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𣊬间都愣住了,好一会儿秦庆福才说:"大宝,你说啥?你打了两头?野猪?"
奶奶一把拉住秦大宝:"哎呀妈呀,大孙呀,你没受伤吧?"
陆秀娥也拎着笤帚疙瘩紧张地凑了过来。
秦大宝揉着胳膊,躲到了奶奶身后,老妈打人总是没轻没重的。
"没受伤,我拽了一天,累死了,想回来叫庆荣伯找人去整回来,还没等说就挨了一顿打。"
秦庆有跳下炕,手忙脚乱地穿鞋,连声催促:"老二老三,走,走走走。"
老秦头拍了一下秦庆有:"别急,听大宝怎么说。"
秦大宝笑了,到底是爷爷,知道他有别的想法。
"干啥呀爹?"秦庆有和秦庆福秦庆贵都愣住了:"再不整回来就要被人发现了。"
"你瞅瞅你仨那熊德性,一点章程都没有,也不道随谁了?"
老太太怒了:"你放特么屁!你下的种你说随谁了?随谁?随老傻子了!"
老秦头立刻蔫了,他这辈子只怕仨人,他老爹,他大哥,还有他媳妇儿,并且他媳妇儿的排行在第二,死了的大哥排第一。
秦大宝赶紧说:"这两头野猪咱家不能自己留下。"
"为啥?"老叔急了,现在是冬天,这两头野猪用盐腌上,能吃到四月份。
秦庆有和秦庆福也皱起眉头看着秦大宝。
"现在村里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断了粮,如果这个时候咱还顾着自己的小家,有了吃的自己留下,自己吃饱了不管乡里乡亲,那咱们家在秦家沟的日子就算过到头了。"
老叔嚷嚷了起来:"谁管他们呐?这年头,自己吃饱了肚子,管那么多呢?谁有能耐谁自己打去。"
秦大宝看了老叔一眼,这个老叔一辈子都是这样,鼠目寸光,总拨拉自己家的小算盘,自私的要命,要不是看他对爷爷奶奶还有几分孝心,早就不搭理他了。
"村里人掐着瘪肚子,咱自己家吃得满嘴流油?这样的事,咱干不岀来。"
没有什么大道理,这就是做人的原则,秦大宝历来如此。
老太太若有所思,看着大孙的目光充满了笑意,自己的三个儿子什么德性,老太太很清楚,大儿子二儿子还好,就是这个小儿子是彻底惯坏了。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我大孙说的对,老二,你去找庆荣,让他组织人,跟我大孙把野猪抬回来,给村里人分了。"
"娘…"
老秦头扇了老三秦庆贵一巴掌:"别特么废话了!眼大肚皮小的东西,你以为自己一家把野猪能留得下?"
秦庆有缓过味来了,推了秦庆福一把:"听咱爹咱娘的,快去!"
"哎…"秦庆福扣上帽子跑了。
秦庆贵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哼了一声抱着肩膀蹲在地上。
秦大宝笑了笑,暗暗摇头,老叔这个人三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这个时候大宝才觉得肚子咕咕叫,幸亏在空间烤了一块肉吃,否则都坚持不到现在。
陆秀娥心疼儿子,这才去外屋给儿子热饭,二婶和老婶也出去帮忙,
妞妞和二宝这才敢凑过来,妞妞乍着小手:"锅锅,抱抱。"
秦大宝赶紧抱起妞妞,妞妞搂紧哥哥的脖子,小脸埋在肩上,
"锅锅,想七肉肉。"
"好,一会儿哥就给你炖肉吃。"
二宝机灵,听明白了,哥哥打了两头野猪,他早溜到炕边去穿棉鞋,也想去看热闹,
秦庆有可太了解他这个老儿子了,一把薅脖领子给扔到了炕里,这天儿都黑了,不能让他出去瞎跑。
四方桌摆在炕上,大饼子和白菜汤端上来,大宝也是饿的狠了,抓起来就吃,这可真是饿急眼了什么都好吃。
一顿脚步声响起,秦庆荣,秦庆福,还有秦大柱挑门帘进来了,
秦庆荣一脸的兴奋,他和老秦头,老太太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大宝的对面,接过秦庆有递过来的烟笸箩问道:"大宝,你跟三大爷说说,你打了两头野猪?真假的?"
