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萦回到房中,午膳也没吃多少,便气呼呼的歇下,辗转反侧半天,才慢慢睡去。
这是哪里?
她仿佛走在一个茂密的竹林里,四周鸟声啁啾,隐约能听到流水哗然。
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瞥见高处的坡上有个青色的竹屋,隐藏在茂密的竹林里,浑然一体,不细看还发现不了。
她一脸兴奋跑起来,待到近处,才看见一排削尖的竹子扎成的篱笆围成了一个小院,两扇竹筏子一样的门虚掩着。
她喊了几声,没人应门,于是便自己走了进去。
五间竹屋,全用胳膊粗的绿竹搭建,围成一个‘凹’字形。正中间的屋子稍大一些,左右两边各有两间厢房。
院子倒是很干净雅致,草被拔光了,种了一树梅花,梅树下,一张石桌三个石凳在院子中央。
还有一道长长的竹管从屋后引了活水,又顺着院角的沟渠流走。
靠近门口一间用山石搭建的小屋,上面还有个排烟的烟囱,正袅袅往外冒着白烟。
魏萦正要进去看看,刚巧从正屋里走出一个五六岁的小童,长得唇红齿白,眉眼如画,依稀可预见将来的俊颜,却眉头紧锁,愁眉不展。
这小童看上去颇为熟悉,颇有白天气她那人的几分神韵。
“小郎君,你是上官瑾的儿子么?”魏萦走过去弯腰问那小童。
小童对她视而不见,径直去竹管流水那里净了手,然后去了厨房。
魏萦刚要跟上去,突然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一个身形高瘦的五旬老者随后推门进来。
老者蓄着长须,面色端肃,锐利的目光淡淡一扫,便吓得魏萦心头砰砰直跳。
“那个,我……”魏萦刚开口,发现老者无视她直接进屋了。
魏萦这才明白,人家根本看不见她。
她放心的跟进了屋,却闻到仿佛已积年累月浓郁苦涩的药味。
竹塌上躺着个男子,形销骨立,脸颊凹陷灰白,已是不久之象,看上去该是个青年人,面色却比老者还憔悴。
“父亲……”男子看见老者,想要起身,却诱发剧烈的咳嗽。
老者将他扶坐起来,说道:“瑾儿呢?又去替你熬药了?”
男子颤颤巍巍抓着老者的手道:“父亲可否听我一言……”
老者顿时挣开男子的手:“不必说了!身为上官家后人,就要为振兴上官家而活!你是如此,瑾儿亦是如此!”
“咳咳咳……瑾儿他如今只有四岁,焉能背负如此重的负担……父亲莫不是要让他变成第二个我?到那时,上官家才是真的绝了……”
“放肆!”老者猛然站起身,扬起手掌。
“祖父!”清脆的一声童音打断老者。
小童去而复返,捧着药碗立在门口,明亮干净的曈眸里满是惶恐。
魏萦看着他,没来由的觉得他有点可怜,这里的氛围实在太沉闷压抑了,他小小年纪就要面对这些,着实不易。
她情不自禁弯腰蹲下,摸上小童的后脑勺,顿时,所有画面便如雾一般消散。
意识回笼,魏萦慢慢睁开眼,夕阳的金光透过雕花窗棂,如碎金一般洒下。
她梦里看到的那些,真的是上官瑾小时候的事?
莫不是被上官瑾气到了,才会胡乱编造这怪梦?
魏萦摇了摇头,只觉得荒诞无稽,就当是天马行空的乱梦一场,并未放心上。
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坐起身,唤道,“飞霜。”
外间的飞霜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将轻纱帷幔用金钩挂起,端了清水进来让主子梳洗。
“县主,国公爷让奴婢知会您,武师父进府了,如今在小武场候着呢。”飞霜轻声回禀。
魏萦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匆匆梳洗一番,换上套朱色云纹的窄袖武服,领着流风和飞霜便朝小武场而去。
飞霜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跟主子说起武师父的情况。
武师父年轻时候曾中过武举,后来他的名字被世家子弟顶替,他一气之下冲撞了权贵,被逼的走投无路,差点落草为寇,后来遇到高人指点,才做了镖师,当上了总镖头,如今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也是赶巧了,他听说魏国公在寻觅武师父,主动请缨要当国公府的武师父,还说与战死的魏国公世子有过交情,对世子的英烈更是钦佩有加,发誓一定要好好教导县主。
魏萦将信将疑,直到见到这位将要教她武功的师父,才略略放下了心。
师父姓单,年近四旬,体格健壮,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眉间川字纹很深,十分严厉的模样。
魏萦没有急着拜见师父,而是朝流风看了一眼。
流风会意,一跃而起,手中的剑直向单师父刺去。
单师父不慌不忙,侧身避过,瞬间捉住流风手腕,一个顺水推舟将她扔了出去。
魏萦拍手叫好,流风是她前几年偶然捡回来的,九死一生从培养杀手的地下暗庄里叛逃出来的,武功可是没得说。单师父一出手,武功明显比流风还要高出不少。
魏萦赶紧上前敬茶拜师,恭恭敬敬。
单师父没有接茶,绕着她看了看,这才点点头。
“根骨上佳,只可惜年龄大了,修习内力已来不及了,只能学些防身招式。若要御敌进攻,还需要借助兵器。”
单师傅声如洪钟,说完一番话,这才泰然接过茶,一饮而尽。
接下来,单师傅让魏萦自己选趁手的兵器。
兵器架上琳琅满目,魏萦拿起长剑挥了挥,有点沉,且她一个高门贵女,怎么能随身携带长剑?不妥。
又换成峨眉刺耍了两下,峨眉刺短是短,可是塞进衣服里搞不好会伤了自己,不行。
单师傅仿佛早已料到会这样,不疾不徐从袖中掏出手掌大小的一个锦袋递给魏萦。
魏萦恭敬接过,一打开,才发现里面另有乾坤,竟然是条折叠起来的软鞭!
这软鞭也不知用何物所制成,通体赤红,花纹繁复,鞭身弹性极好,方便折叠携带,鞭稍有密密麻麻细小的倒刺,状如鱼钩,一鞭子下去能撕下一块皮肉。
魏萦爱不释手,尝试挥舞了两下,长度重量都十分合适,仿佛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这条软鞭很是趁手,多谢师父。”魏萦抱拳向单师父道谢。
“县主不必谢我,这条软鞭,是有人托我转交给县主的。”单师父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https://www.tbxsvv.cc/html/178/178382/30180882.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