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沈淮冷哧一声,“这海景开阔,碧水蓝天,鱼虾嬉游,鸥鹭飞翔,山川壮丽,哪一样是京都有的?你倒好,眼睛只盯着吃的了。”
被沈淮这样讽刺,秦百亭也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顺着他的话说道:“沈兄文采飞扬,出口成章,小弟佩服,不过我啊,胸无大字,坚信这人生乐事啊,就是吃喝二字,而且这刚出海的海鲜,我还真的没有吃过,真的特别想尝尝。”
“我也想尝尝。”宋严一直板着的脸看到这般风景,也忍不住宽慰了些笑意,一本正经道,“我来的时候,我娘千叮嘱万托付,让我一定要将这里能够带回去的东西都带回去给她尝尝。”
“噗嗤,你更厉害,一家子都是吃货你们全家人六口人,来了四个。”秦百亭看着宋严,不无羡慕地说道。
宋家人口简单,老侯爷只生了宋严爹一个,宋严爹也没有纳妾,所以宋严宋肃还有宋俏宋侨都是宋夫人所生,虽然宋家还没有立世子,但是立谁都一样,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但是他家里,还有修礼家里——就一言难尽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吃,到了地方,让花大厨给你们露一手,保准你们吃了,不愿意回京都。”陈修礼也难得地开始说笑起来。
“这丫头的厨艺真有你说得这么玄乎?我还就不信了,我秦小爷怎么说也是吃遍京都的,就连陛下聘请新御厨,有时候都叫我去尝尝味道。”秦百亭打量了花满溪一眼,虽然没有轻蔑的意思,但是眼底满满写的都是不太相信。
“百亭这话倒是没有说错,若是说到吃的,整个京都就数他最会吃。”宋严也笑了笑,说道,“修礼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们去丞相大人家里做客,这家伙吃了丞相大人家里做的菜,惊为天人,回去后竟然三日食不知味,天天下朝了就去堵丞相大人,求着丞相大人将府中的厨子给他,丞相大人不应,他就三天两头上人家家里蹭饭吃,最后你猜怎么着?”
宋严是个笑点极高的人,陈修礼见他说起这个事忍不住笑意,就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也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怎样了?”
“最后,丞相大人家里的千金竟然还看上他了,要他来求亲,说若是亲事成了,这个厨子就当陪嫁了。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丞相大人家里的千金是什么人你知道不?丞相夫人家里是徐家出来的,那一手功夫出神入化,丞相千金自然也女承母业,狩猎这些活动,向来力压男儿夺得头筹,秦百亭他哪儿敢娶啊?哈哈哈,不行,想到他最后为了逃婚生生进北疆军里面被老国公爷练了几个月,我就想笑——”
“他这是被镇国公练了?”陈修礼很快反应过来,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
“他都不敢去提亲,让镇国公最疼爱的外孙女儿伤心了,人不练他练谁啊?”宋严说到这个事儿就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说!”秦百亭提起这个事倒是有些羞赫了,耳根后面染了微微的红色,瞪了宋严一眼。
“不说就不说,我只是借这个事情委婉地向修礼证明,即便是山崩地裂,也阻挡不住你想吃的心!死性不改,吃喝照旧。”宋严一板一眼地说道。
“那我总不能不吃饭了吧?”秦百亭白了他一眼,余光忽然掠过了海上一条超级大的鱼上,惊呼道,“你们看,好大的鱼!好大的雨!这么大!比这船还大!卧槽,还是两条,不,三条!”
花满溪一看,糟糕,这不是鲸鱼吗?还是一群鲸鱼!别说这古代的小破船了,就是现代的小轮船,遇到大鲸鱼,也能被撞翻。
“这是鲸鱼,很危险的,让宋公子赶紧躲开,若是被它撞翻了,我们一船人都要埋它肚子里面。”花满溪神色严肃地对陈修礼说道。
花满溪从来不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陈修礼心里一紧,赶紧大步走向了宋肃。
“宋肃,赶紧避开那些大鱼。”陈修礼目光冷峻地盯着他,声音严肃。
“知道,知道,这个我们教头教过,这个叫鲸嘛。我早就知道了。”宋肃开船的本事倒不是他吹的,的确有两把刷子,早有准备,轻松避开了那些鲸鱼队伍。
他过了开船的瘾,速度慢慢放缓了,这船不是那么晃荡了,坐在船舱里面的姑娘也都跃跃欲试,走出了甲板上,叽叽喳喳地议论这此地风光。
秦百亭还向花满溪请教了如何撒网,又网上来一堆活蹦乱跳,将那些姑娘们吓得哇哇大叫。
一行人玩乐得很是尽兴,到了旁晚时分,宋肃才转舵返航。
然而,返航的时候,却出了问题,明明来的时候走了两三个时辰,回去的时候也走了三个时辰,却仍然没有见到码头。
天色越来越黑,几乎看不到海面了,大冷天,甚至也没有月光,只能依靠着船上微弱的灯火照明。
“宋肃,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没有到码头?”宋严最先发现不对,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开错路了?”
