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玄冥战场
江月白赶到遗迹最东部时，正看到唐未眠方欲行他们二十多人越过倒塌的巨大石柱，消失在布满青苔和树藤的废墟中。
周围没有其他世家弟子，不出所料的话，世家弟子还是抢占了先机，先进入内层猎场。
江月白吸了口气，感觉身体恢复大半, 在身上各处贴了几张符箓，又将凝光镜揣在怀里，影月子母刃环绕周身，金虎白龙印扣在手心。
做好准备，江月白踏入传送阵。
一阵晕眩之后，双脚落地，尚未看清周围, 江月白先听到冰晶碰撞的清脆声响。
寒风袭来，江月白眼神一厉, 旋身闪躲，影月子母刃朝着身后电射而出。
砰！砰！
两声巨响，冰渣飞溅。
江月白看到两个满身尖刺的冰块被影月子母刃绞碎。
从寒冰深坑中爬出，一片冰蓝色的世界呈现在江月白面前，是李慎之给她的玉简中详细描绘的那个玄冥战场，冰魔始祖之地。
冷峻压抑的冰原上，冰面晶莹光滑，沉闷的冰裂声不断从地下传出，幽蓝冰沟纵横, 深不见底。
狂风呼啸, 大雪飞扬, 一簇簇无瑕尖冰像巨大的水晶丛, 伫立在冰川大地上, 鬼斧神工，散发着危险气息。
江月白的目光穿透肆虐的风雪，看到唐未眠他们一行二十多人正在冰川上疾驰，背后追着大群奇形怪状的冰兽。
或者叫冰魔更合适。
魔乃天地污秽浊气所生，原本就没有固定形态，以魔气聚集周边能量，随意生出怪异样子，或者受人意念影响化形。
唯有生出独立意识的大魔，才能根据自身喜好，以固定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眼前。
冰原上，天衍宗的剑修方欲行和归元剑宗的女剑修楚云薇两人断后，剑气纵横屠灭大群冰魔。
唐未眠带着其他人一头冲进城墙般巨大的冰簇之中消失不见。
很快，他们又另一个方向的冰簇之中钻出，躲开一批追兵，继续向着风雪深处疾驰。
江月白隐约能够感觉到，远方冰原中央，有根直入天际，满是尖刺的冰柱。
那就是宗门和世家要争夺的高地，是决一死战的地方。
李慎之在筑基期时参加风云会，遇见的就是这个玄冥战场，他将那些冰簇之中所有短距传送的落点都摸了个清楚，记录在给她的玉简中。
此地冰簇足有上千, 也不知李慎之当时哪来这么多时间, 在世家和宗门激烈交战的时候还能去探查这些，他难道没参战？
唐未眠是李慎之的师妹, 定也知道各个冰簇的传送位置。
如此一来，虽然比世家弟子进来得晚，却未必不能先到冰柱下。
周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风雪之中冰块聚合，化作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冰魔，透出深深的恶意扑杀江月白。
她立刻砸出白龙金虎印，冲上冰川平原。
身后冰魔被砸成粉末，但那股魔气难除，卷起风雪重新聚集冰块，化作比之前更大更强的冰魔。
一个又一个，从江月白周围出现。
江月白两道神念操控影月子母刃和金虎白龙印，且战且行，不远处的巨大冰簇上闪出自己的身影，江月白毫不犹疑，一头冲进冰簇之中。
像是寒冬之时浸入冰泉，江月白冷不丁的打了个颤，身上那股拉扯之力突然断开。
她好像……被卡在传送中间了！
怎么办？！
江月白睁大眼，发现自己被一团五彩光晕包裹，悬在无边黑暗之中，周围全都是琉璃碎片一般，散发着不同气息、光彩和画面的东西。
多如繁星，不知其数。
其中有三成碎片像被什么吸引着，正不断的朝远处的黑暗中涌去，剩下的全都安静的悬浮在黑暗中。
身上五彩光晕随着她的呼吸明灭起伏，江月白抬手，先前从八臂金刚身上得来的五彩珠子从储物手镯中浮出。
还有她左手腕上的藤镯，枯木逢春，正慢慢长出嫩叶新枝。
这两样东西让那些平静的碎片突然躁动起来，纷纷朝她涌来，江月白不知那是什么，有心闪躲。
但身体难以动弹，只有脑袋和四肢能动，闪掉几块碎片之后，一块天空碎片和一块大地碎片一左一右撞在她身上。
江月白浑身一震，五彩珠子光芒大作，藤镯疯狂生长，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难以言明的感悟在脑海中爆发，她突然明白，这些碎片全都是破碎的天地法则。
进来之前师父就跟她说过，内层猎场法则破碎，玄冥战场就是由这些破碎法则拼合而成。
在试炼进行到第五日的时候，内层猎场就会启动，这些天地法则随机拼合成玄冥战场，大荒森林或遗落皇城。
其他秘境的形成也是一样，正因为法则不完整，所以有些秘境中并无日月，有些秘境中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还有季节气候，地形温度等等，都因对应法则缺失而不同。
此刻江月白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看到天与地的部分法则，一瞬万年，感受着其中的变化。
福至心灵，她蓦地将这一切对应到《大衍经》上部那些晦涩难懂的术数和大道之言中。
“阳为天火，阴为地水，天一火照地二水……天地之交既阴阳之交，阴阳之交既水火之交……上下对流，冷热交替，造就风雨雷霆，河流山川，演四季更迭……”
江月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沉浸在这种玄而又玄，好似明白又好似完全不明白的感觉中。
到最后她究竟能留住多少，就要看她此刻能领悟多少。
外界法则圆融一体，她根本没有那个机会和能力去单独拆分观察。
越来越多的法则碎片撞击在江月白身上，她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一切能吸收的东西。
早也罢，晚也罢，不管她现在什么修为，接触这些是不是言之过早，既然遇上便尽最大能力去理解领悟。
机会不会等她准备好，机会只会留给时刻准备着的人。
五彩光晕注入江月白丹田，五座道台中央，一道五彩气旋逐渐形成。
灵气漩涡乃筑基中期到后期的门槛，需以自身强大神魂牵动道台灵气，形成气旋，再以气旋不断凝练灵气，最终在气旋中心凝成丹丸，成就金丹。
神入丹田，需修行领悟，掀起漩涡，需神魂和灵气都达到一定的强度才能成功，有些散修没有前辈高人出手相助，困顿在筑基中期十几年，都未必能跨过这一道门槛。
而能自己突破此关的，大都是多年积累，底蕴深厚者。
气旋微弱，却真实存在，江月白感觉自己尚未真正达到筑基后期，又稳稳抓住了筑基后期的感觉，只差灵气量的累积，就能毫无门槛的突破。
随着气旋的旋转和法则演变，她对五行之道的领悟越来越深，三座异变道台中，木灵气入火道台，火道台上烈焰熊熊，又烧上土道台。
土道台将这木生火，火又生土的强大力量积蓄其中，不断压缩凝聚。
慢慢的，江月白感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金芒，即将从土道台中生出。
只差一点，又好像差了很多……
嗡！
识海突然震荡，江月白来不及抓住刚才的感觉，就被拉入另一道法则之中。
从一粒种子，见证一片森林的成长和消亡，这让她对草木之道的理解急剧增加，头上小灵芝也开始蜕变。
江月白一边领悟，一边想，她刚进来时看到另外三成飞走的法则碎片，该不会是……阿南吧！
没有姐妹成仇，生死对决，放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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