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兴冲冲地跑进来:“邢队,刚刚接到报案,在老街废窑厂附近出现一个无头男尸,报案人是王记馄饨店老板。”
“废窑厂?”老周语气有些惊讶。
“老周你知道废窑厂?”叶青问。
“知道一些,就是....”老周神情很不自然。
刑真想起王记馄饨店老板也是提到窑厂就有些不自然,于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老周,然后对着会议室其他人的说:“你们继续梳理,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小叶我们去现场。”
2012/9/14 11:00案发现场,王记馄饨店屋后
刑真到达时,馄饨店门口警戒线外围满了人,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他带着叶青穿过人群,钻过警戒线来到后厨屋后,屋后的杂草清理了大半,身穿围裙的邱天扶着同样穿着围裙的王老板站在墙角,两人身上手上都是杂草跟泥土,应该是清理杂草留下的,旁边一警察拿着小本本边问边记录着口供,王老板脸色惨白,整个人哆哆索索的,倒是扶着他的邱天一脸镇静地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警察开口询问。
王老板哆哆嗦嗦的开口回答:“就...今天早上...那...个刑警官...过来...”
警察眉头皱了皱,邱天急忙开口:“是早上邢警官过来查询老式电话亭,查完走后,王老板看着屋后杂草太多了,就想着清理一下,我刚好也在就跟着一起清理了,我跟王老板分区域清理,他清理靠近电话亭那边,我就反方向,清理了一大半后,突然听到王老板惊呼一声,我急忙跑过去,发现王老板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指着草丛中,我顺着他的方向过去看,挖开的泥土里出现了一个手指,我轻轻用铲避开手指挖开了一点旁边的泥土,出现整张人手之后,便让王叔立马报了警,然后就守在这里不再动周围的东西了。”
邱天说完,警察看向王老板,“是这么个情况吗?”
“是是是。”王老板急忙点点头。
“那行,之后还会有人通知你们去警局做下笔录的。”警察说完便走了。
此时王老板松了一口气,邱天扶着王老板靠墙坐了下来,拍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刑真这时正从他们旁边走过,邱天看到了,两人对视着互相点了点头,刑真就来到被脱光上身的尸体旁,尸体旁边是一个大坑,很显然原是被埋在土里的,“老徐,怎么样。”刑真走到一个正在验尸的法医旁问到。
那法医没有抬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初步勘验,死者为男性,身高175CM,体重80公斤,尸体表面衣服破损严重,后背臀部已经脚后跟有明显的拖擦伤,尸体背部,腰部,臀部两侧衣襟四肢的后侧均出现大量暗紫红色的尸斑,说明死者是面部朝上仰躺着死亡的,这根刚挖出时的形态一致。另外尸体四肢僵硬,尸臭明显,初步推测死亡超过12个小时,同时死者表体多处呈现棱形状的创面,创口表面无表皮脱落,判断是被水果刀,匕首之类锐器所刺伤,心脏部位血迹尤为明显,伤口长3CM,初步判断,死者因心脏被锐器刺伤导致大量出血死亡。老徐顿了顿,指着断颈,抬头示意刑真,“另外颈部伤口边缘整齐,周围组织无肌肉撕裂的情况且伤口处血液凝固,皮肉呈肉白色,判断为死后被砍下头颅,至于砍头的凶器以及其他的具体细节,我需要将尸体带回工作室进一步解剖检查才能知晓。”
“好的,回去之后先提取指纹让检验科跟江离的老公秦寿比对一下,看看是否为同一人。”
“老大你怀疑他就是秦寿?”叶青靠近刑真有些惊讶地问道。