“怎么会呢?明明是按照来时的路开的啊,我还看着指南针呢。”宋肃也有些懊恼。
去的时候看到什么都是新鲜的,但是回程却有些枯燥了,在漫漫无际的海面上走了几个时辰,看到那蓝色晃得就眼睛痛,现今一听竟然迷路了,那些姑娘都心慌起来了。
“怎么办?做错路了?那我们怎么回去?”陈修雅最沉不住气,眼眶先就红了。
“别慌,别慌,船上也有图纸的。”宋严安抚道,“宋肃,先将航船图纸找出来。”
然而,祸不单行,宋肃因为心慌,再加上天黑的缘故,没有留意海面,手忙脚乱之下,竟然听得嘭的一声巨响。
整个船身都狠狠地抖了抖,站着的人全部被甩倒。
“小心!”陈修礼最先反应过来,想要扶住花满溪,然而还是晚了一些,他刚触到花满溪的衣袖,两个人就被一阵惯力狠狠地摔了出去。
不偏不倚,花满溪正好扑倒在陈修礼的怀里,陈修礼磕着了甲板,发出了一声闷哼,但是花满溪被他紧紧抱住,并没有受伤。
“陈大哥,你没事吧?”花满溪赶紧从他身上起来,将陈修礼扶了起来。
“没事——”陈修礼低声回话,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花满溪察觉不对,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果然是出血了。
她正要给陈修礼包扎伤口,却听得一声惨烈的尖叫:“啊,这船破了,进水了!这船进水了!”
是陈修雅的叫声。
进水了?花满溪心里也是一凉,赶紧提了灯笼探出身子去看,果然是触了珊瑚礁,撞开了一个洞,海水涌了进来。
她正心慌,船帆上却翩然落下一个人影,正是一直跟着她的淡云。
“陈大人,前面有个小岛屿,我们先找东西舀水,堵住洞,尽量开到那岛屿上面去。”淡云说罢, 又对花满溪道,“船后有备用的小舟,你去那里守着,一有不慎,马上上小舟。”
“淡云——”花满溪心里微震。
“别怕,公子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有事,如果你出事了,我也没命。”淡云声音冷冽道。
陈修礼举着灯,看清了那小岛的位置,跟宋肃说明了想法后,几个人一同下到下面去舀水,幸得船上有防漏的腊,舀了水后,又忙活着将洞口堵好,涂了腊,虽然还是有水渗进来,但比刚才好多了。
宋肃虽然慌乱极了,满头都是冷汗,但还是稳稳当当地将船驶到了那小岛边上。
“大家快下船,将穿的,吃的,尤其是水全部带下船,这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宋严和陈修礼先跳下,勾住了船身,大声喝到。
陈修礼本想牵着花满溪下来的,但是淡云的动作比他快一步,已经抱住了花满溪的腰身,一个轻功,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对面。
“拿着灯,找个地方那个歇脚。”淡云将灯笼递给了花满溪,又飞身船上,将船舱里面的海鲜搬了下来。
不知道要困在这里几天,有些吃食总是好的,淡云做事向来周到。
一众人都下了船,花满溪已经找到了栖身的地方了,是一个大山洞,这山洞里面因为是通风的,常被海风吹过,很是干净。
淡云又提着灯去看了,只见这山洞是个两头透风的,也没有野兽藏身,这才招呼大家进去。
趁着天色还没有黑透,花满溪又让他们搬了木头堵着了两头,做了两道简易的门,防止有野兽出没。
忙活完,众人都累得浑身瘫软了,在洞中生了火,烤着刚才湿透的衣裳。
幸得带了海鲜,船上又带下来锅,花满溪将一些带壳的海鲜简单洗了洗,直接上锅蒸熟了,给大家吃。
“哎,我都想好了要怎么吃这些东西了,红烧的,葱烧的,焖煮的,油炸的,到头来居然只能吃个清蒸——”秦百亭幽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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