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桢王在立府的夜里睡在了侧妃庶妹的房里!”
“老天爷啊!他们这样,让侧妃可怎么办呀?”
“这娄家还是大户人家,竟容忍一个庶女在王府兴风作浪!”
“嗨!你还不知道呢?这娄夫人去得早,娄大人偏宠妾室!都好几年了!”
“唉,就是苦了这个侧妃了,都没人给撑腰。”
“唉……”
几个闲聊的妇人看着紧闭着的桢王府,齐齐叹了口气。
王府内肃静一片,从内到外的仆人通通跪在庭中,谁也不敢抬头瞧一眼前厅里面。
前厅里,李桢不停地在来回踱步,娄元诗和娄以丹跪在两边,贴身的丫鬟也跟着一起跪着。
“阿静叫你们送我回侧妃殿里,你们是怎么听话的!”李桢嘶吼道。
他用吃人的眼神盯着跪在中间的两个小厮,恨不得徒手将这两人给撕了。
两个小厮被李桢暴怒的样子吓得不行,谁也不敢说话,但凭李桢发泄。
李桢随手一挥,“阿静!你来说!”
娄元诗担忧的看着直起身的阿静,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昨日我带着两个小厮送您回娘娘殿里,路上经过了娄小姐的房间,娄小姐便出来拦下了我们,说心疼您,要您去她房里休息。”
“你答应了?”李桢大声叱道。
小厮忽然开口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们都没有,可是娄小姐执意要将您带回房里,还……还推了阿静,也推了奴才,我们这才……”
话说的越是模糊,留给人想象的地方就越多,小厮口中的未尽之言,在李桢的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
“是你?”李桢微眯着眼,看着娄以丹,眼里涌出了危险之意。
娄以丹倒也不否认,不以为意的道:“臣妾只不过是不想看王爷那么辛苦,所以才将您留在我房里休息罢了。”
李桢冷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一脚将跪着的娄以丹蹬翻在地。
娄以丹猛的被踹了一脚,肩膀上好似被一块巨石砸来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她好像被这一脚踹出了神一般,连哭都没顾得上。
看着眼前阴戾狰狞的李桢,娄以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李桢几乎疯狂的趴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物件儿齐齐推在地上。发冠也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松动,一缕缕碎发从发冠里逃亡出来,挂在他的脸上。
娄以丹看到李桢那双发红的眼,惊惧的看向了别处。
李桢扫过她的脸,她脸上的后悔和惊慌一览无余。
“现在知道后悔了?知道害怕了?哈哈哈!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手段很厉害!嗯?”
他一把擒住正要往后退的娄以丹,猛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拉拽在身前。
娄以丹跪一步走一步,心里的恐惧和委屈终于从眼里流了出来。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娄以丹嚎啕大哭,可惜现在一切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是无用。
忽然,门口多了一片影子,“王爷,这事儿已经传出去了,娄家那边已经来人了,王爷收拾收拾吧。”
听到文芳熟悉的声音,李桢眼里勉强多出一丝清明。
李桢松开手,当娄以丹是挡路的什么东西一般,一脚踢开,摇晃着往正殿走去。
文芳看了一眼众人:“所有人,回去做你们的事儿,娄姑娘,你也回去收拾收拾。”
娄以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起身,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娄元诗。
整个前厅一时间只剩下娄元诗和阿静两个人。
阿静在娄元诗耳边小声道:“殿下让您做个选择。”
娄元诗瞳孔猛的一缩,叹了口气。
李桢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身后的侍女摆弄着头发。
文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殿下的事儿已经传遍了陵阳,殿下可记得府里放出去过什么人?”
李桢睁开眼,盯着铜镜里的文芳,说道:“你觉得,现在通过这件事儿逼我就范的还有谁?”
文芳坦言道:“娄以丹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却也伤了殿下。”
“看看娄家的人怎么说。”
李桢将自己收拾出个人样才来了前厅,娄以丹也被文芳叫过去的侍女收拾的整齐,除了发红的眼眶,丝毫看不出方才发生过什么。
李桢也收起了眼底的阴郁,和煦如风的笑道:“岳丈大人。”
娄和万和蒋氏打定了主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娄和万面露苦涩,蒋氏好似愤怒的不行。
娄和万斟酌的问道:“殿下,敢问今日城里的风言风语可是真的?”
李桢笑道:“岳丈大人这是来问事儿的,还是问罪的?”
娄和万这才反应过来,再如何,李桢也是实打实的王爷,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问一个王爷的罪。
“臣自然是来问事儿的。”娄和万回道。
李桢笑道:“问事儿,那我们就说事儿,您这女儿趁我酒醉,将我留在她房中,这事儿,娄大人怎么想?”
“这……”
娄和万一时犯了难,蒋氏气冲冲的说道:“我女儿有多大的能耐能将你一个男子留在房里?还不是你趁着酒醉,酒后乱性!醒了又不负责任!”
