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苦等着孤女失踪案的结果,一开始还被吊着胃口,时间一长,胃口都快要被吊没了,可惜查案的时间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天天站在门口望眼欲穿。
等来等去,没能等到孤女失踪案的结果,倒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来干嘛!”红雀挡在门口,大有不说清楚不许进门的意思。
容宝林穿了一身艳丽的粉红站在和关阁门口,“我来,自然是有要事与郡主说。”
“等着!”红雀翻了她一眼,对于叛徒,红雀绝不会手下留情。
红雀穿过前厅,就看到严言穿了一身鹅黄绒裙,披着一件薄斗篷,站在雪地里和魏青朝说话。
红雀眯着眼盯着魏青朝,许长明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又来了个飞檐走壁的魏青朝。
“我懂了我懂了,你不就是嫌弃我家元诗的菜做的难吃!还说什么菜色文雅这样的假话来骗我!”严言团起一个雪球就砸在魏青朝的胸口。
“亏元诗还好心叫我给你送些尝尝。”严言又抓了一手的雪,准备再团一个新的。
“怎么一个褒义词在你嘴里出来就成了贬义了?”魏青朝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哪一句,无奈的掸了掸肩上的雪,随时等着躲严言的下一次攻击。
“你居然骂我?!”严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狠狠的盯着他。
他的心里警报声作响,魏青朝练武十几年,也曾在战场上遇到过不少险境,但都没有这一次危险。
魏青朝趁着警报还未退去,梗着脖子试探的说道:“我没骂你,绝对没有!”
“你还说你没有!你刚刚不就是骂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吗?”严言一边说一边盯上了脚边一团脑袋那么大的天然雪球。
魏青朝也不知哪里来的机灵,得意的道:“这可是你自己说自己,可不是我说的你。”
红雀大大的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小侯爷这个情商,以后基本也就告别文官这一类的,最好也千万别真的犯在小姐手上,不然很难活的过十天。
严言抱起硕大的雪球,脚底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魏青朝忙站的近了些,怕来不及扶她。
就是这一站,一个雪球从天而落,将魏青朝砸成了一个雪人。
魏青朝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好心。
“小姐,容宝林求见。”红雀打断了两人的嬉闹,再看下去估计天都要黑了。
“她来干嘛?”她们主仆早已井水不犯河水,突然的造访也是严言有些没想到。
“那你先走?”严言看着魏青朝,手里的动作可一直都没停。
魏青朝闪过严言丢来的一个雪球,一个飞跃,上了房顶。
“算他跑的快。”严言搓了搓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无他物的开心过了。
严言随着红雀到了前厅,却发现前厅空无一人。
“人呢?”严言问道。
“外面等着呢。”红雀不经意的回道。
“你在想什么啊!这冰天雪地的,她肚子还有个孩子。你就让她站在外面?”任是严言也没想到红雀如此不知轻重。
红雀也知道自己是一时气不过,“小姐,对不起,我刚刚只是……想起之前的事情有些生气。”
“算了,我也知道你,快去叫她进来坐着,再给她温一个手炉暖着。”严言解下斗篷,搭在椅子上。
红雀忙前忙后的准备东西去了,都弈引着容宝林走了进来。
容宝林再过些时日就要生了,严言想想也觉得容宝林挺不容易。
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生孩子,当真让严言刮目相看。
容宝林挺着肚子走了进来,并没有因为孩子就忽略身材,仍是那样的光彩照人,还是喜欢戴一头的珠翠,也就是容宝林生的清秀,否则这满头的珠翠,不知要如何俗气才是。
“坐吧。”严言怕容宝林又要跪,忙制止道。
容宝林扶着肚子,感激的看了一眼严言。
红雀什么也不说,将手炉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容宝林手里,连看都不想看。
容宝林将手炉放在腿上,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严言静静的看着容宝林,说道:“所以你来找我,并不只是为了和我坐在一处喝茶吧?”
