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容府后。
天色已晚。
谢云初长叹了一口气,初九赶着马车问,“主子,咱们回国公府,还是……”
“回国公府。”
“是。”
马车的銮铃叮叮当当,马蹄声也哒哒哒的,谢云初拧着眉头,一直想着今天师父喊他去说的那些话。
师父怎么会来管他和阿瑶的事情?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师父他可能知道了阿瑶对他的心思,所以在想法子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个可能,谢云初止不住的倒茶喝水,直到回到国公府,看到父亲、母亲和两个妹妹在用膳。
“大哥回来了。”老二谢楹笑盈盈的起身,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像是翩翩飞舞的蝴蝶。
老四谢娇娇一身橘红,直接奔向谢云初,“大哥哥。”
谢云初把之前买的小兔子摆件递给谢娇娇,“送给娇娇的。”
谢娇娇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不过,为了保持娘亲说的淑女风范,还是忍住了。
谢楹问道:“大哥,怎么四妹有,我却没——”有字还未说出口,谢云初已经递上了一个玉佩,“这个是送大妹妹的。”
欧玉荣又道:“她们都有,我这个当娘的没有……”
谢云初变法宝似的,从袖袋里又拿了一个锦盒出来,“这是母亲的。”
“还有父亲的。”
给欧玉荣的是一只金钗。
给谢宴珩的则是一个玉扳指。
“哎哟,我们都有。”欧玉荣笑得合不拢嘴。
谢云初发现,不光是母亲,父亲还有两个妹妹,他们都很开心。
最后一样,是他给二弟谢云策的一只狼毫毛笔,“二弟人呢?”
“在家塾还未回来,不过你这份心意,他知道了肯定会开心。”谢宴珩说。
大儿子也不是个傻的。
要是把这劲头拿去讨好皇太女殿下,怎么还会暗自情伤?
要不是问初九,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心想当人家侍君。
虽说云初是家里长子。
不该去入赘,但,云初喜欢萧瑶,他作为父亲,还是希望他能幸福。
何况,这侍君不是一般的入赘,将来他的孩子可是要当太子的。
所以,多少人家都巴不得自己的儿子选上侍君。
“大哥哥,今天殿下姐姐没有一起来吗?”谢娇娇歪着脑袋问。
不问还好。
一问,谢云初心里就难受,这选侍君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却不知道阿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微微摇头,“殿下如今很忙,已经没那么多时间来咱们家了。”
谢楹道:“外头都在传,殿下在选侍君,大哥可送了名册上去?”
欧玉荣道:“你大哥早送上去了。”
谢娇娇道:“如果大哥能成为侍君,那就是未来的皇后吗?”
“不得胡言。”谢宴珩打断谢楹,怕她再乱说些什么。
谢娇娇躲进母亲的怀里,“那我不乱说了,我只是好想殿下成为嫂嫂。”
谢楹笑了笑。
大哥做侍君,皇太女可不是嫂嫂,人家是储君,未来的女皇帝。
是大哥嫁殿下。
她读了不少史书,别人家都巴巴的送女儿入宫为妃,以求家族荣誉。
而现在,都盼着谁能成为侍君,一样鱼跃龙门。
不得不说的,当今皇帝,真是个阔达的人。
谁家敢把家产传给女儿,别说传了,继承一点家产都是不可能的。
“不必说了,”若有缘分……欧玉荣也不知道,反正老大一直到十岁之前都和萧瑶住在锦融宫。
他们的感情,的确不同于旁人。
是什么结果,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谢宴珩起身,对谢云初道:“你跟为父进来。”
“是父亲。”
谢云初朝欧玉荣拱手,“母亲,儿子去去就来。”
“去吧。”欧玉荣挥手,看儿子最近都像是瘦了。
谢云初父子去了书房。
他关上房门。
父亲正在掌灯,他才惊觉,天已经黑了。
不会儿烛火通明,谢宴珩让谢云初坐到炕上来,“我们父子好久没有对弈了。”
“是。”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下棋。
谢宴珩道:“为父这辈子下棋,从未下赢过皇上和你容师父。”
谢云初不知道说什么,尴尬一笑,他也没和这些人下过棋。
更不知道父亲说这些做什么。
手起子落。
谢宴珩执黑棋先行一步,“我们谢家百年,你乃长房长子。”
谢云初默默听着。
“选侍君,为父尊重你的意愿,但若要去选,必是冲那皇夫之位去,而不是普普通通的侍君。”那跟妃嫔一样有什么区别?
他还是倾向于他回国公府,把这国公之位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一代代传承下去,这是父亲去世时候同他说的话。
一晃,父亲都去世七八年了,他也继位为国公爷。
谢云初拿着白棋的手一顿,别说是皇夫,只要能成为阿瑶的侍君,他也甘愿。
可阿瑶会同意吗?
谢云初不回答。
三局,谢宴珩三输,心底更清楚儿子的态度。
“对皇太女动了真情。”谢宴珩继续执棋率先一步。
谢云初‘嗯’了一声。
看他这死出,跟那容洵淡漠冷冽的样子没多少差别。
要不是这儿子是他去寻药时所生,亲自带大的,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了。
性格一点都不像。
也不对,他这长相,集他和玉荣长处,能认出来,是他亲生的。
想远了。
谢宴珩叹道:“那你预备怎么办?”
“不知道。”
顿了顿,谢云初也不准备瞒着父亲,便道:“今日,我向师父求助,他倒是说了一些话,我不太明白。”
他说成自己去请教容洵,父亲应该就不会猜想到一些不该让再多人知道的一些秘密。
“哦,他说什么?”
谢云初自然是把容洵为他和阿瑶卜卦,以及教他如何追求阿瑶的事说了。
“只不过,师父似乎欲言又止了好几回,儿子也不明白,他教给我的到底要我如何做。”
谢宴珩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一个单身了一辈子的人,你让他如何教你男女之情?再则,他是个修行之人,与咱们寻常人是不同的。”
“可儿子是师父教出来的,虽没有正式拜在师父门下,也耳目所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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