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
“好啊，你居然还学会卖关子了。”陈路上去就要挠她的痒。
梁芷柔紧接着就后撤两步，一直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你可以猜啊......”她别过脸颊，看向远处来来往往的行人。
栏杆下还有许多游客正一层一层的往上爬，站在这里往下看去，仿佛在俯视芸芸众生。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有山，有云，有形形色色的游客，还有她最爱的人。
她想起有个词叫一期一会。
很多人一生只会见一面，刚刚在她面前飘过的云彩也永远不会在她面前出现第二次。
如果多年后两人真的再次回到这里，这边的一草一木必然也变了样子。
但是无论再过多少年，她也依然会记得今天的山间，微风徐徐，阳光正好。
陈路对这些芸芸众生不感兴趣，他看着女孩的侧脸，沉吟一会儿，推测道：“早点发财？”
这憨憨一言不发的时候跟个文学少女似的，也不知道正在思考什么愚蠢的问题。
“不是。”女孩缓缓摇头。
陈路大惊失色，“你该不会真许愿将来要比我更聪明吧？”
要是万一灵验了那还真......挺吓人的。
梁芷柔忍不住抿嘴偷笑了一下，随后继续摇了摇脑袋。
“那......早点结婚？”他故作淡定的小声试探。
梁芷柔停顿片刻，“也不是。”
其实也算猜对了一半吧，不过她不好意思说。
见陈路还在思考，她连忙走上前晃了晃他的胳膊，“哎呀，你就等以后我们回来还愿的那一天嘛。”
“也好。”陈路微微颔首。
什么事都刨根问底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到时候再揭晓会更有意思。
等会儿，万一没灵验的话这憨憨岂不是就不用说了？
他这才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两人准备在山顶逛逛再回去，反正下山不需要太多时间。
山顶的寺庙比山腰上更多，而且还有好多和尚，陈路都惊了。
“那边好像有人在求签，咱们去不去？”陈路看见一座香火烧得很足的寺庙，朝那边抬抬下巴。
“去看看。”梁芷柔显然很感兴趣。
并肩走到院里，还是熟悉的扫码付款。
陈路一路走到这，已经懒得吐槽这种违和感了。
以后干脆在这放个平板，让游客敲电子木鱼吧，二十元起敲，敲一下木鱼上就显示加一功德，还有正反馈。
拿到签桶之后，梁芷柔便捧在手心，闭上眼睛轻轻晃了晃。
她内心其实有点忐忑，毕竟如果抽到了不好的签，那还不如不抽呢。
起码自己不知道这事。
犹豫一会儿，她还是拿起了自己看着比较顺眼的那一个，然后拿手盖住，一点点移开。
“十五，大吉......是上签！”
梁芷柔第一反应就是拿给陈路看看，陈路看到女孩激动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一下。
傻憨憨手气还挺好，早知道就让她帮忙抽卡了，也不至于几十抽全都沉底。
“是十五号签对吗？”面前那有些年迈的僧侣开口问道。
梁芷柔恭敬的点点头，“对的。”
僧侣从身旁箱子里翻找片刻，拿出一张粉底黑字的签条。
上面写着：
意在闲中信未来，故人千里自徘徊。
天边雁足传消息，一点梅花春色回。
正在梁芷柔一脸疑惑的眨眼睛的时候，僧侣又双手合十道：“这签的意思是，施主一念清净，百事顺遂。”
嚯，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陈路在心里悄悄嘀咕一句。
当然，也就得亏梁芷柔抽到的是上签，大吉，不然陈路一定会骂骂咧咧的说这是封建迷信，谁信谁XX。
看着身旁女孩专注地看着签条，一脸神往的模样，陈路突然回忆起童年时期跟前后桌一块研究星座时的那种激动感。
他也要试试。
两步走上前，他学着电视剧里道士的样子单手摇了两下，然后随手抽出来一个。
三十四号签。
小吉，也是上签。
陈路很满意，对他这个抽卡常年吃大保底的人来说，没抽到下下签已经是值得开香槟的事情了。
这几十块钱至少买了个心情舒畅，没白花。
最离奇的是梁芷柔看到他是上签比自己刚才抽到最难抽的大吉还要激动，眉眼弯弯的，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我是三十四号。”陈路说。
老僧闻言，花白的眉头挑了挑，从旁边箱子里又拿出一张签条，伸手递给陈路。
情侣俩像小学生看成绩单一样，脑袋紧紧贴在一起研究着。
这张签条也是一首诗。
缺月又重圆，枯枝色更鲜，一条夷坦路，翘首望青天。
“我想求姻缘，我俩的。”陈路特意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梁芷柔。
梁芷柔愣住了，原来还要提前讲的吗？
那她刚才求的是什么？
平安？事业？
老僧抬头打量二人一眼，长出一口气道：
“二位施主原本命途都充满了坎坷,正是因为你们二人凑在一起，才都有了好的命运。
以后也需互相扶持，路途方能平坦，庇佑彼此平安。”
梁芷柔被吓一跳，面色有些苍白，“他原本的命途很不好吗？”
老僧迟疑片刻，还是慢悠悠解释：“他只是磨难多，你要更严重些。”
梁芷柔轻拍两下胸脯，深深松了口气。
陈路：“？”
不是，你松什么气啊，难道你没听见那句‘你要更严重些’吗？
“别担心，只是原本而已。”陈路刚想追问，老僧便云淡风轻的说道，“二位施主今后的坦途就像姻缘一样，都是注定的......麻烦让位给后面求签的施主吧。”
“对不起。”梁芷柔赶忙躲到一边。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头儿，陈路突然被唬住了。
如果他跟梁芷柔没有相遇，两个人如今可能依旧正生活在各自的迷宫里，艰难度日。
最早的时候，是他先伸手拉了梁芷柔一把，还是梁芷柔先拉了他一把？
记不清了。
陈路不由自主的看了身旁女孩一眼，梁芷柔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前方，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她似乎也在思考同样的事情。
“听到没，芷柔，那大师说你旺夫哎。”
还没走到门口，陈路便贱兮兮的朝梁芷柔念叨刚才的事情。
“不是你旺妻吗？”梁芷柔笑吟吟的看他。
看到陈路暧昧的眼神，女孩才察觉到不对劲，紧紧抿住嘴巴一个劲往前走。
“你走这么快干嘛？”
“出去之后都是卖小吃的，我怕你又被骗......”
梁芷柔话说到一半，突然又从庙里卖平安符的摊位前停下脚步。
陈路好奇的跟着一起望过去，随后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能五岳之首上的东西都金贵，一条红绳上挂个石头磨出来的平安扣，就能卖168块钱。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梁芷柔已经扫码付款了，打量着手心的平安扣走到他面前。
“没准有用呢？人家说你命途不好来着。”梁芷柔小声嘀咕。
“人家也说了是原本，咱俩都是上签，你这憨憨还是大吉呢。”一看到是梁芷柔花钱，天天在景区当大冤种的陈路突然又勤俭持家起来。
“我自己是上签下签都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真要算的话，我手里都拿了十几年的下下签了。”
梁芷柔一边面无表情的说着，一边把红绳套他手腕上仔细系好：“只要你能平安，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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