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妘有几分忐忑。
她看向萧陆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若我说的话天方夜谭,毫无根据和章法,你会相信我吗?”
“会。”
“离经叛道呢?”
“无所谓,我永远与你同行。”
苏妘张了张嘴,“或许你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萧陆声握紧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妘儿于我来说不同于旁人,我看重你,比我自己还要重要。”
“上次,你说过,当我选择把烦恼告诉你的时候,你也会对我敞开心扉。”
苏妘记得,那是他封为太子不久后,皇上将他留在御书房一夜,回来时,他满眼疲惫和无奈。
昨日,容洵、谢宴珩他们几人在太子府的书房中,萧陆声将那夜,皇帝的要求说了出来。
“我会对你敞开心扉。”她瞬时扑进男人的怀里,听着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銮铃的声音,马蹄的声音,以及外边疏影随手挥动的马鞭声音。
“我会敞开心扉的。”她窝在男人的怀里,被男人安抚着后背,心里很踏实。
“好,那就听妘儿的。”轻抚着少女的青丝,阵阵清香扑鼻,他这颗心又暖了几分。
回到太子府。
门房就说,钦天监的容洵已经在二堂等候多时了。
“容大人可说了什么?”萧陆声问道。
门房道:“回太子,容大人说太子爷回来之后务必告知他在二堂等候。”
萧陆声点头,跟苏妘说道:“我去见一见他。”
“好。”
两人同行一程,她原本是目送萧陆声进二堂的,谁料,容洵走了出来。
分明他都不曾看向自己,可苏妘内心却有些慌乱。
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回主院去了。
“清宁,今晚准备一些下酒的菜。”苏妘刚拿起医书,便对着一旁的清宁说道。
“太子妃要和太子喝酒吗?”
“嗯。”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清宁福了下,就退出了主屋,一刻钟后,清宁回来时,手里拿着本书,欲言又止的。
“怎么回事?”
清宁努努嘴,“简总管又给了一本书,还让奴婢问一问太子妃,您和殿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说着,她双手奉上。
脸颊绯红,是真的觉得害羞。
苏妘内心里也是无语的,但,又不知道萧陆声为何这般执著,分明昨晚他已经将那污秽的书籍丢了啊。
难道是不满意那本书?
“丢了吧。”
“啊?简总管说这是太子爷吩咐的事情。”
她捧了捧自己的脸,丢下手中的书,将清宁递上的书籍拿了过来,然后又放到了枕头底下。
也不知道为何。
她心头总觉得不舒坦,凭以往对萧陆声的了解,他不应该是那种沉迷男女之事的人才对。
为什么近来做的这些事情让她有些看不懂。
“太子妃,要不请个嬷嬷来教一下?”
清宁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太子妃能够永远的抓紧太子爷的心,这样,她这个太子妃的贴身婢女,将来也可以说是跟着鸡犬升天。
“请什么嬷嬷?”
清宁忽然对着苏妘跪下去,“太子妃,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如果那方面太子妃不得要领,太子爷一直不满意,肯定会对你们感情有所弊端。”
“我……”
苏妘看着清宁,她年岁比自己大一些,兴许觉得她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这样认真的出谋划策吧。
想了想,苏妘说道:“以后再说吧。”
“以后会不会太晚了?”
“若以后我需要的话,再商议。”
她伸手将清宁拉了起来。
另一边,萧陆声见到容洵后,就将人带到了书房中。
萧陆声坐在炕上,将麒麟棋盘放在杌子上,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说话,“你从前并非这种性子,单这一个月,你已经单独来寻了孤三次。”
容洵从容的跟随一子,盯着棋盘说道:“我来,是因为命星混乱,星途明明灭灭,实在不放心。”
“你说的凤星?”
容洵点头,“太子该你落子了。”
萧陆声看着棋盘,执着黑子的手轻抬起来,毫不犹豫的落下,“你继续说。”
“今日,臣来的原因便是,宁可斩草除根,也不留有祸患。”
“她逃了。”
“总会找到的,”顿了顿,容洵道:“太子是不是好久没去云佛寺了?”
“听闻长空大师又远游了。”
容洵道:“太子知道,旁人却不知道,不如去一趟云佛寺,别带太子妃去。”
萧陆声皱着眉看容洵,“她在云佛寺?”
“不知,但,她一定会去找太子。”
“这么肯定?”
容洵笑了笑,“唯有太子、萧御能改变她现在的境况。”
“好,孤明日就去。”
两个人谈吐之间,一盘棋胜负已定,黑子绞杀了白子,却留了一线生机。
容洵拿起白子,丢在棋盘上,将周围的黑子打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太子妃绝不会因为一个苏雨曦而对太子有任何意见。”
“你似乎很肯定。”
“臣肯定!”
这些日子,妘儿对苏家的人,特别是苏雨曦、萧御是什么样的态度,他看得十分清楚。
苏雨曦、萧御二人不死,妘儿做梦都不会安宁。
所以,他担心的不是找到苏雨曦之后,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而是担心她死得太便宜。
想了想,萧陆声将苏雨曦已中毒的事情同容洵说了。
容洵点头。
难怪苏雨曦的命星越发的暗淡,原来如此。
这般说来,只要不出现意外,苏雨曦这颗天命星,终将熄灭。
经历过前世,真的不敢松懈一点,毕竟,与天意相争,本就是逆天而为。
“平西王父子二人近来很是低调,甚至连府门都很少出,曾经那些靠近他们的大臣,现在也极少联系,至少,明面上——没有联系。”
容洵点头,“不可大意。”
“孤从不大意。”
“太子殿下心中有数就行,那臣就告退了。”
容洵将棋子黑白分明的放回棋笥中,起身,对着萧陆声拱手道。
“辛苦你了。”
“臣不辛苦,”他想了想,还是问道:“臣斗胆,太子妃梦魇可好些了?”
“还未,隐患不除,她梦魇怕是不会好。”
“若有需要,臣可再开导太子妃。”
萧陆声挥了挥手,“暂且不提此事。”他还记得,妘儿第一次同容洵谈话之后,魂不守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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