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敏锐的捕捉到迪迪话里的‘你们’,这让她莫名联想到在小区门口遇到的秦执。
当然,现在首要任务是得把人劝下来。
“曹梦迪,你好好想一想你刚跟我说过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跳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谁会记得你?陈宗辞?还是你觉得我会因此而感到愧疚?就算我愧疚,我的愧疚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迪迪没有看她,仍望着窗外,流着眼泪,说:“我碍着你们什么了?为什么要赶我走?谁都不能赶我走,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没有资格在指使我。”
周稚京尝试着慢慢靠近,“你冷静一点。”
迪迪好似察觉到什么,猛然扭头,周稚京立刻停下脚步,“你先下来,我们好好聊。还是说,你希望我现在把陈宗辞叫过来,让他亲自跟你聊?”
“不要!不要叫他来。”她眼里一阵慌乱,又激动。
她并不想让陈宗辞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让人厌恶的模样。
她眼睫颤动着,眼泪成串的往下落,说:“我不是威胁他,我没有要威胁他!”
“好,那你先下来,好吗?”周稚京又往前挪了一步,说:“你看,你买了那么多名贵的药材,陈宗辞都还没有亲口喝过你煲得汤,你就这样跳下去,多可惜呢?就算要跳,也该是等他喝过你的汤,见过你的好,才行啊。这样,他才能够永远的记着你啊。再说了,这里是二楼,万一死不成,跳个终身残疾,岂不是更痛苦?”
然,这话却没能让迪迪动容,反而更加激动和愤怒,“我都说了,我不是要威胁他!我也没想用我的死,去绑架他。我死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他无关!是我……是我自己舍不得走,是我自己想要做这不切实际的梦!我不用他记住我,我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女孩,我不是!”
周稚京:“对,你不是。但你好好想想,你今天在这里跳下去以后,你的父母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找谁负责?”
迪迪的神情有点松动。
周稚京再接再厉,“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去华瑞闹,陈总现在好不容易翻身,正是名声大噪的时候,你的死一定会影响到他,甚至会被有心人拿住把柄,往他身上泼脏水。你要真的实在想跳,可以的,我不劝你,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有决定去留的权利。但你跳下去之前,要不要亲自下来拍个视频,或者写个遗书。力证你跳楼与陈总无关。”
周稚京伸出手,“先下来吧。”
迪迪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
半晌,她才把手放上去。
周稚京用力握住,迅速的把她拉下来,然后过去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
迪迪说:“我去拿纸笔。”
周稚京一把将她推到沙发上,怒道:“不要发疯。就算你写了,只要你出事就会拖累陈总,你忘了吗?你之前可是他公开养在外面的人。”
她垂着眼,几秒之后,便捂住脸开始哭。
周稚京这会有点腿软,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眼睛一秒钟都不干从迪迪身上挪开。
周稚京理解不了迪迪的脑回路,只知道这女孩子没那么容易打发。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迪迪哭了一会,就开始发呆,随后又突兀的笑起来。
周稚京全程都安静的看着她的情绪变化,一句话也没说,无话可说。
餐厅那边还是狼藉一片,本该是喷香的饭菜味,好像变了质,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不太好闻。
迪迪去拿酒,把自己灌醉,然后抱着酒瓶子流眼泪。
她说:“京姐,你一定没有爱过人,你一点都不懂。那些话,说出来容易,但做起来真的好难。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我就陷在这里面出不去。他……他甚至都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我跟他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是十三分钟。”
“他没跟我说话,也没有看我。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想在他身边多留一刻钟,光看着他就好啊。”
周稚京盯着她泪盈盈的眼睛,起身拿过旁边的毯子,过去给她盖上。
她炙热的手抓住周稚京的手腕,凄楚的望着她,“京姐,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用一个秘密,跟你交换,好不好?”
周稚京没有说话。
迪迪用力掐着她的手,自顾自的说:“知道秦执吗?斓宇的总裁,我来海荆市,是他支持的我。”
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周稚京意外也不意外。
周稚京:“睡觉吧。”
而迪迪这会的脑子也不足以她再继续说什么。
她抓着她的手,只一遍又一遍的乞求,逐渐的就昏睡里过去。
周稚京扯开她的手,回来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顿折腾,已经过十一点了。
她坐下后,没多久,陈宗辞的电话进来。
她看了迪迪一眼,起身去窗户边接,手机放在耳边,她并没立刻开口。
两边都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陈宗辞:“还没回家?”
周稚京:“我还在迪迪这里,你可以来一下吗?”
话音刚落,屋子里就响起门铃声。
周稚京惊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是谁?
“稍后再说。”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瞧了眼。
迪迪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一动未动。
门口的人没有躲避,秦执就站在那里,目光甚至还对着猫眼,好似能看到门内的人。
周稚京愣怔了一秒,犹豫过后,打开了门。
秦执看到她,不慌不忙,“周助理。”
周稚京:“我现在已经不是陈总的助理了。”
“称呼不重要,重要的是,曹梦迪应该跟你说了一些话,对吗?”
周稚京平静的回:“她喝醉了。”
秦执:“那正好,我们可以安静的谈一谈。”
……
陈宗辞约莫是半个小时后过来的。
正要摁门铃时,周稚京提着垃圾,打开门。
他顺势收回手。
随后,两人一块下楼去附近丢垃圾。
周稚京说:“她刚才想要跳楼。”
陈宗辞不语,眸色平淡无波。
周稚京进垃圾房丢垃圾,他则在外面等着。
丢完垃圾,她走到他跟前,神色认真又沉重,说:“我不知道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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