秦大宝把剩下的小半拉大饼子一点一点掰开喂妹妹:"当然是真的,打了两头,放在西山梁那了,太沉了,我从山里拽出来,实在整不动了。"
"哎呀呀,太好了,两头野猪…我大侄儿厉害呀!"秦庆荣乐的直搓手。
秦大柱有点不相信,他从部队上下来,平时没事也进山打猎,他知道野猪有多难打,村里那些成年的猎人轻易都不敢对付野猪,一个毛孩子胆这么大?有这么大能耐?说不定就打了两头三四十斤的黄毛子。
"那啥大宝,那两头野猪多大呀?"口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秦庆荣翻了翻眼睛,这个大柱子,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多大?就是四五十斤也是难得。
秦大宝喂妹妹喝了口白菜汤,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大,估计两头加一起,也就五百多斤吧。"
"啥?五,五百多斤?"这下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那等啥?快走啊?"秦庆福急了,这么大的两头猪,即使是村里分,每家也能分上五六斤。
秦大宝穿上大衣,戴上帽子,他不跟着去不行,这荒山野岭的,让他们自己上哪找去。
五六个人,打着火把,一溜火光上了山,
妞妞和二宝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心里痒痒的坐不住了。
等秦大宝等人到了山上,扒拉开树枝,露出两头大野猪的时候,又震惊了一把众人。
秦大柱擎着火把,蹲下来仔细看看野猪,忍不住赞了一声:"大宝子,你这儿枪打的太准了,几枪都打在眼睛,鼻子和嘴上了。"
秦大宝嘿嘿一笑:"侥幸侥幸。"
秦庆荣犯了难,转头对秦庆有说道:"庆有,这俩头猪咋处理?要不一头交村里,一头你们自家留下?"
秦庆贵乐了,抢过来说道:"行,这个行!"
"行什么行?"秦庆有踹了弟弟一脚:"滚边拉去。"
秦庆荣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啥意思?莫非这个庆有是想把两口猪都留下?这个就过分了。
"三哥,这两头猪给村里人分了吧,留到过年,总得给家人吃顿饺子吧。"
秦庆荣的眼泪一下子没忍不住涌了出来,这几个月让他太煎熬了,粮食越来越少,北方这地方冷,一年粮食只能种一茬,现在村里的粮食,去掉种子,都不够村里人吃两个月的,
距离山里的野菜长岀来,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为了不让村里饿死人,他和村干部的头发都愁白了,
现在突然有了两口大肥猪,怎么能让他不激动呢?
"庆有,庆有…"村长拉着堂弟的手,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秦庆有也是和村长一起长大的兄弟,知道他的心情,
"三哥,赶紧的,把猪抬下山吧!"
"好,抬下山分肉,再弄几锅杀猪菜,焖上高粱米饭,让老少爷们吃一顿饱饭,这都多亏了我大侄儿呀。"
有了吃的,下山也有劲儿,大宝走在了最后,等他们高兴的忘了自己,他才从空间里顺出一个黄毛子,能有七八十斤,他这是给爷爷奶奶留的。
村部门前的广场上,点着了几个火堆,秦家沟依山傍水,不缺烧柴,一顿铜锣响过,各家各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出门涌向村部。
秦大宝则偷偷的扛着黄毛子进了家门,这可把家人高兴坏了,这七八十斤的猪肉,一大家子吃,得吃过了正月。
秦庆有送完野猪,让两个弟弟在村里帮忙,他赶紧回家了,刚才儿子偷偷告诉他,留下了一头小野猪,
要说这人哪有不自私的?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村部这边,会计秦大贵赶紧组织人杀猪分肉,血肠是灌不了了,猪血都凝了,
从村委会仓库里搬出五口大铁锅,支上,这是大食堂时期留下的,两口焖红脸高粱米饭,三口猪肉烩酸菜,杀猪菜没有灵魂的血肠,总觉得少了什么。
一时间大人开心的忙活,小孩围着场院玩耍,好久没吃肉了,这一回就像是过年了,
这一晚秦家沟沸腾了,两头野猪去掉头蹄下水,杀出了四百多斤的大肥肉,这让村民们感到日子有了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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