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帮楼樾检查身体,却是发现了他后背上骇人的伤口,呈报给楼皇后后,众人皆是一惊。
楼樾身上的刀伤一看就就知道是在出征回京前受的伤。
可他做为主帅伤得这么严重,竟是没有上报给朝廷?!
楼老夫人心痛不已,楼皇后也黑下了脸,将南山唤到跟前严厉审问。
南山那里敢同楼皇后说出实情,只说楼樾是在战场上负的伤。而他为了早点回京,所以就将伤情隐瞒了下来。
听了南山的话,楼老夫人恨声骂道:“都是为了见那姓苏的贱人,樾儿才会不顾重伤赶路。而他身上的风寒高烧也是那日下水救那贱人染上了……那个贱人不死,我家樾儿迟早要死在她手里……”
说完,楼老夫人转头不满的看向楼皇后,冷声道:“你堂堂一个中宫皇后,竟是连一个小小的贱婢都处置不了,为何要留她在世上祸害我孙儿?!”
面对楼老夫人的雷霆大火,楼皇后心里一片冰凉,想着方才那个与苏流萤五分想像的红袖,冷下声音道:“母亲,她已离宫不知去向,而樾儿也答应与她一刀两断。眼下让樾儿退烧治病要紧,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然而,任是太医院的太医轮番上阵,还是没有让楼樾顺利退下烧来。最后却是连远在
庵堂的安王妃都惊动了。
离府出家多年,安王妃再次回到安王府,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而在看到病得脱形的楼樾,安王妃更是心痛如绞。
知子莫若母,安王妃察觉到楼樾此番重病不醒太过蹊跷,再想到那日见到苏流萤的事,心里已是明白,楼樾是心病。
将南山唤到一边,安王妃一脸严肃的向他问起楼樾为何突然与苏流萤分开,又为何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为妾?
事到如今,看着楼樾病重不醒的样子,南山那里再敢隐瞒,却是在安王妃面前跪下,将安王威胁楼樾与苏流萤决裂之事一五一十倒豆子般悉数说了出来。
闻言,安王妃一脸震惊,一边愤恨安王的不择手段,另一边终是明白了楼樾逼不得已的苦衷,心里越发的痛惜自己的儿子。
思索片刻,安王妃对南山沉声道:“心病尚需心药医。你既然知道流萤如今的去处,领我去见她吧。那怕下跪,我也要去求她,让她来看看樾儿——或许她来了,樾儿心结解开,自然就醒了。”
只要能让楼樾醒,南山什么都愿意做,当下领着安王妃出门去驿馆找苏流萤。
去的路上,南山迟疑道:“王妃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苏姑娘吗?”
安王妃一脸愁容,想着安王历来凶残的手段,默默闭上眼睛痛苦道:“事关她的性命,所以樾儿才会宁愿她恨他,也不告诉她一切真相……我岂能因为担心樾儿就将她往险境里推……若是最后她死在了王爷手里,痛苦的还是樾儿……”
安王妃了解苏流萤,若是让她知道一切都是楼樾被逼就而成,她一定会不顾性命与楼樾在一起。可安王妃更了解安王爷,若是苏流萤敢公然与他做对,敢威胁到楼家的前程,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心里落满冰雪,想到安王爷逼着楼樾以自己的名义立下毒誓,安王妃心里越发的冰寒……
安王妃去驿馆找苏流萤时,彼时,她正与阿奴在清洗院子外面的墙壁。
夏日蚊虫本就多,而韩钰所在院子外面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大片血渍,更是逗引了蚊虫往院子里飞。
阿奴与苏流萤打来井水清洗墙壁上的血渍。
阿奴总感觉这血渍来得蹊跷,不由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隔壁萧墨的院子,不满的跟苏流萤嘀咕,说一定是萧墨报复上次他们将他关在了院子外面,故意在他们墙壁上弄上血渍。
苏流萤却不这么认为,萧墨虽然平时举动说话轻浮不正经,但她知道他内里并不真正如此。相反,她倒是觉得萧墨非但不是一个风流公子,反而是一个心有宏伟大志的睿智之人。
面上,她轻声劝阿奴道:“应该不会是萧太子做的,人家好歹是一国太子,不至于做如此下作无聊之事……”
“还是我的小傻瓜了解我!”
