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与广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到。但,至于你说的我让他给你挖坑,那就纯属无稽之谈!先不说郑与广那老家伙肯不肯给我当枪使,就说我要是想害你,用得着绕这么大一圈子?之前曲野的事情,我要不帮你遮掩,你这会早就被上面点了名了!”付东说完,还重重哼了一声。
这番话,他说义愤填膺,情真意切,或许连他自己都信了。
可徐时清楚,这番话里,到底有多少水分。
郑与广确实不可能给付东当枪使,但付东若想害徐时,光靠他自己显然是不行的。这也是为什么付东明知道那老家伙也不过是跟他虚与委蛇,却依然还愿意花心思应付他的原因。
再一个,曲野的事情,也用不着付东遮掩。
曲野的事情,若是上面真察觉到了什么,那么付东再怎么遮掩也是没用的。之所以这件事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徐时当初让秦真真递到塔爷那边的一个消息。
安市要变天了,曲野要不行了。
而这个消息递上去的时候,安市已经是风雨欲来,一触即发。
在这个前提下,曲野本身就已成了弃子,而且还是一颗隐患不小的弃子。
徐时不过是帮着塔帮消除了这些隐患而已。
甚至,徐时怀疑付东很可能在跟塔爷汇报这件事时,把徐时对曲野的行动,说成了是他安排的。
不过,如今还不是跟付东翻牌的时候,自然也就没必要去拆穿他这点小心思。何况,今夜他来是为了稳住付东的。
付东这样的人,如果徐时一来,便好言好语,他反而多疑。
自大的人都有一个通病,他不信别人说的,他只信自己推测出来的。
而此时,徐时想让他怀疑的他已经怀疑了,想让他信的,他也已经信了。目的已经达到,自也该见好就收。
徐时随即就缓了脸色,默了一会,道:“付爷放心,曲野的事,我还是记着的。”
付东看了他一眼,哼声道:“记着就好。”说着,眼睛一转,忽又问道:“既然徐爷还记着,那徐爷能不能给我句实话,王金山的事,真的跟你没关系?”
徐时刚缓和了一些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他哼地笑了一声,道:“实话不实话的,我说了付爷也不信,既如此,付爷何必问呢!”
付东讪讪了一下,接着便岔开了话题:“那徐爷今夜还回哈市?”
徐时暗自冷笑了一声,道:“是要去一趟哈市。这趟悄悄过来,本身也是为了去哈市才来的,结果在半路听说付爷把秦真真带走了,我就直奔这来了。”
付东顺着话问:“去哈市做什么?”
“曲野留下来的烂摊子,有一条线在哈市,得去处理一下。对了,付爷听说过刘康明这个人吗?”徐时看着付东问道。
付东眼中目光微微一闪,接着摇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跟曲野有联系?”
徐时点点头:“曲野之前有不少货,是靠这个人送出去的。接下去还有一批货要到,得要靠这个人送出去,所以,我得尽快跟这个人碰个头,但目前还没联系上。”说着,徐时脸上便露出了忧色。
付东悄悄地打量着,眼中目光幽深,已经开始了算计。
徐时装作毫无察觉,继续说道:“付爷要是方便,也帮我打听打听这个刘康明。那批货估计再过大半个月就能到,得在年前送出去才行。”
付东点点头,道:“好,我会让人帮你去打听的!要是联系上了,我通知你。”
“那就先谢过付爷了!”徐时说着,又看了眼时间,“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不打扰付爷休息,我就先回哈市了。”
付东也看了看时间,旋即点头微笑道:“行,那你路上小心,我们保持联系。”
“好。”
徐时说完,转身就走。
付东站在街边,微眯起眼瞧着逐渐走远的徐时,脸上再无笑意。
刘康明……
他也正在找这个刘康明呢!
那徐时刚才在他面前提及这个人,到底是真着急找人呢?还是说,他知道了一些什么,在试探?
……
……
深夜十一点二十。
忙了一天的艾山刚从酒店出来,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后,有些累的他,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提了提神。正准备开车,忽然一个硬硬的圆圆的东西戳到了他的腰上。
他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低头去看,却听得后面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别低头,开车!”
艾山脸色顿白,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开车。他没动,勉强定了定神后,便开了口:“兄弟,你想要什么?钱?还是金山集团的那些秘密?”
