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觉得他可怕——”花满溪却蹙起了眉头,声音有种不可置信的迷惑,道,“我就是觉得很是奇怪,我感觉他很熟悉,很熟悉,像是我家徐公子。”
汪诗诗直接白了她一眼,瞪大眼睛道:“花满溪,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了,能不能不要瞧着个男的就像是徐公子?你有没有搞错,那个人跟徐公子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好吗?徐公子什么样,他什么样?戴着个鬼面具大半夜的来吓人!还有!他那声音阴测测的,根本就不是徐公子的声音啊!”
“我知道,可我就是感觉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花满溪沉吟半响,斟酌了一下词句,缓声道,“熟悉道我就是心甘情愿想给他做饭吃,想给他做很多好吃的。”
天啊,这是个什么神仙厨娘啊!汪诗诗彻底被她蛰伏,对她翻了个白眼,直接道:“我看你是想徐公子想疯了,你看谁不想给他做饭啊,你不是想给谁做饭,你是想做饭!你就是单纯的想要做饭!”
她说罢,不再搭理花满溪,直接走到屏风后面,洗澡换了衣裳,准备睡觉。
然而,花满溪却待在原地琢磨了起来,她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那位军爷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是落到她的身上,还直接要她吃的面条。
明明驿站里面那么多人,桌上的饭食各不相同,他为何独独要她吃的东西?因为他知道自己做饭好吃!
若真是徐公子,为何要装作不认识她呢?而且,他还坐着轮椅?莫非是因为腿断了,怕连累自己?
花满溪越想越是觉得不安,站了起来,打开房门,直接去找了淡云。
淡云歇在外面的马车上,方便看守马车里面的东西,淡云见了花满溪,虽然面上声色不动,但是心里有些打鼓。
“主子,怎的没睡?”自从徐公子将淡云和轻风留了下来,淡云和轻风就改口叫她主子了,有时候也会随大家一起叫她花大厨。
“怎么这么久没有你们家公子的信了,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花满溪直勾勾地盯着淡云看,冷声问道。
淡云坦荡地对上了花满溪探视的目光,低声道:“公子最近在周边的小国做生意,听说边境不是很太平,所以传信才少了。怎么?你有话要带给公子吗?”
“这样啊。”花满溪本是不信的,但是看着淡云一脸实诚的模样,又有些问不出口了。
哎,算了,不管了,明日想办法打探一下今日那帮人是个什么底细便好了。
她这么一想,顿时就坦然了,对着淡云露出了一个笑意,低声道:“没有什么话,就是有点想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能不能吃得好。”
淡云赶紧安抚道:“放心吧,公子向来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亏待自己?”
花满溪点了点头,有些失落道:“也是,那你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那你也早点睡。”淡云应道,然后站在原地,目送着花满溪重新上了楼,直到她上去后,房间的灯光熄灭了,他才如释重负一般,回到了马车里。
他身手极好,几乎没有掀动帘子就已经进了马车里面,然而,马车里,却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正是那位戴着面具的军爷。
“公子,真的不告诉花大厨吗?若是她自己察觉出来,指不定如何生气呢?再说,我心里也不好受。”淡云低声道。
“你不好受,我就好受了?她知道得越多,对她越不好,现在局势不明,我回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境况,暂时不要让她知道,机会合适了,我会告诉她的。”徐锦非冷声道。
“哦。”淡云很是委屈地应了一声。
这一切,花满溪自然浑然不知,她回到房中洗澡后便躺下了,但真的很是挂念徐公子,辗转反侧了好半响,才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可惜天色还没有亮,就被一阵剧烈的拍门声给弄醒了。
“谁啊!这才什么时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汪诗诗不堪其扰,却赖在床上,使劲挣扎了几圈,咕哝道,“满溪,你去开门吧。”
花满溪向来浅眠,被吵醒了更睡不着了,赶紧起来穿了衣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打开门,出了门外,又掩上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昨晚那军爷身侧的徐阳。
“有事吗?军爷。”花满溪撩好自己的头发,低声问道。
“是这样的,这位姑娘,昨晚我们世子爷吃了姑娘做的晚饭,很是喜欢,不知道能不能劳烦姑娘再给我们做顿早饭?”徐阳话虽然说得很是客气,但大清早就来拍门,这架势已经是容不得花满溪拒绝了。
她正要答应,房门却忽然又打开了。
汪诗诗睡眼惺忪地走出来,揉了揉眼睛,瞪着徐阳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这才几点?我们家满溪是你家里养的奴才还是你们家请的厨子啊!这个点,就连卖早餐的摊儿都没出摊呢!”
