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养着吧,二婶现在和我妈在一起,红红专门请假陪着她呢。”
老吴头听见乔红红也在,他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吴安萍十分尊敬这个二叔,当年大家都说丫头是赔钱货。
他如珠如宝闺女养大,男孩子有的,吴安娟有,男孩子没有了,她也有。
对待有点疯癫的二婶,也是从一而终,从不嫌弃。
“二叔,这些年,你把一家人瞒得好苦啊。”吴安萍坐下,给老头削苹果。
老吴头一看这种阵仗,知道自己是无法出院了,干脆躺在病床上。
“都是为了工作。”老吴头言简意赅地开口,显然不想多解释。
恰好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动静。
吴安萍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老吴头,起身去开门。
瞧见满身狼狈的江嫦一行人,她眉头微微挑了挑。
“这是怎么了?”
江嫦还没开口,五块钱的媳妇先开口了,“哎呦,吴医生,不得了。”
吴安萍是知道医院平房着火的,但她知道的时候火已经灭掉,听说江嫦没事儿后,她就没再关注。
比起那些事情,她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叔特密身份更让她震惊。
要不是她刚才亲自送走的那些人,她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眼前躺在病床的老头儿身份如此复杂。
五块钱的媳妇不等吴安萍开口,就把自己在火堆里听到的事情说了。
“额亲耳听见的,那个王翠说,说这个孩子是娟子的闺女。”
一句话,老吴头手里的苹果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在地上,在水泥地上拖出了长长的水痕。
“你说什么?”他的眼神通红,杀气腾腾。
五块钱媳妇吓得往江嫦身后躲了躲,吞吞吐吐道:
“你问她,她也听见的,还是她家狗冲进火海把孩子给救了出来的。”
老吴头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江嫦,里面情绪翻滚的厉害。
江嫦把怀里的婴儿递给吴安萍,道:
“确实是王翠亲口说的,昨日我听她神神叨叨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但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慎重。”
江嫦在谢元青的讲述里,再次觉得王大牙和王翠这一家人不配为人。
杀人越货,逼良为娼,欺男霸女,卖国求荣说一句不配为人一点都不为过。
听说他们不光制造暴乱,还在几所小学埋放了炸药,准备制造混乱转移视线,方便他们逃跑。
吴安萍也盯着怀里的婴儿发呆。
表妹吴安娟是被老吴头当作男孩一样娇宠长大的,她为人聪慧,长得漂亮,所以心气很高,要自由恋爱。
按照她的要求,这个县城根本没有配得上她的男人,几年前蹉跎到三十岁才在隔壁县城找了个满意的结婚。
虽然是个二婚的男人,但架不住小表妹喜欢,欢欢喜喜嫁过去,满身是伤跑回来。
老两口心疼坏了,提出离婚。
表妹当时是答应的,男方刚开始还纠缠,突然有一天就拄着拐杖,拖着断腿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现在细想,肯定是二叔做了什么。
离婚后,表妹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模样。。。
“那个烧伤的病人醒了,她要求见吴东升同志。”
一个匆忙赶过来的护士打断了吴安萍的回忆。
老吴头面若寒霜,通身散发着冷意,江嫦不自觉地抖了抖。
“好想用老吴头的冷漠来冻一根旺旺碎碎冰。”
谢元青察觉她的异常,将人往身后护了护。
老吴头扭头看着江嫦几个,道:“你们也过来。”
一行人进了王翠的病房,她的脸上身上都裹着纱布,只有转动的眼珠才让江嫦觉得她不是木乃伊。
瞧见老吴头的冰冷的眼神时候,她的眼珠明显地转动得快了些。
“什么原因?”老吴头单刀直入。
王翠起皮的嘴唇微动,气若游丝道:
“她来我家找我玩,听到了我爹他们的谋划,是我爹不让她活。。。”
“我爹他们讲她掉在房梁上,就跑了,我良心不安,跑去看她,才发现她下身在滴血,有婴儿细微的哭声,我,我掀开她的裙子,就瞧见了婴儿的头出来了。。。”
她说到这里,眼神带着恐惧,周围的仪器迅速尖叫。
护士和主治医师连忙进来,忙乱地一番抢救后,给她注射了一种药剂。
“有什么话快问,活不了了。”医生对老吴头几个人点头后就转身离去。
江嫦的手摸在自己肚子上,感受到微微的动静,心才平静下来。
“我把孩子拽出来的时候,太用力自己倒在地上摔了一跤,动了胎气,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然后。。。”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仪器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吴安萍怀里的婴儿似乎被吵到,哇哇大哭起来。
王翠死了。
她到死双眼都没有合上,直勾勾地看向吴安萍的方向。
吴安萍和江嫦说:“娟子回来后,和她一起怀孕的王翠很要好。”
江嫦看着老吴头抱着那个干瘦的婴儿,一贯冷漠的眼底闪着泪花。
“真像。”他说。
吴安萍眼中闪过一抹忧虑,显然她作为旁观者更理智一些,简单血型排比一下,再做结论吧。
说不定自己这个身份特殊的二叔也会有更高明的手段呢。
当年表妹自杀的现场惨不忍睹,人吊在房梁,孩子身上还带着脐带躺在她晃荡的脚下,被滴滴拉拉的鲜血染红。
谁知道竟然还有这样一出呢。
静谧黑暗的夜晚,总能掩盖无数真相。
江嫦也心有余悸,怪不得她平平无奇的几句话,简单地吓唬,就能让王翠精神失常。
原来她做过恶魔做的事儿,见过地狱般的场景。
江嫦和谢元青跟着吴安萍回了她的看诊室。
吴安萍听完胎心后,脸上才带着一丝笑意道:
“你这三个崽绝对是来报恩的,这样一通折腾,依旧健健康康。”
她说完,瞧见谢元青看江嫦的肚皮发呆,把手里的听诊器递给他,道:
“孩子爹也可以听一听,现在这个月份的孩子,你同他们说话,幸运的话会有反应的。”
“谢谢。”谢元青接过听诊器。
正准备下床的江嫦:……
她仰头看着头发被火撩得焦黄,脸上还有烟熏,衣服上还有血迹的男人,满脸严肃地摆弄着手里的听诊器。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孕妇咋了?
谢元青将听诊器的一端放在江嫦的肚皮上,他很幸运, 耳边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
瞬间,他的眼睛水润,眼尾泛红,让人心肝莫名地颤动一下。
尤其是看他嘴角勾起的大大的笑容。
这个笑容犹如清晨初现的阳光,照亮了整个病房,让人沐浴在温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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