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言心里暗笑一声,这严思月在家里呆了这些日子果然是有长进,不似从前那般一上来就慌乱了。
“长姐,发生了何事并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严暮云转身对严思月说道。
严思月看向圣上,又瞧着皇后,知道此刻不是多问的机会,只好跪在了严言身后。
皇后转身盯着严思月,道:“本宫不是让你去送严暮云,你怎的就抛下他去了仓库?”
严思月解释道:“臣女方才是送弟弟要出去,忽然想起娘娘的吩咐,臣女就让弟弟暂且等候片刻。”
严暮云见严思月并没有实话实说的打算,只好多了一句嘴:“是,姐姐让我娶偏殿等着,我闲着没事儿就四处转了转。”
皇上忽然皱眉,细想之后,冷笑一声:“好手段。”
瑛宝林不明所以的问道:“陛下说什么?”
皇上怒喝:“今日之事误会一场,所有人都走,皇后留下。”
“遵旨!”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严思月一出正殿,待皇后听不到的地方小声询问:“方才是发生了何事?陛下如何会动这么大怒?”
“长姐怎会不知发生了何事?长姐心中应该很清楚才是。”严暮云微笑着看着严思月。
“弟弟在说什么?我为何听不懂?”严思月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严言,问道。
严暮云淡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看戏的太子,带着严言走出了景盛宫。
“此事之后,严思月必定会对你有所防备。”严言提醒道。
严暮云两手一摊:“我也想同你这般一直装下去,可是长姐这一招数也太过浅显,只一瞧就知道是她做的。左右迟早都要翻脸,还不如现在就挑明了罢了,也不至于像你这般累。”
“不过,这瑛宝林的父亲好歹也是个太常寺协律,怎的如此想不开,竟替皇后做如此有损名誉之事?”严言摇了摇头,可惜瑛宝林走错了路。
“非也。”严暮云看着前面跟随侍女一同回去的瑛宝林,“她并非是皇后的人,她对此事并不知情。方才长姐身边的一个侍女千催万赶的非要我去偏殿等,她一直盯着我到了偏殿才走。她一走我就轻功跃上了房顶,那里面发生的,我且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那,太子是不是一进去就被瑛宝林的呼救给惊了一跳?”严言一想到李焕吃瘪,还觉得有些意思。
严暮云撇了撇嘴:“这你倒是猜错了,红雀姐姐虽然跟着我,但是她却在偏殿那里站着。确实来了个脸生的小宫女,她身上带着一个奇异的香囊,只对太子殿下说了几句话,太子殿下便气血翻涌起来。他一进去就瞧见了瑛宝林,自然是意乱情迷。”
“严思月的手段可真是毒,怪不得当时太子双颊通红。”严言心中只觉得一团干火在烧着,“如你所说,这瑛宝林竟如此聪慧,宁肯顶着皇后指使其栽赃的名头,也没有咬死太子。”
严暮云赞同道:“这瑛宝林也算是这宫中难得的聪明人,若是换了旁人,当时必定会哭诉自己的冤屈。”
“如此一来,皇上知晓此事有疑,不仅不会惩治太子,瑛宝林今后也会失了恩宠,所以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此事的关键本不在于她,所以即使她话说的模棱两可,陛下也不会对她起疑。”
“我且进宫这么一回,就已经瞧见了这宫中的凶险,你今后在宫中可要当心再当心!”严暮云叮嘱道。
“我自然会,之前要你做的事,你可都有安排妥帖?”严言不放心的小声问道。
“你嘱咐我的事,我当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严暮云说罢,便翻身跨在马上,“父亲必定还在家中等着,我先回去,待我有空再来看你。”
“好。”
严言瞧着严暮云快马行驰,衣袂随风飘起。心中感慨万千,严暮云就该是如此模样才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殿下!”
身后传来都弈焦急的呼唤声,严言转身看着小跑而来的都弈。
“为何如此慌张?可是元诗出了什么事儿?”
都弈气喘吁吁的道:“不是娄小姐,是陛下,小姐快去瞧瞧!”
