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媚猜的没有错,他们的确在等一个人。
按照老太婆的意思,最好是在对手尚未及反应之前,尽快出城。
然而,白菁菁却不同意。
她一定要带上自己的母亲,白家二夫人。
兵符和通关文碟都被白菁菁藏了起来。
老太婆迫于无奈,只能答应。
此时此刻的白家二房。
二夫人正坐在树叉上,盯着一只麻雀流口水。
不过短短一个月,她就已经从雍容华贵的官夫人,变成了蓬头垢面,身材发福,双目痴呆的老妇人。
每天提供给院子里的人饭食都是固定的,谁的力气大,谁就能多抢一些,多吃一些。
饥饿和麻木,早让二房没有了上下尊卑之分。
二夫人娇生惯养,常常吃不饱饭。
搞得令哥儿也是跟着她饥一顿饱一顿。
饿的脑袋大,身体小,活像一颗豆芽菜。
偶尔,他们还会被从前的下人恶语相向,举着拳头吓唬。
后来的某一天,饿的头晕眼花的二夫人不知怎的,突然对树上的麻雀产生了兴趣。
费了一番功夫搞到几只,烤来吃了之后,立刻奉为人间美食。
可惜过了没几天,院子里的人都把目光瞄向了麻雀。
僧多粥少,很快连麻雀毛都捞不到了。
再后来,某个仆人出门扔垃圾,突然惊恐的发现,二夫人竟然坐在树上,手中抓着半只血淋淋的麻雀,啃的香甜。
鲜血和麻雀毛沾了她一脸,她却浑然不觉。
还朝着那人咧嘴一笑,露出血迹斑斑的牙齿。
那人惊恐到了极点,大叫着“鬼啊!”
拼命逃窜。
回去就大病一场。
自此,二夫人就成了神经病的代名词。
起先,守卫们还认真观察,怀疑二夫人是在装疯卖傻。
渐渐的,也就习以为常。
毕竟在饥饿状态下,不管干点什么都不难理解。
麻雀站在树枝上不停整理羽毛,时不时还歪歪头鸣叫几声。
二夫人一点点挪过去,行动间竟然敏捷的没有一丝声响。
眼看着就要抓到手。
“咕咕咕咕。”
一只雪白的鸽子扇动着翅膀也落了下来。
麻雀受惊,瞬间飞走。
二夫人先是满面怒容,续而脸上又露出邪气的笑。
这鸽子可比麻雀大多了。
吃下去应该能管用很久吧?
她伸手一捞,就攥住了鸽子的脖子。
咔嚓!
骨头碎裂,鸽子的小脑袋软哒哒歪向一边。
“嘿嘿嘿嘿……”
二夫人一口咬下去,吃的津津有味。
下面仰头观看动静的守卫,恶心的差点干呕。
一边骂着神经病,一边扭过头去,不愿意再看这变态的画面。
没人注意到,二夫人迅速从鸽子腿上的竹筒里抽出纸条。
扫视一眼后,又咯咯笑着塞到嘴里,咀嚼几下咽进肚内。
“剩下这点,留着明天再吃。”
二夫人自言自语,顺着树干滑下来。
慢慢踱步,走到和大房相隔的那堵围墙前,踮起脚尖看了看。
呲着牙,笑得好像一个恶魔,又背着手慢悠悠的进了屋。
这天晚上,刮起了极大的西北风。
凛冽寒风如刀子,割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二房东南角一处不起眼的荒草地上,燃起了一小簇火苗。
在狂风的助力下,火苗越烧越大,越烧越旺。
当人们发现时,半个院落都已经笼罩在了火海之中。
方大海一面派人保护白夫人和陈婉仪母子,一面指挥下人救火。
奈何风势太猛。
等到大火完全扑灭,清点人数时,才发现二夫人不见了。
……
丑时一刻,上京城的东城门,在守卫们的合力之下,缓慢而沉重的打开。
排着长队的百姓翘首以待。
许多人都咬着耳朵抱怨。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其余三个城门全都闭而不开?害的咱们想出个城,还要白白耽搁许多时间。”
“好像听说是要缉拿什么要犯,怕她逃走,所以只开放东边这一个。”
“唉,最近咱们上京城可真是多事之秋,不是蛊毒,就是要犯,还有没有安宁的时候了?”
霍长河骑着一匹乌锥马,鹰眼锐利,如同一尊门神般,威风凛凛守在城门口。
为了避免有人冲卡,特意设了栅栏。
对每一个出城的百姓仔细盘问。
他手下几百名士兵手持腰刀,严阵以待。
白景桉则带人四下里巡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行迹可疑的人。
妹妹失踪,他心急如焚。
在霍长河和胡思婷的百般劝说之下,才勉强耐下性子在这里守株待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眼见太阳渐渐升高,到达顶点后又开始一点点西沉,始终没有妹妹的半点消息。
白景桉越来越焦躁。
关闭另外三个城门,是霍将军自己的主意。
只因在沈太后的寿宴上,妹妹帮助霍将军的女儿霍婴婴免于遭受穆清鸿的荼毒,被霍家人视为救命恩人。
他早就想报答这恩情。
才会在妹妹失踪的第二天,宁愿顶着抄家灭族的风险,派自己的部下强硬的关闭了那三个城门。
可他这样能坚持多久?
一天还是两天?
那些官员们不可能放任霍将军一直如此行事。
因为他们把自己的脸面看的比天都大!
申时,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狂风又送来了漫天的雪花。
守门的兵士冻的全身发麻,不停的跺脚哈气,盼着赶紧收工回家。
飘飘扬扬的大雪中,几辆马车咯吱咯吱朝城门驶来,排在了出城的百姓队伍后面。
“路引拿来。”
一名士兵敲了敲车窗,例行公事。
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指尖捏着盖了官府印章的路引。
“姓甚名谁?几人出城?准备前往何处?做什么营生?打算几时回来?”
这都是每个出城的百姓必须要回答的问题。
车内语声朗朗:“在下工部侍郎孟兰舟,奉瑞王之命,前往灵山温泉谷,给王爷和钟太妃送一些生活用品。”
霍长河抱拳,客客气气说道:“抱歉,还请孟大人下车,让我们检视一番。”
孟兰舟撩开车帘,唇角含笑。
“都是些被褥衣物之类的东西,也需要检查吗?”
白景桉最见不得最讨厌他这副假斯文的模样,狠狠啐了一口。
“废话!我等奉命捉拿朝廷要犯,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就不查你?”
孟兰舟并不生气,痛痛快快下了车,抬手一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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