不等阿奴回话,斜刺里却是插进了萧墨油腔滑调的声音。
两人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萧墨手执折扇懒惰的斜靠在对面的墙壁上,桃花眼泛光的看着苏流萤,见她看过来,更是扬唇朝她邪魅一笑。
苏流萤早已习惯了他的轻浮举止,所以面不改色的回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反而是阿奴被他的样子弄得涨红了脸,又气又羞的不去理他。
等她们转过头,萧墨眸光转暗,沉沉的看着墙上的血渍,神情晦暗不明。
下一刻,看到从远处走来的人,萧墨神情瞬间收敛了许多,收起身子正要往自己的院子走,走在前面的南山却是看到了他,赶上两步追上他,恭敬的向他鞠躬行礼致谢,道:“上次之事多谢太子相助,只是我家世子暂时还没好痊,奴才替世子爷向太子爷道谢。”
眉头微蹙,楼樾病重的消息萧墨也听说了,只是没想到他的病情会这般严重。
眸光淡淡的从一脸悲凄的安王妃面上扫过,而安王妃也看到了他,面容骤然一惊。
看出了安王妃面容间的不自在,萧墨转身潇洒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顺手关上了院门。
见他离开,安王妃身上的压力骤减。而低头干活的苏流萤也发现了安王妃,心里惊诧,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将安王妃迎进了院子里。
阿奴也认出了安王妃,去厨房倒茶。
苏流萤看着出现在驿馆的安王妃已是惊讶,等看到安王妃满脸的愁容,心里一紧,问道:“王妃怎么了?”
话未出口眼泪先流下,安王妃悲声道:“樾儿高烧不退,一直醒不过来……蕊姨想求你去看看他……”
全身一凉,苏流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难以置信的怔忡道:“怎么突然就病了……前几日来这里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等安王妃开口,一旁的南山却是忍不住开口道:“方才你清洗的血渍,就是爷上次离开这院子时站立不稳靠在墙壁上留下来的……爷身上伤得很重,上次将你荷花池里救出时,伤口乍裂,又染上风寒,一直没好过……”
听南山说完,苏流萤才惊觉上次楼樾来这里时脸色确实不太寻常,却不知道他竟然是带病来这里找自己……
说好冷却淡忘的心还是伤痛起来,苏流萤整颗心都紧紧揪起。
苏流萤知道,若楼樾不是病重利害,安王妃不会离开庵堂回京城的,更不会来驿馆找自己。
几乎没有犹豫,连衣裳都顾不上换,苏流萤起身急乱道:“我随你们去!”
见她答应下来,安王妃心里微微一松。
走到门口的苏流萤突然想起什么,脚下步子微顿,对安王妃道:“王妃先去门口等我……我与我家公子说一声。”
“你安心去吧!”
身后,韩钰的声音温润如珠。
苏流萤怔怔回头,看见韩钰推着四轮车坐在台阶上,眸光温和的看着她,嘴角挂着浅淡温暖的笑意。
看着他,苏流萤一颗慌乱的心却是安稳下来。
她原本还担心他不同意自己去看楼樾,因为她曾在他面前坚定的说过,与楼樾再无关系……
心里涌上感激,苏流萤返身回屋,从榻上拿起薄毯给他盖在膝盖上。
韩钰的双腿是在大雪里冻坏的,那怕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他的双腿还是一片冰凉。
她一边帮他盖薄毯一边道:“公子,我很快就回来了,晚上我陪你下棋。”
韩钰眸光温柔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而看到她眸光里的慌乱不安,他心口一痛,面是却是轻轻笑道:“好好照顾世子爷,我备好棋等你回来。”
安王妃领着苏流萤回到楼樾的楠院,却被楼老夫人领着苏诗语拦在楼樾卧房门口,不让苏流萤进去。
楼老夫人眸光冷冷的从安王妃脸上落到苏流萤脸上,而苏诗语看着安王妃将苏流萤带回王府,面色也十分的难看。
楼老夫人对安王妃冷声道:“你带回这个贱人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就是她害惨了你儿子么?”
安王妃脸色一白,“老夫人……”
“也是,你早年狠心离开王府,只怕心里也早已不将樾儿当成你的儿子。出家之人嘛,讲究六根清静,老身不怪你。但你敌我不分的将这个祸害带回来残害樾儿老身却不依了!”
不等安王妃开口,楼老夫人已是毫不客气的当面斥责起她来。
闻言,安王妃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当年,她执意离开王府,一府人皆是反对,而反对最激烈的就是楼老夫人。
堂堂安王府的王妃出家当尼姑,却是件让整个安王府丢失脸面的事。
从她被赐婚嫁进安王府时,楼老夫人就嫌弃她胡狄人的身份,总是指桑骂槐的说胡狄都是野蛮人,而后因为她的出家,更是对她嫌恶到了极致。
而苏流萤更是楼老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所以看着两人一同出现在面前,楼老夫人的怒火就像积存以久的火山,堪堪要喷发出来。
看着楼老夫人脸上勃然的怒火,安王妃连忙将身子挡在苏流萤面前,恳切道:“老夫人,当务之急,只有先让樾儿先退烧醒过来……”
“她来了樾儿就会醒吗!若不是看在你是他母妃的份上,你以为这安王府任由你离开数十年还能再让你进来吗?”
