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狩猎来了不少闺秀,若是有看上的,只管和父王说,一会儿,你的几个叔叔也会来,父王和你的几个叔叔婶婶帮你拉媒牵线。”
娄钧恰到好处地面露拘谨之色:“儿子都听父王的,不过,娶妻的事情儿子不急。”
淮南王笑着拍了拍娄钧的肩膀:“若是正妻不好挑,就先收几个侍妾暖床的,男人嘛,身边总要有女人照顾。”
不知为何,说到暖床的侍妾,娄钧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穗岁那清丽却又带着几分娇柔的面容,他想看她一眼,却还是克制住了。
淮南王经历的多,眼光毒辣,他不能在他面前暴露半点的心思。他了解淮南王,若是有人让他和娄缙兄弟不睦,哪怕是一点点苗子,淮南王都不会放过此人。
父子二人正说着,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淮南王的三个庶弟、几个武将带着各自的家眷走了进来。
娄钧朝着几个长辈行礼问安,礼数十分周到,对长辈、同辈的男子和女子行礼问安的方式都有不同。
淮南王对于娄钧的礼数很是满意,不管怎么说,娄钧要比嫡子娄缙成熟稳重不少,许是在宫里住过的缘故,看的出来,他的规矩学的极好。
淮南王是希望通过这次狩猎,让两个儿子和九江、衡江、庐江和豫江四郡郡守的女儿们多熟悉熟悉,通过联姻的方式,来保证几个部下的忠心,让四郡继续成为娄缙的助力。
同时,淮南王盘算着最好让两个儿子每个都娶两个,如此制衡四人的力量。
九江郡守和衡江郡守的两个女儿是嫡女,日后嫁给娄缙做侧妃最好。庐江郡守和豫江郡守的两个女儿是庶女,可以嫁给娄钧,一个当正妻一个当妾。
淮南王坚定地认为,娄钧背后的势力绝不可越过娄缙去,否则,未来淮南必会大乱。
穗岁站在娄缙的身后,她低垂着头却也注意着场间的动静。
四郡郡守在淮南地界的地位,仅次于娄家人。
这四郡的郡守都手握实权,且都有女儿,且都未出阁,看来,不久王府又要有喜事了。
只不过,娄缙的世子妃是宫里赐婚,还不好这么快就给塞两个侧妃进去,很有可能是大公子娄钧办喜事。
九江郡守九景山命人拎进来几坛子老酒,端起酒碗:“瞧瞧,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怪不得我们都老喽!”
几个老家伙推杯换盏地说着话,而在座的年轻闺秀公子们,正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彼此。
九江郡守九景山的嫡女九静柳,身穿淡粉色的衣裙,梳着好看的朝云近香髻,发髻上插着香木嵌玉珠钗环,她年纪不大,嫩的像是山寺里初开的桃花,在这一院子的莺莺燕燕中,容貌算是上乘。
但是和穗岁相比,还是差上不少。
她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娄缙,心中升起几分喜欢。她曾见过娄缙的画像,也听说过他上战场厮杀的事迹,在她心中,男儿就该是这样血气方刚,为了国家子民抛头颅洒热血。
除了九静柳,衡江郡守衡丰茂的嫡女衡如蓉的目光在娄缙和娄钧的身上打转,对二人做着比较。
娄缙一身正气,但看起来颇有些傲气,似乎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娄钧则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待人接物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言行举止极有风度,半点都没有豪门世族中的庶子那般畏畏缩缩的模样。
淮南王扫视了一圈,注意到几个闺秀的神情,他心下了然,看着娄缙和娄钧说道:“娄缙,娄钧,这次狩猎,你们做哥哥的,可要好好照顾几位妹妹。”
娄缙知道父王的意思,娶妻是笼络四郡的最简单的方式。
看着这一桌子推杯换盏,虚与委蛇的人,和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穗岁,他忽而就想通了。
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已经背叛了自己,想想自己曾经的深情真是可笑,他的一腔深情和白头偕老的誓言,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这种儿女情长的最是害人,竟然害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她那日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想说母妃和祖母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只为了让她逃跑,她以为她是谁?她那条命怎的就比母妃和祖母的两条命都要金贵不成?
他犯了太多的错,以后不能只考虑自己了。
他既然身为淮南王府的世子,就有通过婚姻来维系、制衡各个势力的关系的责任。当初父王征战四方才打下如此大的基业,他要尽全力守护好这一切。
想到此,他朝着那几个看着他的女人笑了笑,微微点头,坐在对面的几个女眷顿时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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