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沮授就往帐篷外面冲。
只是才冲出门就被两个精兵拦住:“先生,主公有令,未经许可,不得出帐半步!”
沮授这时候哪顾得上这些?赶紧掏出一金豆子塞给小兵,道:“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主公,两位行个方便。”
那小兵哪敢接这金豆子?
上次负责看守沮授的人才被砍了脑袋,要这钱没命花,谁也不傻,直接把金豆子塞了回去,笑道:“先生的钱我们可不敢要,就怕没命花,先生不要为难我们,主公要见你,自会让人来请,没有主公的命令,你不能出去。”
沮授怒了,指着那小兵鼻子就骂:“耽搁了主公的大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兵根本不慌,反倒笑道:“私自放你出去,我才是吃不了兜着走!先生请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但军情不能说不行!
沮授忧心如焚,看向袁绍大帐方向,一个劲的跺脚。
大难将至,百万大军覆灭就在眼前!
良心和忠心都不允许沮授在这里坐视!
“对不起了!”
沮授眼神一狠,脱口而出,同时双手变幻指印,喉结鼓动,默默念词。
那两个小兵先是一愣,不知道沮授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下一秒就感到沮授身上元力震荡,两人齐齐脸色一变,顿时明白过来。
“好家伙,他在施法!”
“快打断他!”
两人能被安排来看守沮授,自然不是一般的小兵,也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反应极快,发现沮授竟然要动粗,第一时间便有了反应。
左边一人,拳头萦绕淡薄的光辉,一拳轰向沮授肚皮。
右边一人,迅疾如风,就地抓起一把烂泥,直往沮授嘴巴塞过去。
企图物理沉默沮授,但太迟了。
“开!!!”
沮授眸子中猛地射出一道银光,一声低喝,强大的力量便震荡开来。
轰!
两个小兵如遭雷击,被这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十几米,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要断了,疼得爬不起来。
亏得沮授没有下死手,否则只怕已经是两具尸体!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一个月就那么几钱银子的军饷,拼什么命啊?
干脆躺在地上装死,什么都不管了。
趁此机会,沮授直奔向中军大营。
此时,东北边的天空依旧雷光闪烁,雷霆的轰鸣声不时传来,越来越激烈。
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可以想象,那边的战斗已经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战阵对轰,毁天灭地,只怕早已经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中军大帐中,袁绍眉头紧皱,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的雷鸣,一杯一杯的喝酒才能缓解心中的压力。
大帐中气氛压抑得可怕,其余众将纷纷静坐,不敢发出声音。
这时,大帐外突然传来沮授的声音:“主公!主公!我有要事求见!主公!我有要事求见!”
非常的紧迫,激动。
袁绍此时有些微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抬手道:“是沮授吧?让他进来!”
内心早已经认可沮授的方略,袁绍现在对沮授还是有几分内疚。
很快,沮授便一路小跑来到大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大喊道:“主公,中刘毅的计了!”
袁绍眸子一凝,顿时有些火大。
这踏马谁不知道?
需要你来说?
你丫难道是来看笑话,来羞辱我的?
刚刚升起的一点点内疚,一下子烟消云散,甚至袁绍突然发现,他并没有传唤沮授,这家伙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这不是抗命不遵吗?!
越想越怒,袁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沮授却没有注意到袁绍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主公,适才我观星占卜,衍算天机,见太白逆行于柳、鬼之间,流光射入斗、牛之分,龟壳烧出大凶之兆,恐怕这次刘毅所图不小,我军有贼兵劫营窃掠之害,瘿陶囤粮之处,不得不小心提防。请主公速速往瘿陶增兵,沿途增加巡哨,以免被刘毅算计!”
袁绍笑了,盯着沮授道:“行军作战,难道全靠天象?我记得你观星占卜术并不怎么精通,你也敢仅仅只靠观星占卜之术,便来教我怎么打仗?你好大的胆子!”
沮授一愣,直叩头大喊:“瘿陶囤粮重地,不得不防啊主公!刘毅今夜必去劫营!”
袁绍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胡闹!你是戴罪之人,本该在帐篷思过,谁让你出来的?出来也就算了,还敢用什么天星算术来惑乱君心,你这么能算,那我问你,你能算到你今天会挨军棍吗?!”
沮授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算不出来吧?!”袁绍话语中带着一丝得意,一挥手,怒道:“来人啊,把沮授带下去好生看管,今天负责看守他的是谁?玩忽职守,拖出去砍了!”
这时,有亲兵来报,说是沮授打晕了看守逃出。
袁绍大怒!
“好你个沮授!给你脸了!”
“来人啊!给沮授上手脚镣铐,关回马棚去!”
于是放过之前的看守,再增加了两个看守,将沮授如重犯,关进马棚。
沮授满脸悲叹,看了大帐中其余众人一眼,寂寞悲凉的摇头,泪水从眼角滑落:“公等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都是木头人吗?我军大祸临头,我尸骨不知道会落在何处……而你们,也逃不掉!!!”
这话一出,大帐中众人纷纷嗤之以鼻,心中暗恨,一个个看沮授的眼神都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过等沮授被带走之后,袁绍也觉得该往瘿陶增兵提防,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郭图就起身说道:“瘿陶囤粮处,淳于琼大将军十万大军防守,怎么可能被劫?反倒是公子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袁绍若有所思,张开的嘴缓缓闭上,觉得郭图说得对。
瘿陶囤粮处乃是大后方,又有淳于琼十万大兵驻守,怎么可能会被劫营?
刘毅的部队难道还能插着翅膀飞过去不成?
反倒是他儿子现在是死一个少一个,也没有那个精力再生,眼下,没有什么能够比自己儿子更重要的事情。
“袁谭那边什么情况?”袁绍重整精神,揉了揉太阳穴。
郭图说道:“刘毅手下所有能战的大将,现在都在公子那边战场,一共有二十五万人马,以阵法靠着山势地形与我军周旋。我军现在也有五十万人马,以阵法围困刘毅的军队,只是地形复杂,我军难以展开,一时间还不能将他们拿下。”
袁绍眼睛一亮,抓住重点:“你是说,刘毅手下所有能战的大将都在那边?”
郭图点头:“是的,所有排得上号的大将都已经出现在战场,而刘毅自己独自一人领兵镇守官渡隘口。所以现在刘毅是没有人能够去劫我粮草,他无人可用,瘿陶囤粮处那边根本不用担心,沮授,杞人忧天而已!”
“好!”袁绍大喜。
心里那点担忧彻底没了。
刘毅把所有能战斗的武将都送往袁谭那个战场,看来是发现被围的人是袁谭,所以拼尽全力要抓袁谭,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战争的态势转变已经非常的明显,这个地方就如一个泥潭,刘毅的大军已经陷进去了!
袁绍激动的握紧拳头,猛地起身,指着地图上会战之处大叫道:“增兵!继续增兵!我要把刘毅四十万大军,一起埋葬在这里!这,就是刘毅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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