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的英姿飒爽,还有她棱角分明的鼻梁,魏青朝越看越熟悉。
这人莫非是景家的?
景将军当年与魏凌交好,这姑娘和景将军有几分相似,还有这一身武艺,魏青朝不得不将这她与景将军联想在一处。
严言为何会救下景家的人?是阴差阳错,又或者是蓄意为之。但景家的姑娘出现在此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魏青朝忽然想到,那一年河谷大战,姑姑还活着,她应当知晓些什么。
他回到了房间,说道:“方才在房顶上的是府中的人,姑姑可还记得,景家那一年究竟出了何事?景家为何会被陛下吵架流放。”
魏莺儿回想着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眉头皱了一会儿又慢慢展开,魏青朝站在魏莺儿身后看着她在纸上写写画画。
原来是如此。
景将军当年是因为耽误军机才被陛下处置,但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延误的军机,魏莺儿并不知晓。景将军与魏凌交好,在景家的事东窗事发之前,魏将军曾与景将军共同商议过,
无论魏凌如何问,景将军都宽慰着说,此事乃密诏,陛下必定不会降罪。
但这份密诏的内容景将军始终不愿说出口,魏凌想着此事既然是密诏,那必定做的万无一失,就算有言官挑起此事,陛下也一定会帮忙兜着,所以这两人都未曾放在心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一回京,景将军就被控制了起来,紧接着景将军抄家流放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陛下的动作很快,魏凌根本来不及替景将军辩驳什么,就见到了景将军的尸首。
当得知陛下要因延误军机给景将军定罪之时,魏凌去天牢见了一次景将军。密诏一事,陛下不仅不帮忙兜着,反倒要治罪,魏凌百思不得其解。但景将军却苦苦的哀求,求魏凌忘了密诏一事。
魏凌那时年轻气盛,执意不肯,执意想要替景将军在圣上面前多说些话。魏凌往养心殿递了好几封折子,但是圣上仍不肯见他。魏凌虽不清楚,但那时的魏莺儿却一清二楚。若是圣上根本不知道密诏一事,那圣上必定以为魏凌前去养心殿只是为了给景将军求情。
圣上根本没有给魏凌说话的机会,不过几日之间,景家就已经乱做一团,抄家,流放,斩首,一气呵成。
事情发展的太快,景家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而魏凌也未曾来得及去替好友说上一二,景家就已经土崩瓦解。自那之后,景将军当年因为接了密诏才耽误了军机一事,彻底被魏凌咽在了肚子里。
河谷之战前,虽说先皇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但尚且还有执政的能力。河谷之战之后,先皇身子大不如前,现在的陛下,也就是当时的三王爷,接下了政务,基本就等同于继位。
景将军接到了密诏,却仍是被抄家流放,那或许,这密诏根本就不是当今圣上发的。而当时能发出密诏的,还能指使景将军的,必定只有一人,那就是先皇。
那时陛下已是在摄政,先皇为何还要瞒着当今圣上,甚至宁愿不给景家留任何退路。
景家也是足够忠心,仅仅为了先皇的一份密诏,就将全家上下的命都折在了里面。
魏青朝不小心碰到了怀中的纸,那是姑姑给的那份写满罪状的信,纸在怀中哗啦哗啦作响。
忽然,魏青朝茅塞顿开,对姑姑说道:“姑姑,我好像知道是为何了。”
和关阁的竹林已经生长的极为茂密,月光穿过竹林照在地面上。竹叶的影子随着风摇摇摆摆。
深夜坐在竹林外面,瞧着月光,背靠竹林,也算是一副良辰美景。
严言翻来覆去的没有睡意,站在院子里听风将竹林吹得沙沙作响。
她看着天上一轮弯月,愁绪万千。不为别的,只为她父亲即将进京,她算了算时间,就是这次,父亲一旦回京,所有的罪名都如同汹涌的湖水冲着父亲而来。接下来的日子里,必定比之前所遇到的都会惊险百倍。
忽然,一个脚步声从她身后缓缓地走来,那脚步声十分缓慢,她并不在意。
“想什么呢?”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怎么?你现在进我宫中不仅不用通报,还可以随意进出?”
