自己心里才知道。”我话里有话嘟囔道。
她冷冷看着我,半晌后,说:“若没我,你早就被副厂长他们弄出去了,我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你做了什么,你又可懂?你除了逞强,你还会什么?你去看看,且不说副厂长,就算是得罪了厂里不该得罪的人,你这样身份的小民工,早就消失了!!!”
路兰的话未免太过于气势凌人,可我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倘若没她,我和罗瑞,还能在这儿待下去?
“快点说到底为什么吵架?”
我一五一十把这事说了。
路兰沉吟半刻,说:“你说不是你做的?”
“如果是我做的,我绝对承认!他们就是眼红我,陷害我!”我生气说道。
“这件事情,我亲自下去查,如果是你做的,你敢骗我,下场就是,滚!如果是别人陷害你,那他的下场,也是,滚!”
我靠!老子怎么每天就摊上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麻烦的事情呢?
“回去干活吧。”
“是。”
路兰,一个非常不简单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件开除那么多员工的替死鬼才到车间里任组长的,总之,她一个小小的组长,没人敢惹。
那次开会后,又有一次会议,平时开的车间里的大会,基本都是由课长主持,课长和主管讲话的。就没见过是组长主持的,她主持也就罢了,人家职位比她高的课长和主管发言,她一个眼神,直接就把人家秒杀了。平时开会,基本是组长做笔记埋着头,而到了这个车间,基本都是课长和主管说话,路兰却从不做笔记,高昂着头挺着高胸,比任何人都有霸气,课长和主管说几句话,还要时不时的看看路兰,生怕有什么说错似的。
模板损坏那事,路兰说亲自查,到了后面也没有个交代,好像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可万一上面领导怪罪下来,这些模板,难不成路兰自个承担?唉,不清楚了,总之现在,路兰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和罗瑞在厂里是前是滚的命运,都捏在她手里,服从,只有服从。
晚上,天气阴凉,风有点大。我就奇怪了,怎么今年天气那么神经啊,五一还那么冷,还大风飘雨。
我正想着该去找罗瑞吃饭,还是自己随便弄点东西吃了继续看书睡觉,手机响了。当时没想到会是晴,接了后我大吃一惊,随后颤抖着问道:“是你么?”
“你在干嘛?”晴问。
好多天没有见过她,以至于她的声音,她的容貌,在我耳边,在我脑海中都逐渐模糊了。
“我。找东西吃,你呢?你吃饭了么?”
“没有。”
“要不一起吃饭吧?”我急忙约她。
“我吃过了。”她突然又改口。
“你们宿舍对面的那几棵榕树下,我等你。”我挂了电话。
我当然不是开玩笑,马上找了一把伞跑她们宿舍楼对面的那几棵大榕树下等。因为下雨刮风的,没人出来,路灯下的景色显得十分单薄荒凉。
等了十分钟,她没来,我点了一支烟。又等了十分钟,她没来,我来回踱步。又等十分钟,我点上一支烟,远远一个身影打着伞走来,我急忙丢了烟,迎了上去。
晴披肩中长发,有点圆润的脸蛋现在憔悴了许多,黑色外套,路灯的灯光透过她那透明的伞,把她映照得更是单薄。她的美,很奇特,透着英气。
我走过去,两人面对面,她看了看我,那双汪汪眼睛眼角似乎带着泪滴,头一偏,微微叹气:“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知道,她一定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我忙说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她说。
“我饿。走吧。”
“不去。”
“你不去我拉着你去。”我右手一伸拉过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凉。
拖走了几步,被她甩开了:“我自己会走!”
我试图再次牵着她的手,她甩开了。没办法,只能往前走了几步,偷偷回头,见她慢慢跟着。
我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谁理你了?”她问。
“是是是,没理我。你想吃什么。”
“随便。”
她还是很冷淡,不过我已经很高兴了。本以为,她真不会原谅我不理我不找我,发生过的事情,就这么忘记了。一直觉得,女人若是认真起来,比男人绝情得多了。没想到她还找了我,这说明我和她还有戏,我当然是高兴万分。
走着走着,我问:“冷吗?”
她不说话。
我又说:“你穿的很少。”
“关你什么事。”她回话了
“哦。”本想贫嘴说一句‘我女朋友当然关我事’,可还是没说出口。
冷风横扫扑面而来,带着几滴冰冷的雨打在我的脖子,让我不禁发抖,心里顿然惆怅起来。
今晚,如若我和晴和好了在一起,那又如何?能走得多远?
“去哪儿?干嘛往这边走?”她打断了我的思路。
“呵呵,走错了方向。”竟然把她往食堂方向走。
带着她到了厂外的外街,今晚下雨,人少,我带着她上了一家挺有情调的餐厅。这里的装修好一些,而且价格不贵,一份意大利肉酱面也才十来块钱,一杯鲜榨果汁也是八块这样。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我点了一份意大利肉酱面,点了一杯柠檬汁。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没胃口。
我自作主张点了两个炒菜一份排骨煮面和一杯橙汁。
上菜后,两人默不作声吃了起来。
一直到吃饱,吃完了,擦嘴了,她也不开口,我也不知道要从哪儿说好。
“回去吧。”她似乎很是失望,双眸带着哀伤。
“对不起。”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晴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也不该怪你。”
她这话,让我对她好感大增,之前她给我留的一部分凶悍的不好形象一扫而光。
“你听我解释,可以吗?”我看着她。
她看着窗外,故意不看我的眼睛:“既然没有谁对不起谁,那就没有误会,那还解释什么?”
“那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理我了。”我心一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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