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光长岁数,不长脑子呢?蒋爷山高皇帝远,不过一句口头承诺,就能让你心甘情愿给他当枪使?”徐时盯着老和,毫不客气地嘲讽着。
老和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精彩得很。
徐时却觉有些乏味。
“伸手!”他忽然开口。
老和一愣之后,下意识递出手。却见,下一秒,徐时突然把那抽了一半的烟头朝他手心里摁来。
老和心中一惊,刚要躲,却见徐时猛地抬头朝他看来。
那冷厉的目光,惊得他心中一颤,手僵在那,再也不敢收回。
灼烧的刺痛感瞬间传来,老和咬着牙,太阳穴不停地鼓跳着。
“下回再想在跟我面前耍小聪明的时候,看看这个疤,仔细想想,就你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受得住我的报复!”徐时一边淡淡说着,一边用力碾了碾。
老和死咬着牙,硬是忍着没吭声。
“这个世界上,多得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和叔你这么大年纪了,要是再受这些罪,未免就太可怜了,你说是不是?”徐时甩手将烟头扔到了地上,抬眸盯向他。
老和眼角抽了抽,收回手,咬牙应了一声是。
徐时看着他这副样子,愈发乏味。梁九果然没说错,这老家伙,就是贱。
“行了,滚吧!”徐时摆了摆手。
老和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门关上,徐时原本还稍微绷着点的身体,便完全卸了力,肩膀也垮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垂下头,目光虚虚看着地上的干草,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那三个孩子的脸。
徐时,别急!
别急!
徐时真就在这干草铺的床上,和衣睡了一夜。
说是一夜,其实满打满算,五个小时都不到。
早上四点半过几分钟,徐时就起来了。
大概是他们在这的缘故,老和手底下那几个人似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一直在这屋子附近盯着。
见到徐时从房间里出来,原本还有些昏沉的几人,顿时清醒了过来,满脸警惕地看向了他。
“哪里有水?”徐时无视他们眼中的警惕,叫过一人,问了一句。
那人指了指房子另一头单独搭出来的小屋子,道:“那边是卫生间,里面有水。”
徐时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后,转身往那边去了。
片刻后,他从卫生间出来,自顾自地走到旁边的草地上开始活动身体。十来分钟后,他停了下来,却又开始跑步,而且越跑越远。
老和的人有些傻眼,几人对视一眼后,有人问:“跟不跟?”
有人道:“还是先问一下和叔吧,你们稍微盯着点。”
只是,徐时跑得快,没等他回来,徐时就已消失在了昏沉夜色中。不过,老和也没让他们跟。
徐时这一跑,跑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边开始泛红,才回来。
梁九和扬子还在睡。
徐时走过去,敲了敲车窗,将两人给吵了起来。
扬子睁开眼,看到车外的徐时后,迷茫的眼神瞬间清醒。低头搓了把脸后,就赶紧下了车。
而后座躺着的梁九,则慢腾腾地坐了起来,靠在那缓了好一会神后,才懒洋洋地下了车,含含糊糊地说了声徐爷早后,又大喇喇地伸了个懒腰。
“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们启程回陶县。”徐时扫了他一眼后,淡淡说道。
梁九皱了下眉头:“不吃早饭?”
“回去吃,我请客!”徐时说道。
梁九脸上那一丝烦躁,瞬间消散,挑着眉说了声行后,就走开去洗脸了。扬子连忙跟了过去。
等两人洗完脸回来,徐时已经坐在了车上。
老和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可他没有现身。
这倒也不奇怪,昨天徐时给他手心里留的那个疤,这老家伙估计要点时间才能接受。
徐时也不急,该确认的事情已经确认了,昨天折腾的这一夜,也不算白折腾。至于老和这老家伙,他要是识趣一点,那自然是好。但他要是不肯识趣,徐时也无所谓。正如他昨夜跟老和所说,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多得很,他以前对这些手段看不上眼,不过如今不一样,倒是也不妨用一用。
回到陶县,已经差不多八点了。
徐时三人在山水兰苑的小区门口停了车,随便吃了一顿早餐后,就各自散了。
回到家中,塔西倒是已经起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他视线虽在电视上,心思却似乎不在上面。
徐时快走到客厅,他才猛然醒神,看到徐时后,愣了一下,忙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些略带了讨好意味的笑容:“哥,你回来了啊,早饭吃了吗?”
“吃了!”徐时淡淡应了一声,脚下甚至没停一下,径直往卧室走。
塔西张开的嘴巴,无声地动了一下后,又闭了回去。
直到关门声传来,他默默站在那很久,最后又坐了回去。
电视上,正在播报一则新闻,哈市那边最近出了桩大案。有一伙犯罪分子,多年来多次对落单年轻女子下手,实施残忍的强暴行为再杀害。这伙犯罪分子中的一个,在前段时间,因为一桩仙人跳的事情,被带去了警察局,结果指纹一录,和多年前的一桩命案里出现过的一个指纹对上了。最近因为银县爆炸案的事情,西北一带的警察,都铆足了劲,想要做出点成绩来,好让上面相信,他们是有在认真工作的。如今这案子一出,不仅哈市公安紧张了起来,就连再往上一级的公安部分也都十分重视,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将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落网的嫌犯,不经吓,几句话就被诈出了不少事。不仅是他们已经查到的那桩命案,还有另外几桩旧案,其中有一桩最久远的,发生在阿县。
那个姑娘,叫塔娜。
而那个落网的嫌犯,塔西认识,叫达西,曾经他们一起长大。小时候,他们两家的草场挨得近,草原上的孩子,从小就野,像是长在草地里的一样,天亮时在这边,天黑时在那边。那时候,他们总在一处,挨揍都是一起的。
可什么时候变了呢?
塔西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再见时,达西总和几个染着各种颜色头发的男的在一处,说着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没了儿时的笑意和欢喜,只剩下了满满的恶意。
这些恶意,不知从何而来,却最终都落到了姐姐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姐姐的死,该找谁!可他没有勇气,他懦弱得甚至连草原上的羊都比不过。
而如今,罪犯终于快要被绳之以法,可他心中却没有畅快的感觉。当年的懦弱,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头,怎么都拔不出!
你看,如今,连徐哥也看透了他懦弱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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