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周稚京睁开一只眼睛,发现陈宗辞的黑眸中隐含着笑意。
即便很浅,可她看的清楚。
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被陈宗辞从身上扯下来。
冷冰冰的警告,“周助理,注意分寸。”
骆爷还站在附近看好戏。
周稚京眼珠子转了转,低声说:“我怀孕了,陈总。是你的。”
陈宗辞嗤笑,“我睡过你吗?”
周稚京一副无赖样,“隔空怀。”
陈宗辞不理她,转过身,周稚京立刻上前抱住他,始终背对着骆爷的方向。
脸颊紧紧贴住陈宗辞的胸口,拦着他的去路,说:“我不闹了,我会乖乖听话,绝不再冒头去惹林小姐不高兴。别把我送掉。”
陈宗辞侧目,自上而下的看着她的脸。
她像是有所感应,微微仰起脸,与他对视。
这会又装起无辜可怜来了。
陈宗辞:“我不是人口贩子,周助理是华瑞正规应聘的员工。周助理除了有一副好皮相,会给人按摩,缓解男人的头疼之外,一无是处,骆爷瞧不上你。”
他不留情的一把将她从身上扯开。
说完,他又回身进了卫生间。
似乎只是上来上个厕所。
周稚京低头摸了摸眼泪,再抬头,看到骆爷,一脸诧异,又十分拘谨,“骆……骆爷。”
骆爷笑了笑,说:“你胆子倒是很大。”
周稚京紧绷着一根弦,抿着唇不开口。
“我喜欢胆大的女人。”
她眼睫一颤,心凉了半截,思忖着不会是弄巧成拙吧。
骆爷瞧着她变换的神色,高深莫测的看她一眼后,就转身走了。
之后,陈宗辞陪着骆爷钓了一宿的鱼。
周稚京熬不住,坐在他们身边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叫她名字,她先转头,再睁眼,问:“你叫我?要捞鱼吗?”
陈宗辞侧目。
他此刻迎着日出的光线,整个人笼在白色的光线里,连黑沉的眸都一扫阴霾,闪烁着光辉。
他没说话,只是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
入眼的是初升的太阳,从海平线上冒出头。
晨光微熹,驱散黑暗。
清晨的阳光,充斥的是光明和活力,代表着希望。
周稚京一时呆住,心神微荡。
她看过很多地方的日出,唯独没有在海上见过。
这样的震撼,且充满了力量。
好似在鼓励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她紧抿着的唇突然松开,问:“陈总,您见过清晨的‘佐敦区’吗?”
“什么?”他的声音清冷,却不再像昨天那般冰冷,这种清冷里是有一丝温度的。
像冬日里的阳光,不热烈,却是暖和的。
“是榕城的旧街,有密集的筒子楼,五点多就有收废品的过来叫卖,神奇的是也有人回应;老人们都起床晨练,还能中气十足的叫孙子孙女起床;六点钟就有中学生背着书包去上学,一边吃早餐一边应付着父母的嘱咐。在那里,我见过比这更耀眼的光。”
她转过头,朝着陈宗辞笑。
初升的阳光,将她的笑容照的纤尘不染。
回到码头,是早晨的五点四十。
陈宗辞让司机把周稚京送回了宝桐。
上车前,陈宗辞让她安分守己,江津浩的事情他会看着办。
他接下去的行程保密。
Rae他们七点多起来,只有Rae眼尖,发现了周稚京脚上的伤口,让工作人员拿了创可贴。
拿创可贴的工作人员,偷摸看周稚京的眼神,被Rae察觉到。
她蹲下来,帮周稚京贴创可贴。
“我自己来。”
Rae没让,故意凑近她压低声音,问:“你昨晚上都干什么了?我怎么觉得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都怪怪的。”
昨晚上那一通闹腾,周稚京自然在宝桐出名。
加上她虚晃一招,却让宝桐从经理到老板都紧张了一晚,严阵以待的等待警察上门。
老板打听了,才知道根本没人报警。
周稚京木着脸,胡言乱语道:“我梦游,他们估计被吓到了。”
这也就解释了她脚上怎么平白那么多伤口了。
创可贴贴了一个脚底心,周稚京发笑。
深城的活动告一段落。
周稚京又跟着Rae去了北城和海城。
等她再回到海荆市,已经过了一个月,正好撞上十月一号放假。
江津浩在工作群里发了个通知,这次七天假期,善总出钱请大家去散心,地点他们自己选。
群里瞬间就炸锅,各种发言。
周稚京看了一眼,没有参与。
她托着行李进门,家里没人。
她坐在箱子上,看了看之前几个装修公司老板的报价,选了两个价格相近的,打算分别聊一聊。
刚发完。
林序秋的信息进来,【今天上课哦,七点钟,我等你。】
周稚京想推掉,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但她的信息石沉大海,林序秋根本不回。
到了晚上六点钟,一个陌生电话进来,说是林序秋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周稚京无法,只能去一趟。
意林琴行。
林序秋自己在练习,周稚京站在门口听,她在网上找过林序秋的简历。
国外一所很出名的音乐学院毕业,十六岁的时候就拿过奖。
一毕业就进了国外最知名的乐团。
是朝着音乐家的方向培养的。
她还有自己作的曲子,在网上流传盛广,都说她是奇才。
这样的人,出生即巅峰。
自身还如此优秀,她的人生注定是光芒万丈。
陈宗辞娶她,是锦上添花。
曲子有点哀伤,拉完之后,林序秋面无表情的起身去倒酒喝,看到她才露出一丝笑,“来了。”
她今天穿着米白色的长裙,大露背,长发散在身后,只发尾微卷。
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灯光熠熠生辉。
任何东西在她身上,都只是配饰,有些人带钻石,会被钻石的光芒压制,可林序秋不会。
几百上千万的东西戴在她身上,也不过是普通的首饰。
那是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
周稚京站在她跟前,黯淡无光到像是一粒尘埃。
“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忘记我们的约定了?”
林序秋放下酒杯,仰起脸,看向她,说:“知道吗?家里已经订好,年底要给我们办订婚宴。昨天我们两家人还一块吃了饭,陈宗辞没有任何要反对的迹象。你做事了吗?周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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