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兰兰今天要提的货不是很多,而且都是老板承诺卖不掉可以退的东西。
最后一趟货拉回来,张晓往车上装,陆兰兰拿着张单子,仔细查对货物的种类和数量。
装完货,张晓便喊陆兰兰:“你开车门把手机拿给我。”
陆兰兰走过去拉开车门,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他手机,于是,摸过自己手机来给他打了个电话。
陆兰兰手机里的铃声响了好久,都听不到回应。要么,是他手机没在车上,要么,就是他根本没开声音。
张晓想了想说:“没准儿是刚才装货的时候落在哪儿了,我回去找找。”
陆兰兰点点头,她有些累了,便坐回副驾驶等着他。
她一面等他,一面在车上翻找着,怕是他不小心把手机掉落在车座椅的缝隙里面。
找来找去,手机没找到,倒在扶手箱和副驾驶的座椅缝隙里面,找到一条卡住的手链。
这是一条女款白银手链,吊了个小小的心形银坠子,坠子一面刻了一只小鸟儿,另一面,是个“燕”字。
她一看就知道,这是春燕的东西。
好歹也买条金的来戴,又不是不挣钱,何苦那么委屈自己?她在心里鄙视了春燕一把。
用手来回翻看着那个小银坠儿,她忽然心里一动,想起了张坚的护身符……
张晓终于找到了手机,原来落在了他们上货的商家那里。
他回来的时候,见陆兰兰闭了眼睛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以为她累了,便轻手轻脚地关上车门,又体贴地拉过安全带,打算帮她插好。
在扶手箱和安全带插扣的缝隙里,他好巧不巧地发现了那条手链。
他知道这是春燕的手链,便用手指勾出来,正准备丢进扶手箱里,忽然就看见,手链的掉坠儿旁边多出了个小小的观音像。
他把观音像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脑子里忽然“轰”的一声,他认得这是张坚的东西,是有一年大伯和大伯娘去旅游,为张坚求来的护身符。
张坚一直用红线挂着,贴身戴在脖子上,从小戴到大。他们经常在一起,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张晓不可控制地浑身发抖,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原来他们真的有什么,我还像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想到:怪不得春燕这次态度这么强硬,想来她也巴不得离婚吧?张坚现在就是正阳街上的钻石王老五啊,哪个女人能不动心?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又泛起一股子酸意,此刻的他,什么也不想干,只想找春燕问个清楚。
是的,他只想找春燕,并不敢当面去质问张坚,如果说当初陆兰兰追求张坚的时候,他不敢质问张坚,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那么,春燕的事情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去问了,可他依然不敢。
他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看不起张坚,可又害怕他。因为害怕他,在心里就更加看不起他。
陆兰兰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暗中观察着张晓的神色。
她多么希望张晓能找到张坚,和他大闹一场,这样一来,整条正阳街就都知道了他和春燕的丑事儿。
以张坚的傲气,他怎么也不愿意背上勾引兄弟媳妇儿的恶名。有了这样的流言蜚语,他会远离春燕,也许,为了证明自己,他还会很快找个人结婚。
如果他着急结婚,自己也许还有希望。因为,他名声坏了,那些给他提亲的人肯定会有所顾虑,这时候,自己站出来帮他,他能不感动吗?
就算张晓不敢和张坚闹,只和春燕怎么……也一样会影响张坚的名声。
想到这些,她的唇角微微扬起,心里一阵得意。
张晓送陆兰兰回去,帮她卸完货物之后,并没有马上去找春燕,而是找了家小饭店,要了两个菜,一瓶酒,慢慢地喝起酒来。
他不敢去春燕公司闹,人家门口儿有保安,真闹起来,万一不让进去,再挨顿打,就犯不上了。他再等春燕下班,等她回到她母亲那里。
春燕母亲也在等春燕下班,她给女儿炖了猪蹄汤,女儿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早晨也只喝了一点粥,她怕女儿身体熬不住,特意买回来猪蹄,给女儿补补身体。
说实话,她不愿意女儿离婚,她这个年纪的人还是比较传统的,认为,日子能凑合过就凑合过,谁家还不是烂事儿一大堆?都靠离婚解决,这世界上也就没有什么白头偕老了。
春燕中午一下班就直接跑回到母亲这里,现在的她,也只有在母亲身边,才能感觉到有所依靠。
她回来的时候,母亲正哄着宝宝吃水果,春燕看得心里一暖,有孩子,有母亲,其他人也没什么重要的了。
宝宝见了春燕,伸出手来要抱抱,春燕便笑着边抱起他边说:“快两岁了,还喜欢要人抱抱,羞不羞?”