花满溪:“……”昨晚那个吓得比兔子跑得还快的汪大小姐呢?这是起床气给她的勇气吗?
“这是薪金,劳烦姑娘了。”徐阳也不是喜欢做口舌之争的人,他当机立断,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
汪诗诗是财迷,一听说有钱,当即双目发亮扫了过去,却见徐阳手上的银票足有十几张,每一张都是千两票额的。
“哇,做一顿饭一万多两!满溪,我换身衣裳马上来给你打下手!”汪诗诗顿时精神百倍,对徐阳笑脸相迎道,“这位军爷,你先回去等一等,我们马上做好早饭哈,对了,你是想吃粥饭呢,还是面食?还是饺子云吞包子呢?”
徐阳啊:“……”
他顿了顿,神色冷峻道:“这位姑娘,你误会了,这一叠银票,并不是一顿饭的酬劳,我向驿站让人打听过了,你们也是上京都,正好结伴同行,这是我们这一路给这大厨的酬劳。”
“什么!”汪诗诗惊叫起来,“一路上都要给你们做饭,真当我们满溪是你们家里请的厨子了!这一路赶路那么辛苦,还要伺候你们那么多人,不干!两万两都不干!”
“若是不愿,就别怪我手里的剑不客气了。”徐阳不轻不重地睨了汪诗诗一眼,声音冰寒了几分,“你们俩个姑娘家出门在外,我劝你们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汪诗诗听了他这话,怒极反笑,拔高声音道:“姑奶奶做生意好几年了,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强卖强买的!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面下毒毒死你们!”
最后这句话,汪诗诗已经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她断然想不到,本来是上京都游玩长见识的,不想还没有出门两日,就先来受气了!这小子这么横,若是在石山县,她要让他跪着走路!
真是气死人了!
“你不敢。”徐阳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声音缓慢而沉静,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瑟,“我们家爷,是你得罪不起的,若是毒死了我们家爷,满门抄斩算是少的,让你祸连九族,你信不信!”
汪诗诗眼睛瞪了又瞪,将徐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实性。
“可想好了?”徐阳也不怕她打量,仰首挺胸,面带得瑟。
“算了,诗诗,答应他吧,反正都是顺路,也不过是做一顿饭的事情,他们人多,我们上京还能安全一些。”花满溪见汪诗诗憋着气,上前拽了拽她的手,低声劝道。
“还是这位师傅有气度,一万多两也不少了,不赚白不赚。”徐阳低笑一声,如此安慰道。
花满溪在前世做厨师的时候,多过分的要求都见识过,当下也没有觉得很是生气,只是汪诗诗却要被气坏了,咬牙切齿道:“那我们还要谢谢你了!”
徐阳为了自己不用做饭,脸皮厚如城墙,朝着汪诗诗拱了拱手,竟然回道:“不需客气,对了,我们家世子爷受了伤,要吃清淡一些的。他喜欢吃鸡肉,鱼肉,最不喜欢吃牛肉羊肉。”
汪诗诗素来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不曾想她还是见识浅薄,如今看来,比她功力深厚的人大有人在啊!
“知道了!我们满溪做的饭,就没有人不满意的!我们要去做饭了,麻烦你不要挡道!”她冷声道。
徐阳达到目的,不拘小节,很是客气地让到了一边,还对着汪诗诗和花满溪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别气了,我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一万多两银票啊,也不是少数了,不赚白不赚,不也就几顿饭的事吗?”花满溪见汪诗诗还是气鼓鼓的,赶紧安抚道。
“我不是气他,我是气我自己!”汪诗诗却眼眶颇有些泛红地看着花满溪,低声道,“我一想到我从前也拿过银子去压你,我就很是难受,我感觉自己不是人!”
原来是为了这茬,花满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若不是这样,我如何能多一个知心好友呢?而且还认识了陈大人,又赚了钱,不是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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