刑真点点头,又观察了一下四周,埋尸位置离电话亭不远,且后背出现明显拖擦伤,说明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馄饨店的后门一直是锁住的,没有钥匙是不能开门的,而且周围的围墙也很高,要是爬墙进来且不被人发现,普通人是很难做到的。即使成功爬墙进来之后跳下来也会或多或少受伤,而尸体脚上除拖擦伤外并无其他受伤痕迹,鞋子衣服的膝盖处也没有磨损的痕迹,那就说明不是爬墙进来的。这样一来就只有一条路了。刑真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废窑厂,“小叶,叫几个人跟上,一起去废窑厂看看。”刑真说完就率先往废窑厂那边走,叶青叫了几个辅警,迅速跟上。
一行人来到砖窑厂入口处,面前杂草丛生,巨大的砖窑后背靠着是一条大河,前边不远处,有两个破旧的小屋,其中一个还塌了一半,露出里边半个灶台,另一个屋旁还堆着零零碎碎砖红砖,走进去看,里边空荡荡的,他们退出来继续慢慢往里走着,发现地上有很多的小孔洞——老一辈称之为炉眼,再往里走,刑真停在了砖窑前,这个窑几乎全部由红砖堆砌而成,初步估算大概四五米高,顶部呈圆弧状,远远儿地望着向个大馒头,顶部还矗立着一根几十米高的大烟囱,周围一排全是拱形洞门,走进残破的窑口,发现洞门长廊很长,此外里边还有吸风口,再往里走,便是环状洞体的窑室了,这窑室是烧煤的地方,像一个大炉子一样,周围的墙上红砖也被烟熏得灰黑的了。
刑真眼神示意了一下叶青,叶青立刻让其他人都去检查了一番,窑厂很大,几人搜查了一番都没有收获,刑真有些不死心,再次环着窑室端详着,走着走着,便盯着墙角处一个小一点的被砖头塞满的环形拱门,他走上前去,用手使劲儿推了推,一块小碎砖掉了下来。
“这个能推动?”叶青惊呼,于是便急忙招呼人过来帮忙,不一会儿,大家就清理完了,洞门后边黑乎乎的,刑真打开手机电筒走近一照,是一层层窄小且不知通往何处的楼梯,刑真弯腰钻入窑洞,叶青他们也跟着钻了进去,走了大概10分钟,刑真在一扇小铁门面前停下,铁门外侧边墙上有个细绳垂下,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套,轻轻拉了一下细绳,顿时里边亮起微弱的光,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突然一个东西从头顶掉了下来,刑真立马闪开,那东西砸到了地上,向前滚了滚,刑真扫了一样那东西,立刻朝门外吼了一声:“站门口,先别进来。”然后凑近仔细一看,“小叶,打电话让检验科的下来。其他人先上去。”叶青打完电话,便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来到刑真身边,定睛一瞧地上的东西,饶是叶青这个壮汉也着实心惊,那是颗头颅,双眼凸出,嘴巴大张,面目全非,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看起来特别吓人。
“我的天,真吓人!老大,这人头满脸的伤痕,凶手也太残暴了。”叶青拍了拍自己胸脯说。
刑真没有回复他,而是转头观察起来,这间屋子不大,四周的红砖头斑驳不堪,布满灰尘,屋子里没有其他东西,墙角处只有一个半塌陷的小木头床,刑真走近木床,发现木床周围灰尘不多,是被人刻意清理过的一样,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漂白剂的味道,刑真靠近床边,蹲下埋头看向床底,发现床底角落里有个黑色塑料袋,他趴在地上,用手伸进床底把那个黑塑料袋扯了出来,然后拍着几张照,便打开塑料袋,里边是一件红白相间的棒球服,还有几件其他的男士衣服和两三个包装完整的面包和几个撕开的面包包装袋。刑真翻了翻棒球服的领口标签,看到里边露出一点点水滴的样子之后又恢复原样放着,随后又拿起手机电筒照了照床边缝隙,发现缝隙里出现点点腥红,这时检验科的人员陆续走进来,“这边有血迹。”刑真朝着他们招呼了一句。检验科人员留下几个在门口给那颗人头取证,其他人便迅速来到刑真身边,先把床整体拍照之后,便动手抬开木床,墙角边零零星星的是一些干固的血斑,“邢队,你们先出去吧,我们需要喷下鲁米诺试剂观察一下。”刑真听完就立马带着叶青出去站在屋外等着,过了一分钟,“邢队,你们进来吧。”
刑真进屋,被满屋子的蓝色光芒吓到了,四周的蓝色光芒星星点点稍显微弱,但是木床周围的那面墙跟地上的大片蓝色光芒特别强烈。
