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言与许长明的婚事传遍了整个陵阳,一时间陵阳上下都知道了此事,包括远在边境的魏青朝。
魏青朝风尘仆仆的回了营帐,一眼都不肯施舍给躬身站在一边的张参谋。
张参谋几次都想开口,却都被魏青朝冷厉的眼神吓退在原地。
魏青朝见人晾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本将军是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此事已是许久之前的事,不必再与外人说,此乃启盛之辱,也是本将军之辱,我自会摆平,何须告知旁人!”
参谋也不知该不该跪着,只好咂了咂嘴:“可是这事儿并非是臣告诉大人的,是大人自己跑遍了咱们军营,不知是哪个透露给他的,既然他问来了,我总不能还瞒着吧?”
魏青朝横了他一眼。
张参谋只好讪讪的道:“再说,我也没想到这大人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跑,他走的如此之快,连你都没见上一眼,得了消息就跑了。你都没能拦住,我能有什么办法。”
参谋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左右事已至此,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用。
想到那使臣大人颤颤巍巍上马的样子,参谋忽然笑了两声,“你当时没回来,你真是没看到,那老大人连上个马都费劲,腿都掰不过来的,谁知道能跑的那么快啊?”
魏青朝脸上挂上一丝无奈,这参谋是父亲之前身边的得力干将,虽然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但脑子却十分灵光。
可能也是因为太过灵光,所以有的时候总能把他气个半死。
“将军,张参谋。”叶北抱着长剑走了进来,“将军,方才京中传来消息,陛下今日下旨,定了郡主与许长明的婚约。”
“许长明?就是前两年那个被二皇子打断了腿的那个?”张参谋问道。
“看你干的好事!”
魏青朝看了看空荡荡的桌子,不知该把这气往哪儿撒。
“你瞧你,这不挺好的吗?一个启盛郡主,一个户部侍郎,一个严府嫡女,一个许府庶子,怎么说,郡主也不会受委屈。”张参谋不明所以的道。
叶北轻摇了摇头,看着魏青朝不太好的脸色,张参谋忙闭了嘴。
戎族人打进军营的时候,他都没瞧见过魏青朝这愁眉苦脸的模样。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
魏青朝说着,便解下身上的军甲。
“你疯了?你先前抗旨不肯回京,你知不知道老韩替你挡下了多少口舌,你现在又说什么要回京?你是嫌自己命太大了是吗?”
张参谋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伸手拦下他脱下军甲的手。
忽然,一个黑色身影挡在魏青朝身前。
“你给我起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你再站在这儿挡着,我就都给你抖落出去。”
江心远僵持了一瞬,翻身回了屏风后面。
张参谋看着魏青朝如此坚决,竟不知该如何劝诫,“你总要告诉我你回去做什么吧?告诉陛下,你当时瞒报此事,戎族已经被你揍的没和亲的想法了?还是告诉陛下,你心悦郡主见不得她嫁给别人?”
魏青朝解军甲的手一滞,随后直接将剩下的扣子随意撤开。
“魏青朝!你应该知道,上面最忌讳便是如此!许家的,严家的都不行!”
“那凭什么许家和严家就可以?”魏青朝冷不丁的抛来一句。
张参谋攥住魏青朝的领子,低声道:“两个言官之间能翻起什么浪来?你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走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手中军力足以推翻朝堂!”
魏青朝停下了手中动作,直视着张参谋的眼:“你不必拿我与我爹相提并论,我才没他那么傻,只会愚忠!”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我劝你今天都给老子说清楚了!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走你爹的老路!”
魏青朝无意说多了话,他咬了咬下唇:“张叔,待我这次回来,我什么都告诉你,但现在,我必须要回去。”
张参谋无力松了魏青朝的衣领,这爷俩儿怎么都一个性子,都倔的不行。
“叶北,你留在此处掠阵。”
魏青朝穿着常服,身上只简单的带着安康候府的身牌,跨上了马。
张参谋忙追了出来:“你早些回来!莫要误了日子!”
