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刚把锁摊支好,段成兴奋地拿着一张报纸跑过来:“哥,你上报纸了,满大街人都议论你哩,你成春城市的名人了!”
张良一把抢过报纸,只见上面真写了他开锁的事,而且还把他和女记者搞对象的事也写了出来,只不过没有提女记者的名字,他感到比较遗憾。
听说张良上了报纸,摊主们都围拢过来,大家七嘴八舌赞扬张良本事大,连省城的专家都敢叫号。对面卖手表的吴姐说:“哟,小锁匠,这回出息了,没想到你天天睡觉居然睡出个媳妇回来了。”旁边卖水果的摊主说:“这叫做人要走运门板都挡不住,你不找他,时运自己找你啊。”
张良被大伙夸奖的云山雾罩的,他心里暗想,这还没咋地哩,要是真把这小妞搞到手那不炸窝了。其实,人们从报纸上记住他的不是他如何和人搞对象,毕竟是搞对象又不是结婚,大部分市民关注的是他开锁的手艺,所以闻名找他修锁的比平时多了好些人,把其它摊主的生意一下子抢了过来,张良摸着一上午的收入赶上平时一周的了,他吹着口哨找段成去喝酒庆贺一下。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何况一上午其它几个锁摊一单生意都没有。张良过来时,段成正闲得无聊和几个摊主在斗地主,见张良过来,他们放下手中的牌问:“张锁长,今天发财了吧?是不是要请哥几个喝两杯啊?”
张良本来打算请段成一个人的,他看一帮子闲人在那,就没直接开口,借口有事离开了段成的锁摊,拐过墙角给段成发了条短信,让他抓紧过来陪他喝酒去。段成看了短信也找个借口就跟了过来,俩人来到农家小吃要了两菜就喝上了。
酒过三巡菜过两味,张良开始忽悠段成,让他从家里搞点钱出来,他们合伙开个大一点的修锁公司,他要垄断这一片的修锁业务。段成一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家里拿不出来钱不说,他根本信不过张良的为人,他让张良找老锁匠老李去。
张良一看段成根本就没有想帮他的意思,喝完酒他让段成陪他一起找老李,老李正生气张良抢了他的风头,干了三十多年的修锁业务,没玩过他这个才出道半年的小家雀,听张良把意思一说,他摇摇头表示知道了,也不言语。张良知道老李是在警告他,张良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这次打开了保险柜纯粹是偶然,张良一颗热乎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心底。
回到锁摊,张良把帘子往下一拉,又躺到凳子上要睡觉。原本他想借报纸出名这事搞点名堂,没想到大伙对他都敬而远之,都怪平时太寒酸,没有做出一件让人信服的事,好不容易打开了保险柜,可这事又有点离谱,报纸上一宣传,大家不仅没有对他产生好感,反而说他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捡了个便宜,本来他一分钱没拿,老李他们偏偏说他拿了工厂一万元奖金。
张良想,没人帮忙拉倒,大不了自己单独干,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他琢磨着好不容易有点名气,要趁这点热乎劲把锁摊招牌打出来。他跑到广告公司,让人家做了一块“张良开锁手到锁开”的广告牌子挂在锁摊上,幻想着锁摊业务很快红火起来,多赚点钱自己开一家锁业公司。
牌子还没挂利索,过来了一位女民警,看张良的锁摊里没人,就问对面的摊主吴姐,吴姐用手一指说:“那不是吗,他在上面挂牌子哩。”
女民警抬头一看,见张良吃力地在钉着钉子,她喊了一声:“谁叫张良,张良在吗?”
张良见来了名女警察,他心里又咯噔一下,这两天怎么了,怎么天天和警察打上交道了。他停下手里的活儿问:“我就是张良,有什么事?”
女警察说:“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走,车在前面等着。”
“干嘛去啊?”张良疑惑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女警察说话干脆利落,不多说一个字。
张良只好把牌子挂到一半吊在门头上,跟着女民警上到警车上,看到杜依依也坐在后排,他拔腿想走,被女民警喊住:“你想干嘛?”
“只要跟她在一起,准没好事。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吧,我锁摊还有不少活哩。”张良严肃的说。
女民警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们局长找你了解情况你还装一把是吧,非要把你拷到局里你才舒服。”
“雷局长找我?那好,我这就上来,你早说啊,我最喜欢雷局了。”张良这才麻溜坐到杜依依边上。
看到杜依依和张良进来,雷明赶忙起身让坐,张良和杜依依坐在对面沙发上,刚才那名女警察端来两杯水递给他们。雷明示意她把门关好,他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们不?”
杜依依摇头回答:“不知道。”张良却说:“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除了开锁就是配钥匙,说吧,干这活我最在行。”
雷明嘿嘿一乐说:“想哪去了,天天开锁啊,那我们不成锁厂了。不过跟开锁有点关系。”
听到跟开锁有点关系,张良就兴奋,他忙说:“局长,不会又有大保险柜开不开了吧?这回要我去,必须先给定金,不然的话你另请高明。”
“你尽想美事,是上回工具厂着火的那台保险柜出问题了。”雷明刚说完,张良就不吱声了,他一下子明白雷明的意图了。
雷明心里想,没提到着火的保险柜时,张良话也多嘴也多,一提到这个保险柜他就沉默不语了,十有八九有戏。他提醒他俩:“我也不绕弯子,自从你们俩单独呆在保密室的时候开始,到现在就没有人接触过那台柜子,但里面的材料丢了一页,你们说是怎么回事?”
张良对这件事早已知道,陈唯找过他,他没承认,所以他表现出镇定的态度。但杜依依不一样,这突然的问题让她大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
“怎么样,你们俩谁先说说在保密室里都做了些什么,是谁把图纸藏了起来?”雷明进一步地追问。
张良把头埋得低低的一言不发,杜依依开口说:“什么材料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哩,那天开锁,我是跟他在里面,可我什么都没动啊,就帮他拧了两下钥匙。”
“你呢?”雷明盯着张良的眼睛问。张良把眼睛挪向一边说:“我啥也没做,陈厂长问过我一回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再仔细想想,保险柜打开以后,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举动,之所以我没有让民警带你们到审讯室去,是因为我还信任你们,知道那张图纸的重要性吗?”雷明问杜依依。
杜依依摇摇头说:“我只负责采访,哪知道什么图纸的事啊,可能那张纸压根就没放在柜子里,当时就我们俩,打开保险柜后,他记下密码后就重新把它锁上了。”
“你当时在做什么?”雷明问杜依依。
“我在写稿子啊,我那天一整天都在写新闻的,主编交给我好多的新闻,我就一直不停地写着记着,其它的啥也不知道了。”杜依依像放电影样把那天的情形描述出来。
见没谈出什么结果,雷明说:“今天先跟你们唠到这,保险柜的事不要向别人提起,回去后如果还想起些什么就打电话我,这件事情很重要,希望你们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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