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嘴角抽抽,而远在军营的谢元青打了个喷嚏。
北疆,风雪呼啸,一群人躲在雪窝子里放哨。
谢元青的一个喷嚏,像是打开了寂静的开关。
“谢指导员,你知道娘们儿是什么滋味儿吗?”
问话的人声音粗鲁,语气算不得好。
其他人也都整暇以待地等着这位空降过来的指导员指导呢。
“王学柱,你问的什么鬼话。”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他。
王学柱不服气地嘀咕,“连长,不是谢指导员说要打入基层,我这是给他一个拉近距离的好机会啊。”
谢元青的眉毛和睫毛上都覆盖上了雪白,眼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有风将积雪表面的雪花吹起,打眼看去像一层流动的薄纱。
“我结婚了。”
谢元青声音清冷,似乎比这北疆的寒风还凉上了几分。
雪窝子里的八个人都愣住了,还是连长高胜利打破沉默道:
“谢指导员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
王学柱嗤笑一声,“二十三岁就当了指导员,结婚算什么。”
一句话,让气氛又怪异起来。
是啊,他们在边疆苦寒的地方日日夜夜地守着。
一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为了美好的前程。
可突然冒出的谢元青挤走了原本的指导员,成了他们的新指导员。
这人才二十三出头,被北疆首长直接带到团里。
这种阵势他们见过不少一回两回了,那些高干子弟来这里一两年,镀个金就回去。
谢元青脑子里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天下午的情形。
天气突然转冷,他发了高烧就没有去上工。
喝水后,觉得自己更热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水壶,急需要找到出口。
那个小姑娘只是被自己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她只是出于好心把手覆在自己的额头,将自己踢掉的破被子给他盖好。
谢元青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不在,他崩溃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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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出来溜一圈~~~~
这个小姑娘在牛圈住了七八年,算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
他从来不知道姑娘的身体有那么软。
她因为疼痛哭泣的声音那样动听,细长上挑的眉眼里含着的眼泪是那样地清澈透明。
情浓的时候,她嘴里的糖果被她咬碎,双眼氤氲的全是迷茫。
耳边嘈杂声起,众目睽睽之下,他脑子里却一片清明。
他将她死死护在身下,他是真心想要护住她的。
他这一生属于他的东西并不多。
先是父亲和人偷欢,母亲歇斯底里地报复,将谢家置于险境。
父亲毫不犹豫的断绝和谢家关系,往日钟鸣鼎食的谢家,转眼各奔东西,爷爷要被发配到最偏远的西北。
其实,五岁的孩子,已经记事。
何况他本就是众人口中的小天才。
所以他扯着爷爷的衣服,同他一起来。
日子是真的很苦,体力上的可以接受,但精神上的摧残让他无所适从,只能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冷静。
变故很突然,头天他带着江嫦去领证,晚上就来车要将他们紧急接走。
来人没有只言片语,直说奉命行事。
他前途未卜,她还是在熟悉的地方更为安全。
走的时候,她躲在牛棚的后面,探出刚被她梳顺头发的小脑袋,极少露在外人面前的干净脸蛋上,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带着薄雾般的茫然与好奇。
他问来接他的军官借了一件军大衣,又借了一百块钱放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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