看风景的好心情被打搅,严言不满的说了两句。
“这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如此了吗?又不是头一回。”
也是,大半年前,魏青朝也常常是这个来和关阁。魏青朝那时候还在宫中,一有什么事儿就翻墙进来与她说上两句。现在不仅不翻窗子了,还直接站在她的身后,还真是变本加厉了。
魏青朝跟着严言的目光,一起看院子里的风景,树叶摇曳在地面上,零零碎碎的一堆,它们一起晃着。夏天的风也缓缓的吹进了屋子里,十分凉爽,吹散了所有闷热。
静谧之下,现在无论谁说话都好像是罪过一般,魏青朝竟不想与她说些什么令人烦心的事情,只想如此静静的坐着。
“大漠的风比现在的风凛冽百倍吧?”严言忽然问道。
“自然,尤其是冬天的,若只是吹风也就罢了,还偏偏夹杂着些雪,还是那些你看不见的雪。现在瞧瞧京中的鹅毛大雪是多温和,再去瞧瞧大漠上的雪,那才真是冬日。”
“是啊,大漠上的雪,总会随着风一起粘在衣服上,不知不觉间,衣服上就变成了冰,一缕一缕的,怎么搓都搓不下来。”
魏青朝静静的看着严言的侧脸,怎么说的好像她去过一样。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的坐了很久,直到红雀从旁边递上了一个披风,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我今晚去了我姑姑那里,知道了一桩旧事,一桩听了能让我们两个小命不保的旧事。”
“能让你如此谨慎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吧?”
能将魏莺儿当做兰贵人塞进宫中,还折磨多年,必定是个大手笔。
魏青朝将怀中的信塞在了严言手里,严言将这信慢慢展开。
“我姑姑说,她当年被栽赃陷害之后,确实有自尽之心,但她后来却打消了念头。后来则是受到许家的算计,才被设计成死局。而在她跳河之后,家人就给她下了葬。但实际却是我姑姑是被许家的人下了假死的药,所以我姑姑那日死了之后,就被定在了棺中,深夜待无人看灵之后,许家的人将我姑姑又挖了出来。”
严言将纸重新对折:“之后你姑姑就被许家送入了宫中顶替兰贵人的位置?”
“是,也不是,只怪我姑姑当时性格软弱。因她知道了许家的一桩秘事,所以才会被皇后以我父亲还有祖父,祖母的性命要挟着,所以以我姑姑那时才会在许家死心塌地。”
“所以你姑姑那时知道的秘事是何事?就算是一桩秘事,皇后只要将你姑姑杀了不也就一了百,为何一定要将你姑姑送入宫中顶替兰贵人?”
魏青朝十分平静:“我姑姑猜测,或许是因为皇后恨毒了她,所以不想让她有善终。那时候河谷之战最为胶着之时,圣上曾领兵前去。而皇后那时住在许府,怀胎八月就将这李桢生了下来。那时我姑姑心中便觉奇怪,为何皇后会如此早产?待她去瞧了一次李桢,皇后就盯上了她。
“这李桢虽然是不足月生的,可是李桢的模样都明明是已经一个足月的胎儿。我姑姑一看便知晓皇后必定是撒了谎,但是她当时并没有露出任何异状,可还是被皇后盯上了。?
“尽管我姑姑在许家一直低调行事,但是皇后还是盯上了她。后来,我姑姑深夜被皇后设计经过前厅,那时,皇后正与许相交谈,我姑姑便听到了全部。
“据说皇后在与陛下嫁娶之前,曾和太后的最疼爱的那个六王爷有所往来,甚至许相一开始也想把女儿送到六王爷跟前。我姑姑那日没有听完全,但是据我姑姑猜测,皇后应当是与那六王爷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李桢并非是陛下的皇子,而是六王爷留下的遗腹子。
虽然皇后那时报的是早产,但是因为一直养在许家。所以皇上并没有亲眼见到,待陛下回京时,李桢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严言惊道:“所以皇上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这个李桢并非是自己的皇子,而是当年那个六王爷的儿子?”
“正是,那日我姑姑自正厅路过,无意听了两句,却被皇后设计陷害。让许相以为我姑姑在偷听,所以他们当时就拿我安康侯府全府的性命要挟我姑姑。他们拿出了我父亲所有贪赃枉法的证据,只要他们愿意,必定能够将我父亲从那高位之上扒下,我姑姑那时虽然已经嫁入许家,但年纪尚小,被许家的人如此一说,也就信了。”
严言深谙的眼底满是愤怒:“可怜你姑姑为了保下整个魏家,忍气吞声,最后还落得的如此下场。”
“而我姑姑嫁的那夫君,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时我姑姑私以为自己嫁得良人,开心的不得了。没想到那也是许家为了把持我们魏家,设的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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