蒋氏不会看娄和万的眼色,只一心记着两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拿起了自己泼妇的架势嚷着。
李桢笑而不语。
文芳走到蒋氏身边,在蒋氏疑惑的目光下,给了她一个耳光,蒋氏这才消停。
“对王爷不敬,掌嘴三十。”
“好了,给蒋氏长个记性便罢。”李桢笑着阻止道。
蒋氏好似被李桢之前的模样蒙了眼似的,真当李桢如面目上一样是个贤良得当的主儿,文芳这一耳光,总算是将她给打明白了。
李桢为什么被禁足,不就是因为他养宦宠,光养着便罢了,这些宦宠还遭受过非人的虐待。而这些事儿,全凭着大家心知肚明的绝口不提,就让蒋氏将这些事儿给忘在脑后。
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忽然就上赶着李桢这个火坑里跳,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后悔也来不及。
蒋氏不敢说话,自然就只剩下娄和万一人。
“臣以为,臣的女儿自然有错,但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娄和万被李桢笑的心里发毛,又说道:“当然,现在计较是谁的错已经没有意义,臣只想殿下给臣的女儿一个名分。”
“娄以丹用手段勾引本王,本王这才入了她的圈套,在场皆有人证,要本王说,该先治她的罪才是。”李桢顿了顿,“但念在她是娄大人的女儿,本王便不把这事儿闹在父皇跟前了。”
看到娄和万一脸的有恃无恐,李桢笑道:“娄大人偏宠妾室,父皇早就有些不满,如今又纵容庶女勾引皇子,娄大人觉得,父皇会如何惩治大人呢?”
娄和万忙拱手说道:“殿下言重了,这事儿确实是小女不懂事儿,但若是闹到陛下跟前,殿下和我们可都没好果子吃,臣只是心疼女儿,想给她一个名分罢了。”
“那让她和元诗平起平坐,娄大人觉得如何?”
娄和万一拱手:“若能如此,再好不过。”
娄元诗在心里自嘲,就这样的家,呆着还有什么意义,她也坐在前厅,她就在他们眼前,可有谁在意过她的想法。
阿静碰了碰娄元诗的肩,娄元诗正要开口,就听到李桢说道:“娄大人,元诗和她都是您的女儿,您就不打算问问元诗的意思。”
娄和万不在意的瞧了娄元诗一眼,就这一眼,娄元诗好像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我不愿意,有我在一天,娄以丹就别想进这个门。”娄元诗坚定的说道。
一向忍气吞声的娄元诗忽然如此坚决,娄和万也怔了一下。
娄和万走到娄元诗面前,“啪”一个耳光,落在娄元诗的脸上。
“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地儿了!你同不同意的有什么关系!你妹妹年纪还小!你就不能让着你妹妹!”
李桢板着脸听娄和万教训娄元诗。
娄元诗凄笑一声,“她还小?勾着自己的姐夫去自己的房里!我看她比您的手段都高明!”
面对娄元诗突然的忤逆,娄和万怒火攻心,一时说不出话来。
娄元诗无力的扶着椅子站起身,直视这个所谓的父亲,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阿静的声音,“就算您和我断绝关系……”
她学着阿静的话说道:“就算您和我断绝关系!我也绝不会让娄以丹进这个门!”
娄和万横眉怒目,咬牙切齿的道:“好啊好啊……还敢用断绝关系来威胁我!那我们今日就断绝关系!我从今以后再也没你这个女儿!”
纵使是意料之中,娄以丹还是晃了晃身子,从父亲派人来杀她的那一天,就该想到的。
阿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空口无凭……”
娄元诗狠下心说道:“空口无凭!您要真想让娄以丹进门,现在就拟一份断绝关系的书来!阿静!”
阿静从屏风后面取来了文房四宝,还有一盒红泥,阿静执笔,娄元诗口述。
“今日,娄和万与娄元诗断绝父女关系,今后各自生活,互不干扰。”
阿静写完,将纸放在手中,在前厅转了一圈让每个人都过目,最后放在了娄元诗面前。
娄元诗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不等阿静拿来红泥,她便咬破手指在上面按下了手印。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父亲。”
娄元诗哭的伤心,娄和万倒没什么反应,不过一份断绝书而已,他才不信娄元诗今后不会再回家求他一次。
娄和万冷哼一声,在落款处签下了名字,按下了手印。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断绝了关系,李桢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场众人都没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不过是当个八卦来看,离了娄家娄元诗还能靠谁?最后估计还是要将这断绝书作废,灰溜溜的回去。
阿静将断绝关系书放在娄元诗手里,娄元诗的眼里不停地被眼泪凝聚,模糊了视线。
她擦干眼泪,冲李桢行了一礼,便往外走。
“干什么去!”娄和万吼道。
娄元诗头也不回的说道:“自然是去官府,认定这份断绝书!”
“你真是疯了!”娄和万在身后声嘶力竭的吼道。
听着身后的谩骂,娄元诗却笑了,从今以后,她轻松且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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