容宝林放下茶盏,呼了一口热气,“我来这里,是有事相求。”
能让一直拧巴着的陶容开口求人的,必定不是小事。
“帮你可以,但你要先和我们说实话才行。”严言回道。
陶容咬了咬唇,她很清楚严言口中的实话是什么,所以她才如此难断,严言想听的实话她一直瞒到了现在,忽然将这些事公布于众,岂不是之前的功夫全部白费。
“小容,你还记得你是几岁入的严府吗?”严言好似唠家常一般问道。
“记得,我七岁就被母亲送到了小姐身边,陪着小姐。”陶容好似也回想起了那些时日。
“你来的时候就是小小一个,那时候你很怕生,站在你母亲的膝后,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来看我。”严言笑道。
“是啊,那时候一直生活在乡下,整天土里来土里去的,突然见到过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还觉得有些不敢靠近呢。”陶容想起自己那时的胆怯,笑道。
严言看了一眼红雀:“红雀比你来的早些,可我却更与你亲近。红雀来的时候跟个土匪头子似的,穿的也是个男孩样子。我当时还跑去和母亲哭过,我说我不要男孩子服侍我,我母亲当时笑了我好久。”
红雀也回想起了自己那时候不堪入目的打扮,不服气的将头扭在一边,也忍不住笑了。
“后来……”陶容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后来的场景,最后停留到了现在,她怎么也说不下去。
严言接着她的话茬道:“后来,严思月回了府,我又不开窍,整天惹得你们替我打抱不平,虽然我当时傻了点,但却都看在眼里。”
严言差点就沉浸在回忆里,轻笑一声,将自己拉了回来,“那时候红雀天天和麦冬吵嘴,谁也吵不过谁,就闹到我们面前来,叫我们看看对错。那时候严思月小小一个人精,明夸暗踩的,将咱们三个傻的折腾了个遍。”
“哦对,只有我和红雀算是傻的,你当时经常偷偷哭来着,我不会哄女孩子,也不敢站出来安慰你,就怕你哭的更凶。”严言眼里多了几分歉意,“红雀虽然和她的名字一般火气大,但在大事儿上一向是拿不定主意的。你虽然话少,但主意却大。”
“还好现在咱们都入了宫,虽然现在没在一起,但没有被折腾的缺胳膊少腿儿,也算是圆满。”严言当真觉得她们三个比起前世要幸运的多。
“入宫以后,发生了这些事儿,其实我和红雀都没放在心上,红雀刀子嘴豆腐心,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严言看了一眼低着头抹泪的陶容,“我们要真是怪你,早将你父母赶回乡下去了,何必还放在府里养着?”
严言没有说错,她根本就没将陶容的事儿放在心上,相处了这么些年,陶容在想什么,她都能猜的大概,怎么会怪她。
自然,红雀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红雀虽然闹得厉害,却是最希望陶容能回头的那一个。
陶容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开不了口,几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是二皇子。”严言说出了心中所想。
陶容眼里一惊,严言知道她猜对了。
“他们用你的家人威胁你?”
若不是曾跟过严言,陶容真的会以为严言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小姐都猜对了,我今日来,就是想求小姐,保下我一家人的命。我今后如何,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只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和我的家人。”陶容说道。
自范乐苑的事后,严言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像人们常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般,前世遇到了什么人,这一次还是会遇到,尽管结局可能有所不同,但“相遇”这件事,却无法改变。
也就是系统所说的设定,范乐苑和前世一样,做了皇帝的宠妃。陶容也和前世一般,还是因为某些所求,求到了二皇子头上。
就算陶容没有什么可求二皇子的事儿,二皇子也会因为某些事情而找上陶容,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设定。
今日,陶容来找她,就是最好的证据,若是陶容真像表面上一样投靠了皇后,有什么事儿也该先找皇后才是,而不是先来找严言。
陶容能用手段在皇后眼皮底下保住这个孩子,说明她并没有把柄在皇后手上。
真正握住她把柄的人,是二皇子。
陶容父母在严府勤勤恳恳,就算有什么也会第一时间寻求严府的庇护,能让陶容越过严府去求二皇子的,必定是严府容不了的事儿。
陶宗必定是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才会让陶容选择了二皇子,她知道,陶宗做的事儿一旦被严府的人知道,严治竹不仅不会帮着,还会第一个带着陶宗去自首。
一切问题,都出在这个陶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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