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肚子被付思思用手肘撞了一下,孙春花吃痛的蹲下身,又要护住手里边的暖水瓶。
她抬头看着付思思跑开的背影,脸色变了变。
“真是有什么大病,我也有病,我管你干什么!”
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楚月进了食堂准备开始炒菜,这手臂就被薛大姐给拉住了。
“丫头,你听没听说啊,今儿厂子里可是出了一个大事儿呢!”
“又有啥事儿了?”
楚月轻笑一声,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
薛大姐爱八卦,隔三岔五就和楚月讲‘大事儿’,楚月都习惯了。
这会儿已经有工人歇班儿,进食堂歇个脚,喝点儿茶水。
楚月这话让他们也来了兴趣,一个个凑到大玻璃窗面前。
“哎呦,楚同志你是不知道啊,这小付同志今儿去给咱厂长表白了,那叫个真情流露!”
一旁的厂工闻言立刻附和。
“可不是嘛,不过看付同志从厂子里面跑出来,脸通红,那就是哭过了,那这事就没成。”
“也不能怪人家小姑娘娇气,先前她就围着厂长前转后转的,现在这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换谁谁心里也不好受。”
楚月原本准备乐呵乐呵来着,可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丈夫身上了。
不过,没亲眼看到这出好戏,也挺可惜。
薛大姐这会儿正从蒸锅里面拿出宣乎儿的大白馒头,一边干着活,嘴上也没停着。
“那咋了?小付同志的条件是不差,但谁规定这事儿就一定得成啊?咱厂长年轻,长得又俊,事业有成的,虽然带着俩孩子,但也没有别人家那妯娌见乱七八糟的事儿,人家正经也配得起叫黄金单身汉!”
薛大姐原先是镇上一处车间里的员工,因为大病一次,身体没恢复好,就率先被下岗了。
回到村子里面没着没落儿的,宋煜川就搭了一把手,让她来食堂干活。
有这个交情在,她自然就把宋煜川当亲人看。
“这小付同志也是的,这种事儿离了厂子,悄么声儿的私下说就完了,现在在厂子里面说,那不让别人议论咱厂长吗?
薛大姐这义正言辞的一番宏论,让几个员工们都频频点头,很是认同。
楚月这会儿收拾着台子上的瓶瓶罐罐,听到这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捡了个宝贝。
而且薛大姐这话说的有理,那付思思的确该骂。
“哎哟,这些个丧良心的啊!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会儿在水槽后面洗菜的王大爷突然开口,让楚月抬起头。
就见他从大红水桶里面捞起来菜,一边掰着一边念叨。
“先前的菜,那菜叶子都是脏的,都是泥,咱们也没找病,洗一洗就又水灵灵儿的了,但现在这洗完了之后,一掰开,菜心儿都是烂的!”
王大爷没个好气的开口,把手里面一把烂的菜心儿扔在垃圾桶里。
“这不就是坑熟儿么!这帮人的心啊,都跟那烂菜叶子似的,一个比一个黑!”
薛大姐这会儿把馒头给摆齐了之后,走到水桶前面帮王大爷摘菜,听着这话叹了口气。
“没招,咱厂子人多,需要的菜都是走的批发价,便宜啊。”
“菜农给的价低,可不就糊弄咱们,人家得把好的菜留着高价外卖给外面,这也说得过去。”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楚月绕过案台走了过去。
把已经洗完的菜叶子看了看,又瞄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烂菜叶。
登时气弯了眉,“他给的价是便宜没错,但咱需求量也大,给他省了多少麻烦事儿呢?不愿意可以不合作,现在这不是坑人呢吗?”
随后她叹了声气,继续道:
“今儿就先这么着,也是我没看管好,烂菜叶子咱千万不能用,剩下你们看能用的就处理一下,也别扔太多了,毕竟不能浪费。”
王大爷跟薛大姐明理,听到这话点点头,好歹是把今天中午的这顿饭给熬了过去。
等到了下午下工,楚月离开厂子没回家,直接去找菜地那边儿的菜农。
菜农孙永贵见过楚月,也知道她现在是养猪厂食堂里管事儿的,但仍是没给她啥好脸色。
楚月也懒得寒暄,直接将装菜的布袋丢到他跟前,蹙眉质问。
“孙大伯,您瞧瞧,这是昨天进的菜,全都烂了!收据都在这儿呢,现在的天也不热,再怎么着这菜叶子一天也不能烂成这样。”
楚月说着话,又伸手翻了翻菜袋子,让孙永贵看的更真切些。
但孙永贵却是白眼一翻,随后一摆手,坐在马扎上。
“你也别跟我说这些,你自己心里面明镜儿的,我这些菜卖给你们才多少钱?你们还打算我给你们的品质跟人家城里面的大饭店比啊?”
本来楚月过来找孙永贵,是打算好说好商量,把这事儿解决了。
但这人撂挑子用下巴看人,那就别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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