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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宁儿,我一直会在

阴森昏暗的巷子里,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往前走。她的身影是那么瘦小单薄,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狗叫声。

小女孩立马停步,懵懂的眸子里露出恐惧。她揪住衣角,几番想回头,想转身,却终究不敢。

不许回头的。

就这么战战兢兢地站着,等着。

好一会儿,再没听到狗叫声了。

小女孩才慢慢放松下来,迟疑和迷茫,可没一会儿,她毅然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越走,越黑,她仿佛彻底走进了一个黑暗的世界。

突然,又一声凶吠。

小女孩停住,再次抓紧衣角。

哪知道,狂吠声竟四起,此起彼伏,凶狠骇人。

小女孩慌了,脸色煞白,唇齿发颤,她想逃,可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开。

狗吠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小女孩越来越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宁儿!”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

“宁儿,别怕,过来!”

小女孩怔住了,刹那间,变成了长大的傅昭宁。

傅昭宁依旧紧紧抓着衣角,她缓缓转身,只见萧澜渊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朝她伸手,朝她宠溺浅笑。

她从未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样子,那双桃花眼温软深邃,柔情款款。

她看得发愣,竟都忘记了周遭的犬吠声。

他说,“宁儿,过来?”

她竟不假思索,乖乖地迈出步子。

可是,很快,她就又停住了。

疼痛袭来。

她低头看去,只见一头恶犬咬住了她的小腿。她还未反应过来,另一头恶犬突然从背后扑过来,她摔倒在地。

刹那间,无数恶犬像凭空出现一样,扑上她,争食一般撕咬,狂扯。

她双手抱着脑袋,明明可以挡的,却似乎不知道怎么挡,明明可以哭的,却也似乎不知道怎么哭。

明明长大了,却还是同当年一样,无助无力。

“宁儿!”他又喊她了。

她抬头看去,只见他还站在那儿。

一瞬间所有的恶犬却都消失不见了,她缓缓站了起来,一身上下,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好疼好疼。

她愣愣地看着他,刚想走过去,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揪住了头发。

“被丢掉的孩子,都是不配来到这世上的!”

“你看看,连狗都不想让你活!你多讨人嫌啊?”

“呵呵,别看了!亲生爹妈都不爱你,还有谁会爱你?不会有的!永远不会有的!”“你不配!”

……

是那个教官的声音。

当年,她被教官拖走,接受三年残酷的体能和心理折磨,最终一刀杀了教官!

突然,她转过身去,一刀狠狠朝背后的人捅去!

鲜血四溅。

可一切却瞬间都消失了,连犬吠声也消失了。

仅剩下无尽的黑暗。

她看着黑暗,突然慌张着回头,只见萧澜渊还站在那儿,仍冲着她柔情款款地浅笑,仍朝她伸来手。

“宁儿,过来!”

她又同方才一样,愣愣地看着他,就只是看着,迟迟没有再迈出脚步。

可是,他竟朝她走过来了,一步一步,“宁儿,别怕。”

“宁儿,我在,我一直都在。”

“宁儿,我来带你走。”

……

他越走越近。

浑身都疼的她,竟觉得眼睛也疼了,疼得想哭。

突然,另一种疼痛从手心里传来。

她伸出手来,只见一道荆棘藤慢慢出现,杀气腾腾。

她惊了,比方才面对群狗还要恐惧。

她猛地抬头看去,“不要过来!萧澜渊,你走!走!”

荆棘藤突然窜起,朝萧澜渊飞去,与此同时,她背后凭空出现了无数荆棘藤,全朝萧澜渊袭去。

可是,他似乎看不到,仍旧宠溺地笑着,一步一步迎面朝她,亦朝荆棘藤走来。

“萧澜渊,你走!”

她急了,“我不要你过来,不要!你走!走!”

突然,一道荆棘藤化成了利箭,射穿了他的心口!

她大喊,“萧澜渊……”

……

傅昭宁完全沉浸在噩梦里,越来越恐惧,不停大喊:“萧澜渊,萧澜渊……”

屋外,萧澜渊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喊声,他立马破门而入。

他只当是有刺客,却见傅昭宁蜷缩在地上,双眸紧闭,脸色惊恐。

“傅昭宁!”

他连忙将她抱到榻上,“傅昭宁,你醒醒!”

她仍旧喊着,“萧澜渊,萧澜渊……”

“我在!”

他刚要抱她,她却突然醒了。

她猛地坐起来,怔怔地看着他,似梦似醒,眼眶红红的,迷茫,惊恐。

他没想到她会被恶梦吓成这样。

他看得心疼,声音不自觉都温柔了,“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这话,连这语气,竟同梦里的一模一样。

她朝他的心口看去,越发惊恐,下意识要后退。

萧澜渊越发心疼,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宁儿,我在,别怕。”

这一声宁儿,不是刻意,不带玩索,只剩温柔,比梦里的还要温柔。

她靠在他心口上,清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渐渐地,她清醒了。

迷茫惶恐的眼神退去,凤眸渐渐恢复一贯的冷静,淡漠。

只是,她却仍旧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却也不过片刻,她便要起。

他却轻抚起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她似乎犹豫,却还是出声:“放开。”

他的手微僵,没放,“做恶梦了?”

她要挣扎,他又问:“梦见什么了?”

她猛地挣开他的双手,“没有!”他追问:“你喊本王作甚?”

她并不知道自己喊出来了,莫名恼羞,“我没喊你!”

他道,“你有!”

她坚决否认,“不可能!”

他固执起来,逼近:“你喊了!”

她下意识后退,不慎后仰,躺倒在榻上,眼眸儿慌张难掩。

梦里,喊了。

梦外,难不成也……

他看得清楚,心疼亦心堵,恼了,索性倾身欺下,“你为什么睡在地上,你到底怎么了?”

傅昭宁避开他的眼神,亦慌亦恼,她正想推开他,却突然收手。

手心疼痛又起,随即力量积聚,似有杀气。

同梦里,像极了。而极为敏锐的他,竟一同梦中一样,对这危险毫无察觉。

傅昭宁惊了,努力想压住那股力量,却压不住。

萧澜渊仍旧看着她,分毫没退开的意思,他固执地道:“傅昭宁,你是不是梦见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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