不得不说,这艾山能做律师,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
可聪明人,也怕一根筋的楞子!
而他后面,正是个楞子。
那人一声未吭,直接将枪口往前用力一顶,而后打开了保险。
艾山心头一沉,当即便知,今晚想要靠嘴皮子就躲过这一劫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忙喊道:“兄弟,别冲动,我这就开车!”说罢,便换了档位,松了刹车。
车子缓缓滑出,却始终不肯提速。
“快点,别耍花招,乖乖配合的话,到时候问你几个问题就会放了你。你要是敢耍什么小聪明,你放心,明天一早的新闻头条保证是你。”后方的人冷声说道。仿佛是担心他听不清一样,他说得很慢。
艾山抬眼望向车内后视镜,可夜里车内很黑,再加上那人估计是蹲在他的椅子后面的,根本看不到。
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踩下了油门。
车子很快出了酒店停车场,上了大街后,便顺着宽阔的道路,直奔城外。
天山酒店位于哈市中心,但哈市市区并不算大,二十分钟左右就已到了城外。
车子出了城后,就在后面那人的指引下,七拐八拐地进了一片荒地。
“停车!”随着这声音的传出,车子也猛地停了下来。结果,没等艾山开口,后面的人却突然暴起,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不过二十来秒的功夫,艾山便涨红了脸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车门被人拉开。
秦三探进头来,盯着艾山看了一眼后,挑了挑眉,旋即伸手扯住艾山的衣领子,将其一把拖了出去。
“把车子处理干净。”他边说,边将艾山扛了起来,往荒地的另一头走去。
而此时,先前一直躲在后面的那人也露出了脸,正是普达。
普达下了车,从附近翻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把车身上的牌照都给卸了,然后又打开发动机盖找到车架号给磨了磨,最后,又拿过一桶汽油,全部泼进了车里。
随着啪地一声打火机响,大火瞬间蹿起。普达在不远处盯了几秒,确定没问题了后,将东西收拾了一下,也往荒地另一头走去。
荒地另一头停着一辆越野,此时秦三已经将艾山处理好塞进了后座。等普达过来,秦三看了他一眼,道:“给徐爷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普达却看了眼时间,道:“还没到时间,等时间到了再打,我们先过去。”
秦三闻言又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随即啧了一声。
普达闻声,脸上闪过些不自然。
凌晨零点十分,徐时赶回哈市。他将车子停到了某个小宾馆的门口后,下车进了宾馆。
三十分钟后,他却出现在了距离秦三那家火锅店不远的一条小巷中。
小巷里,正有人在等着他。
“徐爷。”普达轻喊了一声后,又道:“三爷说,那人不肯开口,得你来。”
徐时却哼了一声:“他是不想脏手吧!”
普达没敢接话。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后,推开了某一扇虚掩着的门。
门内一片漆黑,过道狭窄,且长。走到底,再右拐,有扇门,门同样虚掩着,昏黄的灯光正从那门缝中往外冒着。
徐时推门进去,就见秦三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正歪着脑袋,迷瞪着眼快睡着了。
而那艾山被吊在房子中央,脚尖略微着地,口中塞着东西。
他此时已经醒过来了,听到动静,便立马抬了头,瞧见徐时后,惊恐的眼神里,闪过一片茫然。
这些人,他都从未见过。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艾山挣扎了起来,口中呜呜作响。
徐时却没看他,转头盯着秦三看了一眼后,皱起了眉头。
普达见状,立马过去,轻声提醒道:“三爷,徐爷到了。”
秦三其实已经醒了,徐时还在门外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脚步声。只不过,他原本想再装一会。
但普达这小子,跟着徐时久了,如今恐怕是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了,看看他那样!
秦三有些嫌弃地瞪了普达一眼后,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步到徐时旁边,懒懒道:“嘴紧得很,我没问出来!”
徐时闻言一笑,道:“没事,我来问。”
秦三眼睛一亮:“那我出去等你。”
“你出去试试。”徐时脸上笑容依旧,可说出来的话,却冷得很。
秦三脸上闪过些尴尬,刚迈出去的脚只好又悄悄收了回来。
徐时不再管他,抬脚往艾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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