这时叶青接了个电话,“老大,对比结果出来了,死者就是秦寿。”
“好,我们先回警局。”
15.00警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回到警局后,刑真又招呼队友进了会议室,然后开始在白板上加线索。
“废窑厂附近出现无头尸体,刚刚确定死者确为秦寿,也就是第二个受害者江离的老公,根据检测废窑厂地下室出现大量血迹,我推测地下室为第一案发现场,同时现场又出现了红白相间的棒球服,确认为青春派对服饰店的衣服,应该是江离买的那件衣服。叶青你去调查一下秦寿生前是否与人结仇,又或者有什么不良嗜好,一一调查清楚。”
“好的老大。”叶青立马起身向外走。
“等等。”刑真思考了一番,“还有调查一下那些人之中有没有与江离有关的。”
叶青点点头就离开了会议室。
“小王之前的失踪案卷宗查得怎么样了。”刑真转向小王问道。
“邢队,真川近十年来失踪人口28680人,近半年失踪人口277人,其中207个孩童,70名成人,其中老人18名,妇女52名,最后一名失踪报案在案发前12天,目前已经找到尸体也已经结案了。所以失踪人口这边跟案发对不上,暂时没有其他线索了。”
刑真听到这些数字,有些沉重地点点头,随后他抬头盯着老周。
老周被他强烈的视线盯得心里发毛:“邢队,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嗯,说说吧,那个废窑厂是怎么回事。”
“好..的..邢队!”老周不敢违抗,擦了擦额头的汗便开口了,“那个...砖窑厂之前没有停,还继续运作着,老街周边很多人都在里边做工,因此也富了一批人,后来因为一场意外便停了...”
“什么意外?”
“就是里边意外烧死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死过人?什么时候,有卷宗吗?”
“很久了,大概十几年前。卷宗有过,当时也已经以意外结案了。”
“既然结案了,你为什么吞吞吐吐。”
“因为自从那件事情过后,然后砖窑厂就停掉了,一直荒废在那里。”
“我听说是因为环境污染严重才停的。难道不是?”小王插了句嘴。
“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更多的是因为...”
“因为什么?”小王追问。
“因为,闹鬼!”老周又擦了擦头上的汗。
“闹鬼?不可能吧。”小王不信。
“真的,刚开始传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信,我当时也是,后来时不时的晚上发出惨叫声,就如同十几年前那场大火烧起来时,被困者的惨叫声一样。当时附近居民也报警过,可是警察一连几天在那蹲守都没见到可疑踪迹,但是夜晚的叫声还是时不时地会有。后边有人建议把窑厂拆掉,但是准备拆掉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有惨叫声,吓得那些人都不敢靠近,于是大家就在窑厂前建围墙围了起来,就留了馄饨店那边一个进出口,后来惨叫声渐渐地没那么频繁了,大家也渐渐忘记了一般,也没人再提起了它,久而久之就慢慢荒废了。”
“为什么只留馄饨店那个出口?为什么不都封起来?”这时候刑真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时大家都要封起来,但是馄饨店老板硬是死活不同意,求着大家留个门,每天去找大家说,最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家就同意留着他那边的门了,不过要让他平时都锁着,要进去的话要告知大家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小王又问。
“我有个姑姑在菜市场卖菜,有次我去她家有点事情,正好赶上,那个馄饨店老板过来通知第二天要开门进去了,后来问起姑姑,她才说,还叮嘱我别去那附近,说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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