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是要答应请小村姑做厨娘了吗?”轻风和淡云想起那日的烤兔肉和鸡汤就口水流了一地。
要是天天能吃这样好吃的饭菜,就算不发薪金,那也无所谓啊!
“谁说本世子要请她做厨娘了?”徐锦非白了他们一眼,自顾自地跟在前面,“走快点,说不定还能蹭上一顿午饭。”
轻风:“.......”
淡云:“.......”
为什么他们要有一个这么抠门的主子啊!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花家的小院,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来了,自然都是熟门熟路的,很快就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人是花小松,他认出了轻风和淡云,有些惊讶道:“两位大哥又打了猎物了?不过我阿姐病了。”
“我们知道你阿姐病了。”徐锦非走在前头,姿态从容,声音优雅,“我们就是来探病的。”
“哦,几位快请进。”花小松急忙将门打开,转身往屋里跑,大声喊道,“爹,娘,有人来看望阿姐了。”
“是谁啊?”大舅母应声而出,一看是轻风和淡云,还有一个气度从容的青衣公子,赶紧迎了出去,“这就是救了我们满溪的公子吧?”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徐锦非谦逊客气道。
“不是,这位公子,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儿面熟?”大舅母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在徐锦非脸上看了又看,打量了几番。
这样姿容出色的人,她没有见过几个啊?
“你,你——你不是——”大舅母恍然大悟,只是当日他奄奄一息,跟今日风姿卓然的模样实在是大相径庭。
“是我。”徐锦非点了点头,十分客气地朝着大舅母鞠了一躬,“当日不幸被山匪劫财,是满溪姑娘帮了我,所以昨日听说满溪姑娘有危险,徐某才匆忙赶去,幸得及时,将满溪姑娘救了回来,否则没有报上救命之恩,徐某一辈子良心不安。”
“这,这,公子你言重了,言重了。”大舅母有些忐忑不安道,“这都是缘分,缘分,满溪刚巧在你宅院跟前卖面,实在是缘分啊!”
“是啊,缘分,妙不可言。”徐世子微微一笑,招手让轻风和淡云将野猪肉抬上来,道,“这些野猪肉,是村长给我们送去的,只是我们几个大男人都不会烹饪,所以想着借花献佛,送来给满溪姑娘补补身子,希望她早日康复,不然工地上的工人和我们都要饿肚子了。”
“这,这哪里使得,这怎么好意思?”大舅母一听自觉不安了,“这可是村长给你们的,对了,今日满溪没有去卖面,那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正中下怀!
徐锦非笑笑不说话,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轻风。
“是啊,满溪姑娘没有去卖面,工地上很多工人都没有吃饭,我们家公子听说满溪姑娘病了,这就急忙赶来了。”
不愧是从小就跟着他的贴身侍卫,果然是懂他的!
“家中还有一些粗茶淡饭,若是几位不介意,先吃一些吧。”大舅母受宠若惊地招呼道。
这满溪姑娘的家人实在是太上道了!真好啊!终于能吃饭了。
“怎么会介意呢?不介意,不介意!”三人齐齐摇头,纷纷表态道。
“小松,赶紧端粥上来招呼一下客人。”大舅母开始匆匆叫唤花小松待客。
世子大人几人心中暗暗偷笑,但是上桌后却笑不出来了,脸色呆滞,甚至隐隐有些挂不住的趋向。
只见桌子上摆着三碗白粥,桌子中间,还是一大盆白粥。
白粥,简直是他们的噩梦啊,这辈子都不想吃这寡淡无味的白粥了!
三人面面相觑,又低头看了看碗中的白粥,面色甚是精彩。
这粗茶淡饭,果真是实话实说啊!
正纠结的时候,刚才离开的大舅母又匆匆进来了,碗里多了一碗味道刺鼻的东西。
“各位贵客不要嫌弃,因则孩子病了,不能吃荤腥,所以才煮了这白粥,这是我们家满溪自己做的泡菜,用来佐粥味道正好,几位尝尝。”
她说完,便将手里的碗搁到了桌面上,只见那碗中花花绿绿的青菜一大堆,似乎有白萝卜,豆角,胡萝卜——
卖相差不说,还冒着一大股奇怪的味道,又酸又呛人——
这真是小村姑做出来的?
轻风和淡云连说不介意,太客气了,可是握在手里的筷子却怎么都伸不出去。
“公子,这可是满溪姑娘亲手做的,你尝尝吧。”淡云忽然灵机一动,往那泡菜碗中夹了一根萝卜条放到了徐锦非的碗里。
徐锦非咬了咬牙,目光冷硬地盯着他,两人目光碰撞,暗流涌动。
“是啊,公子,你尝尝吧,家里条件粗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公子,好在满溪手巧,做出来的东西还不错。”大舅母也觉得有些羞愧,低声道。
徐锦非骑虎难下,凭什么轻风和淡云来吃饭就是鸡汤烤兔子,他就是白粥就泡菜?