楼老夫人眸光阴戾的看着安王妃,丝毫不退让,更不曾让开路来。
“老夫人,不管如何,樾儿已成了这个样子,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安王妃苦苦恳求道。
“不行,就是她害得樾儿成了这个样子,没要她的命已是客气,岂能让她近樾儿的身……”
楼老夫人与安王妃在门口相持不下,苏流萤却默默的站着。
透过半开的门,从苏流萤的位置可以看到病床上的人。
时近黄昏,屋内光线疏离斑驳,影影绰绰的照着床上形容枯槁的男人。
短短几日不见,楼樾已是瘦了一大半,面容苍白憔悴,那怕昏迷着眉头也是紧紧拧起,神情痛苦不安。
而在他的床边,坐着一个女子,她一只手不停的为楼樾擦拭着额头间的虚汗,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楼樾的手,嘴里轻声细语的同他说着什么,待她转过头来,苏流萤才发现那女子就是楼樾新纳的小妾红袖。
看着眼前的一切,苏流萤面容一片平静,可袖下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她心里慌乱心痛,眼眶也慢慢红了……
苏流萤的神情没能逃过苏诗语的目光,而顺着苏流萤的眸光看过去,苏诗语同样看到了屋内的场景,心里得意冷笑,面上却是温婉恭敬的对安王妃道:“王妃,如今屋里有世子爷新宠的红袖在,而方才太医也说了,世子在红姨娘的照顾下,已有了好转的迹象,相信很快就会退烧醒来,不如……再等等看吧!”
楼老夫人马上明白了苏诗语话里的意思,接口道:“语丫头说得对,我瞧着那红袖就照顾得很好,而方才她喂的药樾儿也悉数喝下了。太医说了,只要能进药,就能退烧醒来。所以——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在此时再进去打扰!”
苏诗语到底是厉害的。
红袖被楼皇后送回乡下的庄子后,伺候楼樾的差事就交到了她的身上。
能与楼樾这么近的相处,她心里是欢喜的,巴不得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才好。
可看着楼樾高烧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她心里也着急,更是在伺候他的时候,听到他在梦呓里叫着苏流萤的名字……
苏诗语心里又恨又痛,却也明白楼樾的心病只有苏流萤才能治好。
可是,要让她将苏流萤往楼樾身边送,却是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难受。
思来想去,她终是想到了乡下的红袖身上。
她将心里的主意同楼老夫人说后,楼老夫人却是认同了她的想法,做主又将红袖从庄子里接回了王府。
红袖坠落青楼前,是一名戏子,被三皇子发现后送到了楼樾的身边,却是对楼樾一见钟情,更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刻意的模仿着苏流萤的一言一行,再加上她本就与苏流萤有五分相像。所以,苏诗语让她假扮苏流萤陪在楼樾身边,与他说话,唤楼樾醒来,却是轻而易举之事。
再加上苏诗语给她的那样东西,更是让半昏半醒中的楼樾分不清事实,潜意识里将红袖当成了苏流萤,以为她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心病去除,喝了药后,高烧渐渐退了……
听了苏诗语的话,安王妃不由从窗口朝屋内看去,恰好红袖转过头来,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安王妃神情一惊。
之前她从庵堂回府时,红袖已被楼皇后送到了乡下的庄子里,所以安王妃并没见过红袖的长相。如今见到,却是大吃一惊——
隔着不远的距离,在屋内昏沉光线的衬托下,坐在床边的红袖,竟是像极了当年的琼妃!