严言快步回往景盛宫走,都弈则在一旁追着说道:“殿下走后,陛下不知和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一时气急,竟然就如此昏了过去!我想着,如此大事,殿下若是不在一旁万一错过些什么只怕对大事有碍,所以才来请殿下过去。”
“太子方才可走了?”严言问道。
“太子殿下没走,太子殿下和大小姐在院中说了些闲话,陛下就忽然昏了过去。太医院的刘太医已然去了,边固也在那处候着。”都弈回道。
严言因着橙黄的夕阳,一步不停的往景盛宫赶。她心中出了不好的预感,皇上不过半年就已经病了两回,不知皇上还能再撑上多久。
皇上病倒在景盛宫,景盛宫内人来人往。严言方到门口,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红雀:“里面情况如何了?”
红雀靠近严言身边,说道:“方才里面的人传来消息,陛下屏退了下人与皇后说的话,内容如何并不清楚。但陛下病倒之后,口中念了两句桢王,我怕是……”
“知道了,桢王应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严言一想就明白。
“刘太医如何说,陛下这病是真的气急,还是旁人有意为之?”严言脚步不停的往正殿走。
“刘太医并未提起,应是真的气急。”
严言跨进正殿,仅有太子与严思月两人。此事事关重大,皇后应还没让人将消息传出去,妃嫔应还不知陛下昏迷一事。
“妹妹怎么回来了?”严思月上赶着握住了严言的手。
严言缓缓一笑:“我方才打算回和关阁,就瞧见景盛宫这里人来人往,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就进来瞧瞧,却没想到……”
“唉,陛下应只是一时气急。”严思月牵着严言的手,一同坐了下来。
“姐姐可否问你些事?”
严言一听此言,眼神闪躲:“姐姐要问什么?”
严思月看着严言闪躲的眼神,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
“你告诉我,方才严暮云可是同你说了些什么?”严思月眼里忽然就有了厉色。
严言看着严思月如此神色,难免有些惧怕:“长姐非要知道吗?”
严思月坚定的看着严言:“自然。”
严言为难了一阵儿,答道:“暮云叫我小心些长姐,就只说了这一句。”
严思月烦躁的叹了一声:“暮云就是在西乐府待的久了,见谁都疑心,今日之事当真是个误会。我已经与他解释了好几遍,他不肯听,我也没有办法。他一意孤行,但是你总归是懂我的,我都是为了咱们严府。”
严言也叹了一口气:“是我错怪了姐姐,姐姐莫要怪我。”
严思月拍了拍严言的手:“无妨,只要你明白就好。”
皇上虽在皇后正殿,但严言并不能进去探望,只能在门口看着进出的太医。
她一瞧见出来的太医,就忙过去问了一句:“父皇如何了?”
那太医瞧见来人,恭敬的回道:“陛下气急攻身,虽对身子无碍,但何时能清醒,尚未可知。”
严思月将严言拉回了茶桌,“陛下不知何时会醒,今日景盛宫只怕是个不眠之夜。”
严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沉默了下来。
“对了。”严思月轻碰了碰严言的手,“我已有好几日没瞧见过方小姐了,你可知方小姐发生了何事?”
严言霎时脸色变得难看,“长姐为何还要提方梦玉?”
严思月愣怔了一瞬,笑道:“我这不是想着,你们二人今后总要朝夕相处,你又不擅于处置这些,我自然要替你照顾着。”
严言不掩心中烦闷,将茶盏往桌子上一磕:“这方梦玉回回来我宫中都耀武扬威,有好几次还顶着的是姐姐的名头,我若不是顾念着姐姐,早就与她翻脸了。”
严思月一时尴尬,忙解释道:“她在我这里可是一直哭哭啼啼,我只是瞧着她可怜,所以才让她与你亲近亲近。我若是知道她内里如此,必定不会让她与你接近。”
她忙捉住严言的手臂,赔罪道:“莫生气了,以后再若是碰见她,我定要好好质问她!”
严言无奈的一笑:“罢了罢了,长姐就不必平添烦恼了。”
“太后驾到——”
严言与严思月对视一眼,当即跪了下来。
太后一进来,就揪着出来的太医问道:“皇上如何了?怎的会忽然晕倒?”
太医不敢妄言,只好说了皇上的病情。
太后轻拍严言的肩膀:“你来说,皇上为何会忽然晕倒?”
严言起身回道:“回太后,今日午后,父皇与皇后娘娘屏退了旁人说了几句体己话。也不知为何,父皇忽然就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太后皱起眉,眼里带着一丝凶狠瞪着里屋:“哀家倒是要听听,是什么体己话竟然能将皇上气成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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