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桐微微一顿,伸手拨开眼前的深灰色大衣,郁寒深已经抱她到了病房门口。
沈沐黎站在门外,穿得很隆重,妆容也格外精致。
却有些用力过猛了,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精心打扮过,和以往那种松弛随意的高贵冷艳明显不同。
司桐片刻的怔忪后,回过神,缓缓弯起嘴角:“沈阿姨。”
眼泪从沈沐黎的眼眶滚下来,郁寒深抱着司桐进病房门,她往旁边让了让。
郁寒深把司桐往床上放的时候,沈沐黎放下手里的皮包和保温桶,帮忙掀开病床上的白色被子,又弯腰去给司桐脱鞋。
等司桐坐好,给她盖被子,往她身后塞了枕头,让她靠得舒服点。
司桐被沈沐黎过分的热情弄得不自在。
“饿不饿?我给你炖了雪蛤牛奶,要不要吃一点?”沈沐黎边说,边把保温桶举给司桐看。
司桐刷过牙了,不想吃东西,也不饿。
可对上沈沐黎盛满希冀的泪眼,拒绝的话难以说出口。
“那麻烦沈阿姨了。”司桐莞尔。
沈沐黎眼睛豁然亮起来,打开保温桶,把装着牛奶雪蛤的内胆和勺子递给司桐,坐在椅子旁边热切地注视着她。
郁寒深倒也没给沈沐黎冷脸,坐去沙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杂志翻看。
司桐吃了两口,有些受不住沈沐黎滚烫的眼神,主动开口:“沈阿姨找我有事?”
沈沐黎拿过她带来的大号皮包,献宝似的从里面一件件往外掏东西。
“这三张卡里是我的一点积蓄。”沈沐黎递给司桐三张不同银行的黑卡。
“这是我早年在海城和京城买的几处房产。”她递给司桐一摞本房产证。
“这是我前两年买的毛伊岛买庄园,风景特别美,你以后可以带孩子过去度假。”
“这两个是法国酒庄。”
“这些是我持有的一些公司的股份。”
“还有这把银行保险柜钥匙,前几年黄金低价的时候,我跟风买了一些放在银行,现在黄金涨得很高,能卖不少钱。”
一一展示完,沈沐黎眼眸亮亮地看着司桐:“你喜欢吗?”
“……”司桐眼看着自己面前堆成了小山,有些无奈,“您是把家底都给我了吗?这么贵重,我没法要。”
“都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沈沐黎说得不甚在意。
顿了一下,她说:“对不起,那天……”
沈沐黎忽然哽住,每次想到那天颁奖礼上她对司桐说的那些话,打司桐的那一巴掌,她就心痛难忍。
她紧紧抓着司桐的手,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女儿的手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好在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你当时一定很疼吧?现在还疼不疼?”
沈沐黎泪如泉涌,“这么多年,你一定很疼吧?”
眼泪温热,司桐却觉得有些烫,把手里的勺子搁去一边,伸手,轻轻抹去沈沐黎脸上的泪。
“都过去了。”她说:“已经不疼了。”
可是,妈妈好疼啊,沈沐黎猛地抱住司桐,失声痛哭。
郁寒深见沈沐黎情绪激动,怕她牵扯到小妻子的伤口,又见司桐被惹得跟着落泪,放下杂志起身,“不早了,桐桐需要休息。”
沈沐黎缓了缓情绪,慢慢放开司桐,擦了擦眼泪,把刚才堆到司桐面前的那一堆财产收拾进皮包里。
放在床头柜上,又盯着女儿看了许久,“桐桐,其实我……”
司桐睫毛潮湿,目光却异常明亮,“什么?”
沈沐黎顿住,后面‘是你的妈妈’五个很普通常见的字,此时却像长了针刺,叫她难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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