宝宝很少在白天能看到妈妈,用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拍打着妈妈的脸,很兴奋的样子,春燕便抓住他的小手儿,逗他说话。
春燕母亲看到春燕笑了,稍稍放下点心来,又想着有孩子在呢,两夫妻怎么也不会闹得太僵。她把饭菜一样样摆在餐桌上,招呼春燕吃饭。
张晓就是在这个时候推开了春燕母亲家的房门。
春燕母亲见张晓来了,以为他来和春燕道歉呢,毕竟,站在她的角度来看,实在是不值得为了几十平米的房子,真的就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她走回厨房去给张晓拿碗。
春燕见了张晓,微微一愣,在她看来,以张晓母子的脾气,自己不同意房子落在婆婆名下,他们是不会理自己的。
“你做的好事!”张晓一见春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春燕的头发。
春燕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一时间居然没有反抗,而是下意识地把宝宝紧紧护在怀里。宝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被张晓的脸色吓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张晓并没有因为孩子已经吓哭了便停了手,他抓住春燕的头发用力一扯,随之一巴掌打过去。
春燕踉跄了几步,一个没稳住,栽倒在地上,头便磕在了茶几角上,她只觉得额头上一阵巨痛,有热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顾不上自己,先跪在地上察看怀里的孩子,宝宝虽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春燕母亲在厨房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张晓冲上来,一脚踢上来,春燕来不及躲闪,只好一转身,让自己后背对着他,再一次把宝宝护在了怀里。
春燕母亲手里只拿了只碗,她想也没想,拿着碗便朝张晓的脑袋上砸过去。
碗砸在张晓脑袋上,张晓转回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春燕母亲。
“你给我滚开,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个贱货!”张晓红着眼睛,他四处扫视了一下,想找个趁手的家伙式儿。
见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打人的东西,便一把抄起了茶几上的白瓷茶壶。
他一手揪着春燕的衣服,一手举起茶壶,就要朝春燕头上砸去。
春燕母亲早返回厨房里,拿了把菜刀又冲了出来:“小兔崽子,找上门来打我姑娘?你再动一下试试?老娘剁了你,我这辈子,鸡鸭鹅杀得多了,不差再多宰你个兔崽子!”
张晓被吓到了,他松开春燕,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条手链,重重地拍在茶几上:“自己看,你这不要脸的姑娘做的好事。”
他骂完觉得理直气壮了,凭什么你出了轨,做出下流事儿来,还不许我发泄一下?
他举起茶壶,又要砸下去,不过这次理智一些了,只想砸到春燕身上,没照头去。不承想春燕母亲一菜刀就劈了过来。
他一缩头,只觉得一股子凉风擦过耳边,肩膀上一阵巨痛传来。
“妈呀……”他连忙扔掉茶壶,用手捂住肩膀,顾不得再和春燕理论,撒腿便跑了。
春燕母亲只是用刀背砍下来的,也没有用全力,知道不会伤着他。
见张晓落荒而逃,她连忙查看春燕母子的情况。
宝宝只是哭得厉害,并没有伤到哪里,可春燕的额头却在茶几角上磕出了个三角形口子,血不断地流着。
“这……这可怎么办?”春燕母亲有些惊慌了。
“没事儿,”春燕强忍着头上的疼,朝母亲笑笑:“你看着宝宝,我自己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
她又朝茶几上望过去,张晓拍在茶几上的东西,原来是自己的手链。
她伸手拿过手链,这手链是她上班后,领了头一个月的薪水,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
这条手链为什么会惹得张晓发狂呢?她满心疑虑地拿着手链,仔细看着。
“嗯?”手链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观音玉坠子呢?
“妈,妈……”她喊母亲:“你快看,我手链上,什么时候多了个坠子?”
母亲心疼地看着她:“管它干嘛?先止血啊。”她用纸巾给春燕擦拭着流下来的血,可是,由于怕感染,并不敢去触碰伤口。
春燕攥着手链,她感觉到,这个玉坠子,应该是事情的关键。
她先哄好了宝宝,又安慰了一下母亲,让她不要为自己担心。
平静了一下心情,她拨打了自己上司席荟的电话,她想请半天假,去医院处理伤口。
她也需要点时间,把发生的事情捋捋清楚,无论如何,这个婚是离定了的,张晓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上司席荟问清楚她在哪里之后,居然放弃午休时间,亲自跑过来,要带她去医院。
春燕有人陪着,春燕母亲暂时松一口气,她把宝宝放到沙发上,一面收拾着屋子,一面盘算着,女儿这婚看来是非离不可了,一个男人,你可以没钱,可以没本事,可以没地位,可你不能动手打老婆啊。
其实仔细想想,女儿离婚也没什么可怕的,又不是养活不了自己,只是可怜了孩子。
看着孩子,她气又不打一处来,张晓你再怎么混,也不能不顾及孩子啊。
想到春燕头上的伤,她又一阵后怕,这要是再往下一点,磕到眼睛可怎么好呢?两口子有什么过不去的?为什么要下死手?
她在这里又是气,又是怕,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忽然又想起,如果春燕爸爸活着,一定不会让人找上门儿来打闺女,不禁又一阵难过,眼泪便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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