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惊世骇俗。
若是说出来，恐怕连海晟富都忍不了了，得把秦万松送走。
所以秦万松只是放在了心里。
而且，就连他自己在想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可是……真的有错吗？”秦万松又自问。
然而这问题，不会从他的嘴中问出，也不会在赵元青的口中说出。
风吹不散，就像是纸张上的墨字，就算烧成了灰。
也注定，埋葬在人们的心间。
等到那些潮水退去的时候，又再度燃出火光。
……
赵元青回了寝室，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面孔。
“白兄，你怎么来了？”
在他寝室的门口，赫然是站着白家的少爷，白如峰。
白如峰脸上还带着兴奋之色：“赵兄，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啊！”
“白砂糖，已经能够做到日产五千斤了！我是过来，问你何时售卖？”
赵元青闻言一愣，也是大喜过望。
就金羊镇郊外那个小作坊，能够做到这一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做到了，就说明这些日子，这群松鹤阁的天才真是下了很大功夫。
搞不好有些赵元青自己都不知道的技术难关，都被攻克了。
赵元青笑道：“这可是大喜事一件！”
“我刚好也同秦大人说了告假的事情，现在我们就回明扬府！”
白如峰点了点头，笑着应是。
可等二人刚走出寝室，就看见了一道曼妙的身影，正立在寝室前。
那身影似乎是腿脚还有些问题，站立的时候，手还要扶着墙。
看到赵元青，立即将目光投射了过来。
白如峰见状不由一笑：“赵兄，大概是来找我的。”
“白某不才，在府学之中名声不薄，也许是来找我的女同窗……”
话音未落，就看到那道倩影，一瘸一拐的走向赵元青。
“你要下山？”
柳秋月蹙着眉头询问：“赵元青，你知不知道，能够让这么多有名的先生一同教导，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等到府学真正开山了，可就没有了……”
她并不知道事情详细的经过。
不过，也知道赵元青一直想要告假，但廖启星等人之前都拒绝了。
而这一次，不知怎的，竟然答应了？
赵元青笑着道：“柳姑娘，你也听到了，廖先生他们都说教不了我了。”
“实不相瞒，其实是秦大人担心我影响你们……所以，他才同意了我的告假。”
柳秋月闻言，不由微微一怔。
“秦大人……担心你影响我们？”
柳秋月咬了咬嘴唇，“你在撒谎！我家长辈，曾经跟我说过，秦大人最为苦恼的一点，就在于那些先生的开悟不够力道！”
“开悟不够力道，思想依旧偏于世家……你是寒门出身，我们、他们那么崇拜你，秦大人巴不得你留下来！”
她越说，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肯定都是赵元青的问题。
于是细眉一横，说道：“赵元青，你、你不能就这么下山……”
赵元青诧异的看着她，脸上笑意不变：“柳姑娘，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你不会……”
柳秋月一愣，俏脸顿时红透。
她的声音都小了不少：“你，你休要胡说八道！”
“你是我父亲门下出身……我当然要代替他好好盯着你！”
赵元青歪了歪脑袋，还是没有继续撩拨下去，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样啊。”
柳秋月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是那样？”
“你个登徒子，而且还三心二意……你就应该在府学里，好好听先生们教导。”
赵元青无奈的撇了撇嘴，“先生们……他们只是想要磨平我的锐气。”
“可是啊……”
赵元青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越过了柳秋月。
白如峰也跟在后面。
赵元青悠悠说道：“如果我都没有锐气了，那还怎么叫做年轻人啊？”
“不气盛，那还叫做年轻人吗？”
柳秋月微微一怔，她也是心思灵敏之人，这时候，也终于明白了廖启星刚才叫赵元青回答问题的目的。
那分明就是要磨砺赵元青。
“可你也不能……”柳秋月开口，还是想要阻止赵元青下山。
不知道为啥，她总有一种感觉，如果赵元青离开了府学，似乎她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赵元青头也没有回，“柳姑娘，你还欠我一个要求了。”
“我希望你……不要拦住我。”
柳秋月一怔，没有再开口，而是看着赵元青的背影。
赵元青笑道：“没事，等府学正式开山之后，我再来找你。”
等到他已经离开许久，柳秋月才抿着嘴，低声自语：“找我做什么？”
“而且，你这是打算这半个月内，都不回来了啊……”
柳秋月怔怔看着赵元青离开的方向，许久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不过下一秒，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细细的眉头一蹙。
……
“赵兄果然还是厉害啊……”
白如峰想到自己先前的自以为是，不由有些面红耳赤。
本来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姑娘，结果竟然是来赵元青的……甚至，看到柳秋月的长相，他还有些酸溜溜。
他其实也有些迷妹，毕竟松鹤阁的天才，就跟赵元青上辈子的偶像一样了。
而且白如峰还出身世家，就如同方脸大眼少年说的，有许多姑娘都会主动与他接触。
但……哪里有和柳秋月一个等级的啊？
别说一个等级的，就连低几个等级的也没有。
不过，看着赵元青如此直接的拒绝了柳秋月，白如峰又很是佩服。
“不愧是赵兄啊……”
白如峰赞叹：“这样的姿色，想要让他留在府学中，他都直接拒绝了。”
“不，赵兄是想要将白砂糖尽快的推行给平民百姓……”
这么一想，白如峰更是佩服，不由得开口。
“赵兄果然是吾辈楷模啊！”
赵元青脚步飞快，虽然才在府学上待了两天，但总感觉山上的人都有些不对。
因此他巴不得快点下山，听到白如峰的话，神色不由一愣。
我怎么又成楷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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