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的白发最近又增多了不少，人依旧严肃，只是严肃里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李响认为这种别的东西……大概就是，天之骄子陨落，他爸也不好意思要求他什么，没了要求自然而然人就跟着变得温和了起来。
“都一样。”李响开口。
李景辉收收话。
平时一起坐下来聊天的时间不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元度拿着拖布在病房里忙活，拖布一动还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
李景辉不停抬脚，实在是李元度围着他椅子弄了半天，害他反复抬脚，没有忍住，李景辉骂了出来：“没完了是吧？干活你也不会干！”
说着话，从椅子中起身，抢过李元度手上的拖布。
给小儿子展示这地面应该怎么样去拖。
“这样不就一次性把地面拖干净了，毛手毛脚呆头呆脑，你那眼睛就放在鼻子上面喘气用的？”
像他小时候，做什么都得用眼睛溜着，看看别人怎么做！
李元度：“……”
李响扯扯唇。
好像一切回到了过去，又好像没有。
隋竟波熟悉了一下医院环境，嘴里念念叨叨进门：“我去水房看了，这热水也不是全天供应，早上八点之前，晚上六点到九点之间。”又说：“推窗户就能看见对面租的那个房子，做饭什么倒是挺方便，尽量不在医院吃，也别吃外头的东西。”
“阿姨，我知道了。”李响说：“过去一段时间，真是感谢你的照顾。”
隋竟波一愣。
这……
感谢她？
李响不挑剔她两下就不错了！
她跟李响两个人，向来都是针尖对麦芒，隋竟波一时之间有点闹不清李响想搞什么把戏。
前几天老李冲着她发飙，不就是李响撺掇的？
想起来这个，挺气。
李响说感谢他了，听了心里又觉得暖暖的，又想起陈美兰……隋竟波眼圈里泛泪。
“中午我给你露一手。”李景辉拍拍手。
李元度：“……”
他抓抓自己的鼻子，想着……能不能先回单位啊？
……
对面屋子里，乔红都帮忙找人收拾干净了。当然这个收拾费用由李妍来结算，李景辉带着小儿子过来，倒是也没嫌弃居民楼旧。
这栋楼是老楼，加上又是一楼的原因，年久失修破破烂烂。
一楼又因为特殊楼层原因，总是跑水啊漏水，反正在干净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就是个方便。
撑死也就十来平的面积，李景辉在厨房各种折腾。
只听他中气十足地骂着李元度。
他做饭，要小儿子搭把手。切菜得用李元度，找各种调味料都得用李元度，合着老李同志他就是纯动手负责炒。
医院。
隋竟波从包里拿出来一沓一沓的床单。
“这都是洗干净消过毒的，你现在因为特殊原因吃什么东西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肠胃也会变得虚弱，不过不要紧，慢慢都会好起来。”她指挥男看护：“都收好了，放到柜子里别落灰，那柜子里擦没擦干净啊？”
男看护点头：“李总叫人特意钉的柜子，里面也都铺上了东西，干干净净。”
隋竟波走过去，打开柜子的门，左看右看。
“新的也不见得就好，刚刷完油味道多大啊，窗户记得经常开着通风，他睡着的时候不能让风直接吹他，他是病人……”
隋竟波叨叨叨。
反正觉得这个世界离了她，就没办法转。
中午李响吃饭，她看看那菜色，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又唠叨：“油太大了，找的那个医生说他现在啊不能这样吃，重盐重油都不行，还有吃的东西都得小小份，一样一口争取他两筷子就夹完，一顿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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