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臣拜见圣上！”
走进御膳堂，秦昊看到半躺在软塌上的顺帝，急忙上前行礼。
“平身吧，来人，赐座。”
顺帝微微颔首，一位宫女立刻搬来软凳放到桌边。
“多谢圣上！”
秦昊把半边屁股放在软凳上，恭恭敬敬地正襟危坐。
“秦昊，这里只有咱们爷俩，你不用那么紧张，放松点。”
顺帝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坐直身子后问道，“你可知道，朕今日为何让你一起用膳么？”
“侄臣愚笨，请圣上赐教。”
秦昊摇了摇头。
“等你和楚璇玑大婚后，朕会选个黄道吉日让你前往塞北，你留在长安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了！”
顺帝脸色有些黯然，叹息道，“边关凶险万分，也不知道你这一去，咱们爷俩还有没有再见的那一天？唉…！”
“朕今日召你前来一起用膳，不为国事，就是想好好地和你拉拉家常，说说知心话…”
“是，侄臣明白了。”
秦昊点了点头，不再正襟危坐，表面上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不过心里依旧暗暗警惕。
谁知道，顺帝老儿是不是故意迷惑自己，让自己放松警惕后，再来一个致命的试探？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秦昊丝毫不敢或忘。
过了一会，一群太监和宫女鱼贯而入，把托盘里的各种山珍海味、时令水果，摆放在两人面前的大桌子上。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顺帝摆摆手，魏忠便带着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退了出去。
“现在已经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了…”
顺帝说完端起了酒杯，“来，先陪叔叔喝一杯酒暖暖身子。”
秦昊急忙端着酒杯起身，弯腰和顺帝碰了一下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半口。
他们喝的虽然是御酒，但也只是比市场上的花雕酒度数高一些而已，口感更没有秦昊酿造的酒舒服。
“后天婚宴上，老子就拿出自己酿造的白酒，来招待顺帝和群臣。”
秦昊心里开心地想着，“到时候，绝对能一鸣惊人，打响知名度，狠狠地赚一笔。”
“秦昊，来吃口菜垫一下，”
顺帝一脸和蔼地吩咐道，“你喜欢哪个就自己夹，够不到就站起来哈，千万别拘束！”
“多谢圣上，侄臣知道了。”
秦昊便不再客气，站起来挑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装了满满两大盘子，坐在那里大快朵颐。
“这才对嘛，就是应该这样…”
顺帝笑了起来，一时间也觉得胃口大开。
“昨日，朕接到山西巡抚胡庆春的传信，有个好消息给你说一下。”
顺帝吃了一口鹿肉，开心地说道，“两百万担粮食已经在山西筹措好了，今日就能通过雁门关运抵塞北。”
“等北府军把粮食交给北狄后，大虞就能收回朔北五郡了，北狄还得给大虞一万匹战马，你的功劳当属第一！”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侄臣恭喜圣上。”
秦昊高兴地回应着，心里却有些担忧，不知道北狄蛮夷能否信守承诺。
希望一切顺利，呼罗老贼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最近这段时间，朕一直在思考太子的人选。”
吃了一会，顺帝幽幽地一叹，忽然开口说道，“首先，你不喜欢治国理政，肯定不可能再被立为太子，而秦昂和秦景他们都又太小了，也不合适。”
“现在你帮朕分析分析，剩下的那五位亲王，立谁为太子最合适啊？”
“我…？”
听完顺帝的话，秦昊心头猛地一跳，心里暗暗嘀咕。
这老货不会喝醉了吧？
你问我一个废太子，应该让谁当太子？
他娘的你怎么想得啊？难道又想给老子挖坑？
秦昊的脑袋飞速地运转，CPU都快干冒烟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山珍海味，顿时觉得味同嚼蜡！
他娘的！
就知道顺帝老儿目的不单纯。
他的饭是没有那么容易吃，搞不好就是鸿门宴！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想法直说好了！”
顺帝瞪了秦昊一眼。
“是是，侄臣有什么想法肯定直言不讳，”
秦昊苦笑着说道，“可是，侄臣真的没什么想法啊，这事关乎江山社稷，就连朝中重臣都说不好，侄臣何德何能…”
“你别有什么顾虑，咱们今日就是随便聊聊，说错了朕恕你无罪就是了。”
顺帝叹息一声，无比落寞道，“那些大臣各有各的算计，朕就算问他们也听不到真心话，就觉得你对朕最衷心…”
秦昊看了顺帝一眼，心说这老货不会是在给自己演戏吧？
说，还是不说？
这是一个问题！
“侄臣…侄臣以为…”
秦昊微微犹豫，然后才战战兢兢地说道：“侄臣觉得，晋王和楚王他们俩，都…都可为太子…”
“哦？”
顺帝眼睛微眯，再次问道，如果，在秦昆和秦晟之间，再让你选一个呢？”
“嗯…侄臣…侄臣就选楚王好了。”
秦昊低头回答道。
“秦昊，给朕说说你的理由是什么？”
顺帝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昊。
“侄臣也说不好，就是觉得，楚王为人勤勉、仁义，宽厚、对兄弟友爱，对圣上忠诚，”
秦昊弯腰说道，“所以侄臣认为，他以后肯定也会对大虞百姓好…”
“嗯，你说得有些道理。”
顺帝微微颔首，又脸色一沉道，“那你的意思是，晋王为人懒惰，不仁不义，对朕不忠诚是么？
你这么说，不会是因为怀疑他派人刺杀的你，就怀恨在心打击报复吧？”
“不不，圣上误会了，侄臣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秦昊断然否认，急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其实，侄臣并不觉得，晋王的能力比楚王差，他也能胜任太子。只是，只是侄臣担心…”
说到这里，秦昊故意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担心？尽管大胆说出来好了。”
顺帝摆摆手，一副很大度地说道，“就算你说错了也没关系，朕今日全都恕你无罪。”
“侄臣多谢圣上。”
秦昊抱拳致谢，微微思索才说道，“侄臣担心的是，晋王体内的失心疯病患，无法彻底治愈。”
“万一他被立为太子，将来继承帝位后，关键时刻失心疯发作了，将会耽误国事，引起政局动荡…”
对啊！
晋王的失心疯还没好。
自己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事情给忘了？
顺帝眸光闪烁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秦昊，你给朕说句实话，秦昆的失心疯很严重吗？会不会经常发作？”
“圣上，目前来看堂哥的病还不太严重，但是失心疯这种病很复杂，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变得严重。”
“会不会经常发作侄臣也说不好，或许三五天就会发作，亦或许三五年也无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秦昊小心地回答完，心里冷笑一声。
秦昆你个死胖子，让你一再想除掉老子。
今天，老子不阴死你这个乌龟王八蛋！
“随时都可能发作么…？”
顺帝似有所动，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昊，朕记得楚王曾经多次针对过你，可是，你为何却不计前嫌地举荐他做太子呢？”
顺帝目光审视着秦昊，突然开口问道，“难道，你就不怕他将来继承皇位后，再对付你么？”
尼玛！
又是一个送命题！
这老货还没完没了了？
自己该如何回答，才能过这一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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