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在A市还有其他房产,当天和周衍分道扬镳之后,就带着孩子住了进去。
现在让她和周衍在同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简直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小家伙倒是乖,不哭也不闹,好像有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
但看着她天真可爱的笑脸,姜且内心却无比愧疚。
当初没有狠下心去做手术,把她生了下来,本以为能保护好她,却不想,还是没能说到做到。
很多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开心,”姜且靠在床头,把她叫到身边,“你喜欢这里吗?”
小家伙刚才已经转了一圈,有了基本的了解,“妈妈,这是你的另一个家嘛?”
“对,我们在这里过年好不好?妈妈给你包饺子吃。”
小家伙心心念念的都是周衍,“那爸爸呢?”
姜且神情黯淡了下,只说,“他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妈妈,”小家伙撅着屁屁爬到她怀里,很认真的问,“你和爸爸是吵架了吗?”
姜且把她抱进怀里,“如果妈妈和爸爸分开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住这里,开心可以接受吗?”
姜且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小家伙幼小的心灵。
“什么意思?”小家伙似懂非懂,“就是以后都见不到爸爸了吗?”
“不是的,你要是想他了,还是可以见,就是不能每天都见了。”
小家伙眨眨眼,“你们永远都不会和好了是吗?”
姜且无法回答,如果直接承认,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但她并不想撒谎。
于是姜且委婉的解释了下,“其实爸爸和妈妈之间发生了一些事,但是妈妈保证,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对你的爱都只会多不会少。”
“那妈妈以后会找新的爸爸给我吗?”
小家伙眨着一双大眼,问的姜且好笑又辛酸,“当然不会啦,以后只有我们生活在一起,妈妈不打算再结婚了。”
“昂,那我也看不见妈妈穿婚纱的样子了……”小家伙无比失落的嘟起了小嘴。
姜且被她弄的哭笑不得,戳了戳她的小胖脸,“你会喜欢这里吗?妈妈特别害怕你难过。”
“但是,我更想和妈妈在一起,爸爸总是很忙,开心不想被送去奶奶家。”
在周家生活的那段时间,看起来给小家伙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无法释怀。
姜且抱住她,虽然以后的生活不用想也知道会坎坷,但是有她在,她就不是一个人。
转天下午,小家伙睡午觉的时候,秘书带着调查结果过来了。
果然不出姜且所料,外婆去世前的几天,婚房附近的监控被人动过,缺了几天记录,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医院里的也一样。
要是没有猫腻,何必删记录呢?
人死为大,按理说,应该早一点让外婆入土为安,但是既然调查出古怪来了,姜且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当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姜董,您这是…要验尸?”
秘书震惊不已。
事到如今,姜且若是想要真相,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是,尸检报告不会骗人,这段时间,还要多辛苦你帮忙了。”
帮忙是小事,秘书不得不提醒她,“周家那边,肯定早就有所防范,您能瞒的过去吗?”
“要想在周衍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的确不容易,所以要想个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才行。”
秘书当时不是很明白姜且的意思,直到看见文澜上门。
“姜且,咱们的交易,还要不要进行了?”她二话不说,上来就开门见山。
姜且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我想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这是我爸和周阿姨之前商议时的录音,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文澜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
姜且问,“那绑架我的那伙人呢?”
“是被你闺蜜爸爸撞死的那个人的家属。”文澜说,“他们拿了钱,回老家去了。”
姜且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利用上这波人。
这样一来,即便露馅,他们也能推卸的一干二净。
“地址在哪儿?”姜且立马追问。
这次,文澜却不肯说了,“我可以提供给你,但前提是,我要五百万美金。”
文澜的狮子大开口让姜且一度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要多少?”
“我知道数额有点大,但是五百万为自己买一个公道,我觉得你并不吃亏。”
不得不说,这一点,说到姜且的心坎上了。
是了,她要的只是一个公平。
别说五百万,就算倾其所有去换,她也心甘情愿。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但周家的所作所为,已经没有原谅的必要了。
只是姜且还没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当时在场的人,屈指可数,你把录音给了我,不就相当于是出卖了自己,你就那么有把握,我能把文家绳之以法?”
知道她不会轻易就相信,文澜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和口罩,露出自己不堪入目的一张脸。
“你这是…被打的?”
姜且和秘书都震惊了。
见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起初只以为是不想露面,不想,竟然是为了掩盖伤势。
“我爸爸亲自动的手,没想到吧。”
文澜自嘲一笑,“姜且,其实你大可不必怀疑我的用心,我不爱周衍,接近他,勾引他,实非我所愿,若不是我一个人力量不够,我也不会冒险跟你合作。”
秘书和姜且对视一眼,提出质疑,“你为什么不去报警?就算是亲生父亲,也没权利对你动手。去找警察主持公道,不是更明智的选择吗?”
“我一没人证二没物证,谁会相信呢?更何况,我妈还在他手上。他‘弄死’我们,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文澜的无奈何尝不是姜且的无奈,若周、文两家联手,她即便压上全部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除此之外,你手里,一定还捏着其他的把柄吧?”
“私相授受,中饱私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只要你给钱,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想好了,不后悔?”
“我命都快没了,拿什么后悔?”
姜且果然不曾看走眼。最后,她答应了文澜的条件。
她走后,秘书无比担忧,“姜董,您有把握吗?”
“只要是人,就肯定会有软肋,硬碰硬我肯定不是对手,但是上流圈子,最忌讳的就是丑闻二字。文父身为父母官,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容不得他出一丝一毫差错,这就是我们最好的突破口。”
“您是想借助舆论的力量?”秘书一点就通。
“不错,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会发酵成什么样子,就不由我们控制了。”
“不试试,谁又能知道结果呢。”
秘书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老太太栽培我一场,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只剩下姜董一个人,我不会置身事外的,要是信的过我,不如就交给我来办吧。”
姜且刚要说话,但手机就响了,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周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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