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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这一蛰伏又是一阵子,直到手脚都软得像煮熟的面条,浑身麻木得几乎快没有知觉的时候,青儿才在葛明连唬带吓之下裹紧了身上的小褂子嚷嚷着要回去睡觉。(,)
于是,葛明打头,青儿在中间,卓娅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最后,三个人一字排开往回走去,一路上,年纪相仿的青儿与葛明有说有笑的,只有卓娅一个人低头不语,闷闷不乐的想着心事。
待到完全听不到一丁点说话声和脚步声,林一才翻身仰面躺在草丛里,嘘一口气,想着刚才三人途经的小道距离自己趴着的地方不过一两米,险些就被现,不由得抹一把沾在鼻尖上的一层细密小汗珠,望着头顶上幕布般的夜空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一感觉到脸上有点痒,不耐烦的伸手挠挠,脸上什么也没有,但还是痒得厉害,再转过身去,瘙痒的感觉停顿了十几秒,更甚一轮的瘙痒感又爬了上来。林一终于忍无可忍,在几番挥手驱赶无果的情况下,充满愤恨的睁开了酸涩的双眼。然而,眼前除了草叶和丛林之外别无一物。
“是谁?”林一翻身坐起来,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睡着的了。
回答他的,只有午夜微凉的风声和夜空中闪烁不停的星星。
揉揉脑袋,酸胀的感觉似乎好了一些,天还没要亮的意思,而先前熄灭掉的火把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林一站起身来,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薄衫,脱离了草丛的包围,夜风袭来还有一丝凉意,如今已经是夏末了。
望着黑漆漆的丛林,林一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到空地上去找张猛。
“伊林小兄弟,你是在找我么?”
突如其来的,有人在耳边沉沉的问,下了林一一跳,猛地跃出近一米,现站在方才那块地面上的,正是张猛。
此时的张猛,脸上没有半点应有的惺忪表情,反而在幽冷的月光下穿戴整齐,左手稳稳的按在腰际的佩刀上,露出一张古怪的笑脸。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张猛的笑脸,没来由的令林一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听见林一这么问,张猛不再笑,弯弯的嘴角慢动作一般缓缓的松弛下来,直愣愣的看着他所在的方向,整个身形像一具诡异的蜡像,呆滞的双眼没有任何生命的光芒。
“猛……猛哥?”试探着喊一声,林一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像石化了一样。
恐惧,攥住了林一的神经。
跑吧?他想,这种情形,逃跑估计也没有什么用;继续和对方僵持下去?自己那脆弱的神经迟早得绷断;那么,答案只剩下最后一个……
林一迟疑着往前踏出一步,又一步,两三步间,已经到了张猛身侧,这期间,他都屏气凝神的注意着对方的哪怕是细微的动作,但是对方全无反应,直到他稳稳的站在张猛身边,深吸一口气,缓慢的矮下身去,眼见着林一的手已经伸向靴子里的匕,他却忽然打个冷战,动作迅的就地盘坐起来,并且果断的闭上了双眼。
在手指接触到匕的刹那,林一忽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念头——闭上眼睛。只是瞬间的挣扎,他顺从了自己的意志,盘腿,合掌,如同卓娅每次占卜前一样口中念念有词,唯一不同的是,卓娅合十的时候是双手紧紧的贴在一起,而林一手指根部的关节却呈现出一定弧度的弯曲,仿佛手心里包裹着什么东西一样,两只并排的大拇指紧贴着嘴唇。
“呵呵,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何必那么紧张!”
一阵清脆的笑声过后,林一缓缓的睁开双眼。
“是你?”眼前一袭黑纱包裹的曼妙身段勾起了他已经淡忘的记忆。
“唔——”黑纱美女凑上前来,细嫩的皮肤上没有一丝年龄的痕迹:“你是怎么知道刚才那个是幻象的?”说话的语气倒是透着一丝强硬的气息。
林一摸摸下巴,不答反问:“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对方把眼一瞪,立即,他的脑门上又挨了一记爆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了?一会儿不见长进不少嘛,小心我一不高兴把你踹出去——”
“你说,刚才那个张猛真的只是一个幻象?”林一有点难以置信。
黑纱美女颌道:“你敢质疑我的话?”面上的表情并不凶悍,反倒是饶有兴趣的模样。
林一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其实早在触碰到匕的瞬间心里就确定了对方只是一个幻象,他所不明白的是,这种强烈的第六感来自于什么地方,自己不过是这个未知空间里一个资质平庸的普通人而已。
看到林一脸上复杂的表情,黑纱美女早就读透了他的心思,干脆单刀直入的说:“看来你真的是成熟了,有问题也知道憋在心里自己揣测了,不再像一个傻瓜似的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说到这儿,转身背起双手迈着小步说:“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啦!”
“哎——”林一赶紧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说:“汐伶,我有问题!”
汐伶转身看他,面色柔和,似乎有了人类的感情。
“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的翅膀呢?……”
“人类真是麻烦,要么什么都藏着掖着,要么就问个不停!”汐伶表现出明显不满的神情,却仍然安奈住性子说:“我是偷跑进来的,明早起来,你就当完全没有见过我好了!呃,任何灵魂,从文字空间进入某一个文字世界里,就相当于从你们说的宇宙中直接着陆于某个星球一样,需要以实体的形象出现,这个空间里没有我原本的形象种族,所以只能以你所见过的种族形象出现,所以嘛……”话说到这里,她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
林一听得真切,但立即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幻术的?”
“幻术?你们把这叫做幻术吗?我只是想以你最信赖的形象出现而已,没有想到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更令我失望的是,你最信任的人居然不是我!”汐伶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做哀怨状。
林一笑道:“你也不错啊,几个月不见,变得更有人味儿了。”
汐伶不置可否,淡淡的说:“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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