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贝娜她爸的创业史,贝娜的舅舅说的很细致,所以,我很快便弄清楚了里面的前因后果,贝娜她爸和那个下马的高官之间可能会有权钱交易,但若是说涉黑,其实是替那个叫陈其来的人背了黑锅,他和陈其来只是在城北的项目上有过合作,之后,所维系的也只是一种在名声上互相利用的关系,那么这个陈其来便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现在只要能证明贝娜她爸和他在生意上是绝对独立的两个个体,就可以摆脱涉黑的指控,因为违法犯罪的活动,都是陈其来在发展自己的事业时实施的,本质上和贝娜她爸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对外打了贝娜她爸的名号,所以才给了外界这样一种错觉,贝娜她爸其实也是受害者。
我按灭了手上的香烟后,开口向贝娜她舅问道:“陈其来呢,是不是也进去了?”
“他现在还是在逃的状态,但是就算他被抓住了,也别指望他会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黑社会领头者和参加者所承担的罪责完全就是两种概念,陈其来巴不得你老丈人替他背这个黑锅,所以,他那些小弟落网后,都统一口径,把矛头全部指向了你老丈人,说陈其来就是替你老丈人做事情的,这对你老丈人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指控,再加上有人想把他往涉黑上定性,所以,想要推翻这些口供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我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因为结合现在的局势来看,就算警方将陈其来抓捕归案,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只会把贝娜她爸推向更深的火坑,绝对不会主动把罪名揽到自己身上,这是人性使然,无法改变。
就在这时,贝娜她舅又对我说道:“我预测,陈其来不会躲一辈子,等你老丈人以领导组织黑社会罪被判刑之后,他应该会选择自首,到那个时候,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参与者,不会被重判,最多五六年就能出来……陈其来是一个粗人,当年靠着讲义气够狠,才在本市闯出了一些名头,他没有那么强的前瞻性,早早就指使手上的小弟统一口径,在事发后去针对你老丈人……所以,我觉得他背后一定有高人在指点,真正目的也不是你老丈人,而是跟你老丈人关系密切的那个高官,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出错的话,陈其来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落网,因为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只恐怖的手,正在操纵全局。”
贝娜舅舅说的这些,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可是,此刻的我,却没有能破局的手段,甚至连想法都没有,这就是让我感到沮丧的地方……
不,我不能因为那只恐怖的手,就选择放弃,我还是得试试,我要找到陈其来,如果我不想和魏叔正面冲突的话,他是唯一的突破口。
“余味,你想知道的事情,舅舅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现在也对我说实话,娜娜是不是又开始跟你纠缠了?”
我在一阵沉吟之后,回道:“我跟她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舅舅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之所以不想在这个时候把真相告诉他,是因为我体谅他,他和贝娜她妈为了贝娜她爸的事情,都已经心力交瘁,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承受的更多,除非,我真的确定自己已经没有能力解决我和贝娜之间的矛盾,我才会考虑说出来……
实际上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因为此时的贝娜已经偏执,已经疯狂;我认识的贝娜本不是这个样子,怕就怕是赵汗青在她耳边煽风点火,说起赵汗青,我真的是感觉内忧外患,心力交瘁。
我真的很想大家能拧成一股绳,凡事有商有量,来合力解决这个危机;可惜,他们却用这样的手段相逼,我心里怎能不感到委屈,可现在这种局面,我也只能把这样的委屈咽进肚子里,然后负重前行。
……
贝娜的舅舅似乎还想和我说点什么,但因为临时接了个电话,不得不离开了,他离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市民广场,我一边吸烟,一边眺望着城市最繁华的那个方向,如果这座城市是有生命的,我觉得它一定很失落,因为繁华只是表象,如果你换个角度去看的话,你会发现每一个亮着光的地方,都藏着一串血泪,别的不说,就说那个被土方车撞死的保镖,当他的家人看着已经被高楼覆盖的城北新区,会心痛,会在灯火下看见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吗?
还有贝志远,会不会后悔,当初的自己过于执着?如果他选择放弃那块土地,也许就没有今天的惨剧了,可惜,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都是一个赌徒,赌气运,赌未来,赌人生……
……
轻声一叹,我按灭了手上的香烟,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在网上找到了陈其来的照片,如果能够有机会找到他就好了,就算没有胜算说服他去扛下自己的罪责,我也想见见他,因为他是一个放大镜,透过他,我才有机会去看清楚幕后那只恐怖的手。
……
夜色彻底笼罩这座城市的时候,我开车离开了,我在两边都有路灯的高速公路上,飞速往厦门的方向行驶着,我不想让茶小清等太久,我心里有一个很朴素的愿望,就是在吃完饭后,我们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小区附近走走,这是一件曾经我们想做却不敢去做的事情,但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自由。
……
我不确定这一路有没有超速,回到小区的时候,也不过才刚八点半,这个时间不晚不早,正好够茶小清把晚饭准备好……
我太想吃到她做的晚饭了,所以在等电梯的时候,就已经把屋子的钥匙拿了出来。
出了电梯后,我便一路小跑,可是在我满怀期待的打开房门的时候,饭菜的香味却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扑鼻而来,屋子里很冷清,只亮了客厅的一盏壁灯,而魏叔就坐在这盏壁灯下面的沙发上,他的手上夹了一支烟,表情看上去有些冷。
我没有把自己的惊讶显现在脸上,我觉得自己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所以,我迈着很轻松的步子走进了屋子里,我一边换鞋,一边说道:“魏叔,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来呢?”
我愣住了,这时,魏叔起了身,他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这套房子,是我给小清买的,没想到被你小子鸠占鹊巢了……怎么样,住的还舒服吗?”
“之前我已经在这个小区住了三年,基本不用适应,所以,我觉得住的挺舒服的。”
“喜欢的话,就一直在这儿住着吧。”
魏叔貌似心不在焉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马上都快九点了,小清怎么还没有回来?”
“可能在忙吧,你找她有事情吗?”
“我得纠正一下你的说法,我不是来找她,我是来带她回家的……你应该知道,在我心里,一直把小清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既然茶国锋已经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完整的家,那我就要肩负起做父亲的使命,我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过得无依无靠。”
如果是从前,我会被这种精神所感动,但随着我知道了越来越多的真相,这段话就变得极其刺耳了,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夺,抢夺茶国锋的心血,并试图取代茶国锋在茶小清心里的地位。
就在我想出言反驳的时候,汪小姐给我的那个文件夹,忽然就从我的外套里掉了下来,这是我的疏忽,因为文件夹太大,没有办法放公文包,我就塞进了衣服里,好腾出手开锁,没想到这个时候滑落了。
我和魏叔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份文件夹上,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我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我怎么可能会想到魏叔也有这个房间的钥匙,我更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厦门,并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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