魏青朝一骑绝尘,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张参谋看着绛紫袍子迎着风而去,喃喃问道:“叶北,你家将军这心思多久了,你怎的也不跟我说?你可知,若是那位动了心思,你家将军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叶北立在张参谋身后,抱歉道:“此事乃将军私事,况且也只有将军自己知晓,若是卑职贸然告诉他人,对将军不利。”
老鹰在空中盘旋,一声长长的叹息,泯灭在大漠之上。
严言与许长明的婚事搅得满城风雨,朝堂上下皆是震惊不已。虽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忽然决定,但多少也猜出其中几分关窍来。
此事自然而然的也传进了严府,连远在西乐府的严治竹与严暮云也听闻了此事。
严治竹立刻从西乐府修书一封传回京中,严言不用打开,都知道父亲会说些什么。
看着信封上父亲无意印下的墨色指纹,她还是打开了书信。
果然,父亲在信中就许长明的事说了好几段。
先是说他猜到了陛下的意思,必定是为了防止严言去和亲,所以才仓促定下婚事。
严言一头雾水,父亲怎的好似早就知道戎族要与她和亲一事。
后来几句,便是说许长明此人的心性,虽是遇了大难,但总归心眼不坏,多加引导,回到当初那样只是时间问题。
最后告知严言,若无重大变故,不必辜负许长明。
父亲的话说的委婉,严言也都明白,无非是父亲觉得此事太过委屈许长明,许长明也算是可托付之人。
她又何尝不知这道理。
严暮云也传了书信来,他听闻了此事后,便向陛下上了一封折子,想要去戎族边境击退戎族,不过一天,折子就被圣上打了回来。
严暮云沮丧不已,若不是严治竹在西乐府压阵,严暮云大概现在已经在戎族那处了。
严言看着严暮云通篇的抱怨,忍不住弯了嘴角,一想到在父亲面前不敢造次的严暮云,就后悔没能亲眼见上一次。
“殿下,外边有个方小姐,执意要见您。”都弈通报道。
“方家?方梦玉?”
“小姐竟知道。”都弈从未见过这方小姐,讶异道。
“她来做什么?”
严言只觉得方梦玉来者不善,仅一面之缘,何必跑来和关阁。
她走进前厅,方梦玉正坐在椅子上等着。
桌子上的热茶已经见底,可见来者急躁。
“方小姐。”严言唤道。
方梦玉这才看到自正殿走来的严言:“臣女见过毓安郡主。”
方梦玉行了万福礼,严言端详着眼前此人,一身浅碧色袄裙,淡雅如荷,用小家碧玉来形容她最合适不过。
严言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给严思月捡玉佩的时候。
“方小姐好似从未来过和关阁,此次来所为何事?”
严言不擅于与人兜圈子,光明正大的问道。
方梦玉低着头,不肯站起,“臣女此次来,有事相求!”
方梦玉一头磕在地上,红雀忙扶起了方梦玉。
“方小姐说就是,我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
严言越是这么说,方梦玉就越是害怕。
“臣女……臣女请求郡主许臣女为府中侍妾!”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严言柔声笑道。
严言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一般,方梦玉这才敢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严言。
严言微微一笑,问道:“方小姐对长明痴心一片,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只是,方小姐如此,令尊可已知晓?”
方梦玉脸上愧红一霎,“父亲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知晓的,只要郡主同意,父亲心疼臣女,必定也会同意此事。”
严言忖量了一瞬:“若只是侍妾,未免太过委屈方小姐,不如我替方小姐求皇上一个恩典,方小姐入府后做侧室如何?”
侍妾可是和丫鬟的地位相差无几,就是方梦玉肯,恐怕他父亲也是不肯的。方梦玉对许长明一片痴心,若不是因着自己郡主的身份,她都想将正室的位置给方梦玉。
方梦玉以为严言此话在刁难她,抹着泪道:“殿下,臣女知道自己不守妇道,只要能在许公子身边做个侍妾,已是殿下无上的恩德,怎会还奢侈侧室。”
严言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想替你求一个恩典,罢了,这件事儿我自己会看着办。倒是你,你不嫌许长明今后可能无法再……”
方梦玉吸了吸鼻子:“自然,许公子无论今后变成如何模样,臣女都愿陪在许公子身边。”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严言回想一瞬,问道:“方小姐,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殿下但问无妨。”
“我与许长明现下只是陛下赐婚,但今后婚期何时,都尚未可知,方小姐,是如何寻到我这里来的?当然,方小姐若是不想说,不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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