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黑羽撒泼
没多久，黑羽竟当真扑扇着翅膀飞了下来，扑楞楞落到姚至柔肩上。
黄妈妈忍不住轻哼一声。
“你倒是乖觉，知道拿姚姑娘做个台阶……”
黑羽恶狠狠对着黄妈妈扬了扬翅膀：“小爷不走！小爷天下第一！”
姚至柔失笑，抬手去抚黑羽的背，将它的羽毛顺了一遍。
“好好好，我们知道黑羽天下第一，咱们不走，你也不要闹了好不好？”
黑羽顺着姚至柔抚摸的动作，眼珠子乱转，当是默许了。齐氏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问黄妈妈：“不知可是……黑羽有什么不妥？”
闹了这么一场，她根本还没弄明白黄妈妈要把黑羽带走到底是闹个什么！
黄妈妈嘴角一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黑羽又不像我这等老婆子，年老体衰，矫情多事，它吃得下睡得着的，它能有什么不妥？”
齐氏一噎，眼神飞快地瞄了一眼黄妈妈。
这副精神矍铄，随时都能撸起袖子跟人干架的模样——
年老体衰？
她觉得自己心口疼。
黄妈妈身旁的小丫鬟倒是机灵，脆生生好心替黄妈妈解释。
“我们黄妈妈当年可是菁阳长公主身边得力的女官，年轻时侍奉生病的主子熬坏了身子，一点风吹草动就睡不好觉，吃不下东西，脾气自然也不好，倒也不是妈妈有意为难，只是你们以后还是多注意着些，那些破谷子烂芝麻的事就别大惊小怪的翻扯了，没得让人知道了笑话，也搅得黄妈妈扰了一大早的好眠。”
齐氏扯了扯嘴角，话都说不出来。
好么，这下她总算是明白了。
方才屋里那番动静，怕是让黄妈妈知道了，闹这一出来给姚至柔撑腰呢！
齐氏意味深长地看了正温柔地安抚黑羽的姚至柔一眼，强作笑颜与黄妈妈赔笑一番，总算将人劝回了屋。
临进门，黄妈妈还回头好心嘱咐齐氏。
“日头还早，老夫人有空就多歇歇，再大的病也能好过些，别总把心思都放在磋磨人上头——容易折寿！”齐氏站在院中，脸色紫胀好似热腾腾的猪肝。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拐杖，很是费了番力气才忍住没给黄妈妈扔过去。
屋里传来小丫鬟劝慰的声音，夹杂着黄妈妈鄙夷的抱怨。
“一大早的就什么跪呀罚的，知道的明白她这是磋磨小辈，不知道的，可不得以为是含沙射影想撵我走！整日闹这些鸡飞狗跳的名堂，一看就是惯会兴风作浪的，没个清净的时候……”
齐氏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只不愿当着满院的人失态才勉力支撑。
这本是姚至柔的院子，齐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想说什么捡拾捡拾几分面子，又怕被屋里黄妈妈听见，赶紧带着人就走。
丽姨娘落在最后，她专门走到姚至柔面前，想摸摸黑羽，看见它尖利的爪子，又忙将手收了回去。
“好好休息一下吧，老夫人想来一时半会不会拿你怎么样了，只是你若是不能……”
不能什么，她没有明说，朝姚至柔点了点头，便告辞走了。
姚至柔摸着黑羽顺滑的羽毛，无声地笑了笑。
她知道丽姨娘的意思。
姚至柔若是不能一直有人庇佑，齐氏受了这么些屈辱，怕是都要报复到她身上吧？
所以，她才更需要给自己备好后路。
毕竟不管赵峥是前世的谢子阑，齐氏和姚谨鄯总是想利用她作为攀附的工具的。
然而纨绔、高门、为妾这三样，她一个都不想沾。若想避免任人宰割，就必须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
好在有这些时日的筹划，她也不至于全无应对。
等人都走干净了，采玉从姚至柔手里接过黑羽安抚起来。
边安抚，还边忍不住嘀咕。
“老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那黄妈妈是什么性子？头一日进府便闹得人尽皆知。老夫人如今不捧着大小姐，反想着法子的耍祖母的威风，可不就正好送到黄妈妈手上整治？”
采珠忙告诫她慎言，采玉依旧愤愤不平。
姚至柔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也许采玉就是这种趋利避害的性子。
从前自己吃亏的时候，可没见她这般同仇敌忾。如今见黄妈妈势大压人，连齐氏都敢批评起来。
不过反正她主动选择去照顾黑羽，也算是人尽其用。
姚至柔去向黄妈妈道谢。
小丫鬟进屋报给黄妈妈，黄妈妈却没出来见她，只让小丫鬟带话。
“妈妈我脾气不好，最见不得那等为老不尊的行径，冒犯了姑娘的祖母，还请姑娘看在妈妈起床气的份上原谅几分。”
姚至柔知道黄妈妈这是在撇清自己，心中感念，也不再坚持，暗暗打算替黄妈妈调配些助眠的药送去。
闵姨娘回到落星院，便气得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小贱人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黄妈妈竟然如此给姚至柔撑腰，生怕她在齐氏那里吃了半点亏。
不知道的，还以为姚至柔是她主子呢！
如此下去，还有她们的活路吗？
经过黄妈妈这一闹，她原本的计划不知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想着齐氏也是受了好一番羞辱，闵姨娘只能赌上一赌。
调整好了心绪，闵姨娘便去了齐氏那里。
齐氏方才丢了脸，不肯让人看了笑话，出了门便让大家散了，自己回屋躲了起来。
闵姨娘去的时候，齐氏正卧床不起，捂着胸口直哼唧。
闵姨娘大惊失色地要让花妈妈去请大夫，却被齐氏阻止了下来。
这时候让人请大夫，还嫌不够丢人吗？
要是再被黄妈妈知道了，说她故意装样，又说些难听的怎么办？
闵姨娘忍不住落起泪来，“淑言无用，让老夫人受委屈了……”
有人心痛自己，齐氏甚觉心酸，对着闵姨娘好一番诉苦。
闵姨娘顺着话道：“咱们姚府好赖也是官宦人家，却被一介奴仆呼喝责骂，靖国公府也着实欺人太甚了些！不是淑言有意编排，咱们柔姐儿也是，亲祖母这般被人羞辱，她竟也不肯替您说话，这将来嫁了人，也不知能指望几分？”
哪知她这么一说，齐氏却不乐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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