但是主人家都已经这般说了,再不伸筷子就真的是嫌弃人家了,只会让人家难堪。
自己非要过来蹭的饭,再难吃也要蹭完啊!
徐锦非夹起那块萝卜条,放进了嘴中。
一大股浓郁的酸味充满口腔,还带了一丝辣辣的滋味,这萝卜咬起来,清爽可口,脆脆甜甜的,酸辣相间,竟然还挺好吃的——
嗯,果然是小村姑出品。
徐世子就着萝卜条,喝了两口粥,神色自若地继续伸筷子去夹碗中的其他菜。
轻风和淡云见状,也伸筷子去尝了鲜。
一来二去,三人很快就将一大盆白粥和一大碗的泡菜吃干净了 。
想不到,小村姑家里的白粥都这般有滋味,跟别家就是不一样!小村姑真是个神奇的厨子!
吃饱喝足,徐世子看向了大舅母,一副初次来到花家的模样,彬彬有礼有:“劳烦婶子招待了,徐某叨扰了,只是不知道满溪姑娘在何处?听说满溪姑娘发了高热,徐某恰好略懂岐黄之术,能不能给她看看。”
“公子竟然还懂医术?那真是太好了,满溪的高热一直不退。”大舅母死乡下老实人,哪里知道知道徐锦非就是随口胡扯的?一脸感恩戴德地将徐锦非带到了花满溪住的小房间里。
徐锦非抬眼看去,这小村姑果然是病得不轻了,昨晚还气势汹汹地跟赵叔讨价还价,现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软瘫在床上。
他装模作样地把了把脉,将赵叔的推测说了:“满溪姑娘这是感染了风寒才引起的高热,恰好徐某这里有几丸药丸,婶子取水来喂了她吧。”
大舅母不疑有他,拿来水碗喂了花满溪吞下药丸。
徐锦非见她吞了药,估摸再过一会就退热了,遂又佯作无意地扫了一眼花满溪的脸,故作不知道:“不知道满溪姑娘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弄的?这疤痕看着挺新的。”
提起这事,大舅母心里就发苦,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的,在山上遇到了山匪,将她推下了山崖,刮的,她本来有个未婚夫,因为这事儿,说三道四,还退了亲。好好的一个孩子,哎——都是我们连累了她。”
“这话又如何说起?”徐锦非早就将花满溪的底儿摸得门儿清了,她没有爹,娘亲也一直在外面打工,是她大舅大舅母养大的,如何能说连累她呢?
“早些年,她大舅干活儿摔断了腿,我家中又不富裕,看病吃药,花光了家底,就连满溪的定亲礼也花掉了,本来都说好年底满溪就成婚嫁到丁家去的,岂料出了这么一桩事,满溪受了伤,那丁家就编排说满溪被贼人糟蹋了,执意退亲,还要我们还上当初的定亲礼,若是还不上,就要满溪嫁给他们家里的傻子,我们被逼得没办法了,想着卖了家里的年猪去换钱——”
大舅母说起当时情状,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自觉失态,这才悄悄抹了一把眼泪,继续道:“那丁家欺人太甚,怪我们没有本事,连累了孩子,若是当日不花掉她的定亲礼,她也不会逼得去工地上卖面,幸得公子翻修宅院,请了这么多的工人,让满溪小赚了一些银子,凑上买猪的前,刚好将那五两银子还了。”
徐锦非听罢,神色却微微暗了几分。
他倒是没有注意花满溪还钱这回事。
想必是为了凑钱,所以当日他许给她一百两银子,她才会冒着危险救自己的。
一个小村姑,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他已经觉得很惊讶了。
“婶子,这是我从别处得来的药膏,擦伤外伤,最是有效,你给满溪姑娘擦上,过几日,那疤痕便没了。”徐锦非从怀中掏出之前给花满溪擦脸的那小瓶药膏,递给了大舅母。
“这,着如何使得?”大舅母更是受宠若惊,连连推却道,“公子昨晚已然救了我们满溪一次了,这又是送肉,又是送药的,我们如何还能领下这药——”
大舅母虽然是老实人,却不傻,她顿了顿,继续道:“我看公子也不是一般人,出门在外,这伤药最是要紧。”
“这药我还有得是,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婶子收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徐锦非将药瓶塞进了大舅母手里,转身叫上轻风和淡云,飘然离开了。
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倒是大舅母将此事与刚去修整了菜地的大舅一说,忧心忡忡,十分担忧道:“当家,你说那公子,是不是看上我们家满溪了?看他条件,娶妻定然是不可能的,莫非他要我们家满溪给他作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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