安王妃哑然失声,更是愧疚的回头去看苏流萤。
苏流萤如何不明白安王妃心里的为难,苦涩笑道:“既然世子爷有所好转,我就回去了……”
说完,她就向安王妃告辞,却被安王妃留住。
安王妃回头担心的看了眼屋内,愧疚道:“流萤,既然来了,你就暂且在这里多留片刻……樾儿心里念得终究是你,别人代替不了……我想,等他醒来,第一个想看到的人一定是你……”
看着安王妃恳切的目光,苏流萤不忍心拒绝,只得点头应下,轻声道:“那我就在院子里呆着,等世子爷醒了再走。”
听她这样说,安王妃终是放下心来,感激道:“我替樾儿先谢谢你。”
说完,安王妃已是急不可耐的进屋察看楼樾的情况,看是不是如同苏诗语所说,真有好转起来。
苏流萤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院子里,透过半开的门扉,看着太医与安王妃她们在他身边照顾忙活,心口无比的苦涩。
不觉间,夜色沉下去,天色已很晚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屋内有人欢喜道:“呀,终于退下去了……”
苏流萤心里彻底一松,正要探过头去看看屋内的情景,面前人影闪过,苏诗语笑意盈盈的挡住了她的视线,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刺骨。
“还舍不得走?呵,你不会真以为世子爷少了你就活不下去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世子爷退烧清醒了,可惜咱们王府不欢迎你这样的祸害,老夫人是不会让你进屋的!”
耳边,听着楼樾卧房里传来的欢喜声,苏流萤高悬的心终于放下。她身子早已站得僵硬发麻,稍稍动一下都难受之极。
面上,她无视苏诗语的得意与嘲讽,冷冷道:“世子爷能平安醒来,苏侧妃却是功不可没。”
“不过,既然世子爷已醒来,你拿走我的玉牌是不是应该还回来了?”
在得知四年前退亲的玉牌没有还回到楼樾手中后,这几日苏流萤将四年前楼樾来苏府求亲时在场的人都细细的在心里过了一遍。
父亲做事老成,她不相信求亲最重要的玉牌会不小心遗失,一定是被有心人拿了。
楼樾上门求亲那日,她的闺阁里,除了她与奶娘,只有苏诗语与杏雨了。
她记得很清楚,楼家请来的媒婆当时为表郑重,亲自将玉牌送到兰亭阁给她看,还告诉她,这是楼樾给她的定情信物,而那玉牌,也只送给世子妃。
言下之意,只要她收下玉牌,她就成了天下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楼世子妃。
当时,她又羞又怒的将玉牌连同锦盒扔到了一边。跑去前厅跟父母表明自己的态度,并当众立誓不嫁楼樾……
父亲见她态度坚硬,只得让媒婆将一厅的聘礼退回去,转达了苏流萤不肯嫁的决心。
苏流萤回到闺房后,才发现还有玉牌没有还回去,就让奶娘赶紧将玉牌送到已离开的媒婆手里,让她交还给楼樾。
可当时苏诗语却抢着让杏雨帮她去跑这趟腿,说是杏雨年轻跑得快,不会误事,如今想想,玉牌却是被她们悄悄收下了……
那时,苏诗语已嫁进楼府为侧妃,那日却突然和楼樾派来的求亲队伍一起来到她们家。而那时,当着苏诗语接到楼樾的求亲,她还深深的感觉对不起她,所以拒婚时她格外的激愤,说了许多绝情难听的话,以表示她不嫁楼樾的决心,好让苏诗语安心。
后来这些话,不知怎么的传得全城皆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苏太守的独女不但拒婚不嫁楼樾,更是在他求亲当日狠狠的贬低他,将他说得一文不值,更是立誓永不嫁楼樾。
一时间,安王府连同楼樾都成了天下人嘴里的笑谈,而安王府与苏家二房也势同水火彻底闹翻脸……
眸光冰冷的看着脸色变得煞白慌乱的苏诗语,苏流萤冷冷笑道:“杏雨曾对我说过,说是我破坏了你与楼樾之间的感情,更是我让你错失了世子妃之位,说是我对不起你。之前我也一直这么认为,一度还对你抱着深深的愧疚感,可直到今日我才发现,杏雨所说,应该全反过来才是。”
“从四年前开始,却是你费尽心机拆散我与楼樾,破坏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更是做下无数卑鄙可笑之事,应该是你对不起我才对!”
“我退婚时说过的那些话,是你故意将它们传得满城皆知,以此来恶化楼家与我家之间的关系,让我与楼樾再无可能走到一起……”
“而楼樾送与我的玉牌,也是你偷偷藏了起来,以此让楼樾认为我与父亲是贪图小利之人。或许,是你贪念世子妃之位,自欺欺人的将玉牌留在自己身边,以此满足你可笑的虚荣心……”
“苏诗语,我竟是不知道你竟有当小偷的陋习,玉牌你偷走,包裹也是——你以为,偷来的东西就真正属于你了吗?”
“所以,还请苏侧妃将玉牌还我!”
苏流萤毫不留情揭开了苏诗语做下的恶事,同时将手伸到已惊慌到绝望的苏诗语面前,再无迟疑的问她要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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