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想到年轻活力的唐爸再次出现她的生活里,她就愉悦万分。
这次换她的羽翼,为他遮风挡雨,庇佑唐小宁脆弱时光。
想着想着,就和三个小崽儿一起睡了。
“汪汪汪~~”
“小江姨,不好了,出事儿了。”
是冬虎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嫦连忙起身,走出客厅,拉开大门。
正在用双手敲门的冬虎力气落空,人就往前栽来,被江嫦扯住厚厚的棉袄。
“怎么了?”
冬虎扬起眼泪鼻涕,“小江姨,火,着火了,好大的火!”
江嫦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是基地礼堂的方向,隐有红光。
她即便再冷静,脑子此刻也有点懵。
“我娘,我娘和我奶都在里面,董奶奶说我腿脚快,让我回来喊你。”冬虎哇哇大哭。
她哭喊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屋子里的三个小崽。
发现没有妈妈在, 三个小崽儿一边喊妈妈一边哭。
江嫦迈出去的脚步突然收回来。
她不能丢下她的孩子。
“冬虎,怎么就起火了。”
江嫦说话间,飞快转身回了房间,看着三个伸手要抱抱小崽儿,连忙上去搂着。
回答她的是石头,身后还有巧巧几个哭着跑过来的孩子。
“本来吃完饺子看完表演后,就要看露天电影的,可外面太冷,大人们就说东礼堂暖和,把放映机搬进去了。。。”
“胡东和他哥在礼堂里放‘地老鼠’,火花掉进礼堂后面的用来擦机器的机油桶里,我爸把我举出来后,就回去救人了。。。”
巧巧往日红扑扑的脸上全是黑烟灰,此刻被眼泪冲出了一条道。
“小江姨,你救救我爸爸!”
江嫦看着十多个孩子,又回头看着满是依恋看向自己的三个小崽儿。
董老太就是在这个时候跌跌撞撞跑过来的。
“小江,你快去,礼堂其他的大门都被封住了,要撞开!”
这个小脚老太太喊完后,整个人跌坐冰冷客厅里,却觉得整个人身体都仿佛在火海。
若不是她和老寡妇赌气,没有进去,只怕。。。
想到那冲天的大火,还有在里面的老寡妇和儿子,她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董大娘,照顾好小团子他们。”
江嫦话传来的时候,人已经飞跑出去了。
她来不及穿外套,冷冽的风打在她的脸上如同刀割。
而远处冒出的火光里,有她的朋友,伙伴,还有好些母亲的儿子。
江嫦一直不敢想象,若是谢元青在里面。。。
江嫦从来不知道自己速度可以这样快,也从来不知道一场火可以这样大。
上次封礼堂她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
为了冬日保暖,礼堂四个大门,只留了一扇门进出,窗户只在高处留了透气的小窗口,房顶铺的是油毛毡和沥青。
这些都是易燃的东西。
钱参谋正在扯着嗓子指挥人救火,一桶一桶的水,还有就地取材的雪,都往燃烧的礼堂里跑去。
谢元青抓住正失魂落魄的胡团长,“里面有多少人?”
胡团长看见谢元青,有个念头突然就冒出来了。
“家属,优秀战士都在你们,小江同志和几个孩子也在。。。”
谢元青脑子只空白了一瞬,迅速松开胡团长,朝着火海跑去。
那次在县医院看见房屋燃烧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那种空洞可怕的感觉,在短短的两年工夫,再次出现。
谢元青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谢元青!”
江嫦在一众冲向火海的背影里,一眼就看见了最熟悉的那个。
谢元青听见熟悉的声音,转头就看正奔跑过来的江嫦。
她的发丝在寒风中飞舞,跳跃的火光照映在她的脸颊上。
只犹豫了短短的片刻,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和其他人一起冲向火海。
钱参谋看着有人如同旋风一样跑过去扯嗓子喊道:
“别过去!”
喊叫无果,他扭头问人,“那是谁?”
人群里有人一边铲雪一边喊,“是谢指导员的媳妇儿!”
钱参谋脑子里闪过江嫦弱小的身体,“胡闹,她去做什么。”
被江嫦冷水溅了半个身的胡团长看着一前一后跑向火海的背影,垂下眼眸,晦暗不明的火光把他的脸照得凝重无比。
“都怪我!”他喃喃开口。
唐政委赶过来的时候,扯着人就问,“我妈呢?”
一片混乱的呼喊声里,大家都在救火,没有人回答他。
他看着礼堂窜出来的火苗,恶狠狠的盯了胡团长一眼,推起旁边装满雪的三轮车就朝礼堂跑去。
江嫦终于知道烤玉米,烤土豆,烤红薯是什么滋味儿了。
若不是身上的冰水,她感觉自己都要滋滋冒油了。
她脑子构想礼堂里面的情形。
火起后,人群肯定都是朝着唯一的出口而去。
而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把另外三扇用铁丝拧住的门给踢开就行。
这么想她也是这么做的,积蓄了全部的力量,抬脚踹上后面的门。
一脚又一脚。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中,江嫦竟然听见了枪炮声音。
敌袭?
不知道为什么,江嫦脑子想到的就是这个,她踹门的脚更加用力。
随着大门的轰然倒塌,里面传来了惊呼哀嚎的声音。
江嫦没有去看身后尖叫涌出来的人群,而是抬脚去了下一个大门处。
如法炮制的把另外两扇门都踢开的时候,房顶上已经有横梁往下掉了。
看着各种各样跑出来的人,外面的战士们直接把雪和水都弄上去降温。
有人直接带着被点燃的衣裳,朝着远处的雪堆里滚去。
就唐政委一行人大喜过望的指挥做好伤员救治工作的时候。
有染血的士兵跑过来大声报告:“唐政委,敌人打进营地了!”
一句话,让心神刚放松的几人顿时绷断了弦。
“紧急集合!”
唐政委没有在人群里找到胡团长,大喊命令。
本来救火的战士们瞬间撤走大半。
江嫦被挤出来的人群挤到一边,她强忍着高温,站在原地没动,目光一瞬不瞬地在寻找谢元青的身影。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这座全是木结构顶部铺毛毡和沥青的礼堂终于倒塌了。
“轰隆”一声,江嫦自己的心也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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