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落子无悔
若是被他们察觉到什么，不仅温氏和岳氏的一番算计落空，还会让她自己的儿子去做王若瑜儿子的踏脚石。
岳氏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瑟瑟发抖，又哭哭啼啼，在姚至柔的催促声中，来到两个一模一样的襁褓面前。
姚至柔故意给她提了要求。
“咱们可事先说好了，你若是能认出自己的孩子，就允许你带回去养两天，两天后，他就要替我外甥的命格上路；你若是认不出来，那就当你从没有生过这个孩子吧！”
姚至柔表现出了不容讲价的冷酷，让岳氏泫然欲泣不得不从。她表现出了千般挣扎、万般迟疑，最后躬身颤抖着抱住了那个哭声更孱弱的孩子。
在她将孩子抱起来之前，姚至柔又刻意提醒了一句。
“岳氏，你可要选好了，落子无悔。”
岳氏的手臂有一刻的停顿，而后还是坚定地将手里的孩子抱了起来。
将孩子拥进怀里后，岳氏泪流满面，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求侯爷和夫人饶命啊！孩子是无辜的，神婆的话也不可尽信，怎可以为了一个虚无的巫蛊之言，就取掉一个孩子的性命呢？侯爷和夫人尽可以去广福寺为小少爷捐一盏长明灯，这才是为他积德的法子啊……”
岳氏这模样，活生生一个为争取孩子的性命而努力挣扎的母亲。
但姚至柔并不为之所动。她让人去抱走岳氏怀里的孩子。
岳氏却护着怎么都不肯让人抱。
婆子只好使出些手段，在岳氏腰上的软肉处狠狠掐了一把，才让她松了手。
孩子回到安全的地方，姚至柔才又看向了岳氏。
“我说错了，都说青出于蓝，你才是最适合去唱曲儿的那个。”
她面无表情，在岳氏疑惑而忐忑的神情中，让人抱起了榻上剩下的那个孩子。
这个孩子被抱起来后，岳氏的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往他的方向看，脊背也不易察觉地紧张了起来。
母子天性的牵引骗不了人，岳氏再想掩盖也终究露了痕迹。
姚至柔笑着让人把孩子抱去给静安侯夫人。静安侯夫人随意地掀了掀襁褓，就不耐烦地让人直接抱给岳氏。
等孩子被塞到怀中，岳氏尚有些反应不过来。
姚至柔满脸恶意地看向岳氏。
“我方才好像没有跟你说清楚，该怎么选才算数。现在告诉你，你抱起了哪个，就代表剩下的孩子是你的。”
岳氏瞬间变色。
这样的规则，根本就是任凭姚至柔怎么说都可以。
他们分明是知道哪个孩子才是真正的静安侯府之孙！
他们是故意引诱她，想看她会不会去抱那个孩子来冒充自己的！
岳氏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孩子，与她生产之后抱起来的感觉是那么相似。她为了给他挣一个前程，连口奶都没喂，就狠心送走了。
如今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怀里，面对的，却是更加扑朔迷离的命运！
岳氏惨白着脸，软软地坐了下去。
静安侯夫人铁青着脸，看着岳氏的目光满是厌恶。
“你自己怀胎月份不如我阿瑜，当知你那儿子生来底子定不如我那外孙，我义女姚姑娘让你从两个孩子中挑出自己的，给我外孙做续命的替身，你却知道去选那个身子孱弱的，你分明是知道他被换出去遭了一通罪，身子不如你们送进府里这个冒牌货！”
岳氏拼命地摇头否认，抱着孩子的身体几乎摇摇欲坠。
“贱妾位卑，将我儿带到这世上，却无一丝一毫的力量去保全他，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贱妾只是不忍心我拼着一条性命生下的孩子，被献祭夺去性命，这才侥幸一场罢了，侯爷和夫人若是责罚，要打要杀，贱妾绝无二话，求侯爷和夫人放过我的孩子吧，贱妾来世定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你还敢狡辩，看来不使点手段你是不会招的！”
静安侯夫人吩咐林妈妈去让人上私刑。
岳氏吓得连连求饶，抱着孩子连声朝静安侯夫人磕头。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孩子生下来就被抱走了，我又身子尚虚，哪里还能做什么呢……”
“住手！”
姚至柔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温旭果然忍不住冲了出来。
他冲过去坚定地护在了岳氏面前。“夫人明鉴，表妹她素来善良胆小，绝无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静安侯夫人淡淡地看着温旭。
“你这是要护着她了？”
温旭着急地辩解：“表妹被人劫持，又匆忙催生诞下孩子，身子至今虚弱不堪，如何还能做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若非说是表妹做的，不如是我做的！”
姚至柔笑得讽刺。
“温主事还真是有担当啊，不过你为何要把自己的孩子换成表外甥呢？这说不通啊！”
温旭果然无言以对。
“不是表妹岳氏，不是你自己，那自然就是你的姑母温氏了吧？”
温旭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姚至柔，那模样恨不得能将她的嘴给缝上。姚至柔看了一眼吊儿郎当坐在角落里，笑嘻嘻观着战的赵峥，并不感到害怕。
温旭不敢伤害她，只能忍受着她进一步的恶意猜测。
“温主事，听说你姑母既当你爹，又当你娘的把你养大，对你与对待亲儿子没什么两样，可她为了留住自己女儿肚子里的野种，不惜把你的孩子推出去，这样鸠占鹊巢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她真的是一心为你好吗？”
温旭的呼吸渐渐急促。
姚至柔很满意温旭的反应，让她很有动力再接再厉。
“还是说，她因为自己没有儿子，养你也只是把你当做老有所依的保障？她怕你有了一个拥有静安侯府血脉的长子，以后与孩子的外祖和解，只对他们俯首帖耳，所以她要换成自己的亲外孙，以保证她不仅仅只是做一个长辈，而是做权威的祖母。”“你养的是不是你的孩子，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侵犯了她的需求，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换掉，你觉得你对她而言，又有什么分别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温旭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
不等温旭尝试辩解，温氏就终于挣脱了看守，尖叫着冲了出来。
“胡说八道！小贱人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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