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挂着几分得逞的冷笑。
“媚奴会把解药按时给你的。所以,你今后最好老老实实地按我的吩咐去做,别总想着悄悄报信。”
郭碧柔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决心。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蠢,要为伤我弃我的人搏命。我早已没了退路,如果再得罪了你,恐怕会死的更惨。道理我懂,既上了你的贼船,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你明白就好。”裴琅哼笑一声,领着媚奴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林间。
骤然松懈下来,郭碧柔颓然坐在地上,愣愣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踉跄着起身回了庵内。
许是山风吹得久了,穿的又薄,躺下没多久,她身上就开始一阵冷一阵热的,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难受的呻吟出声。
恰好馨儿起夜,听见了声音,赶紧进屋看,这才发觉自家主子发了高热,烧得满脸通红,不停地打冷战。
馨儿赶紧点上灯去叫醒庵里的师太,央求着师太派人去通知郭府。
这寒山庵本就是由郭家供养的,师太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手书一封,遣了两个小尼姑下山送信去了。
这时候天已拂晓,东方隐隐露出鱼肚白。
庵里众人正忙着给郭碧柔烧水熬药,庵堂门口突然来了个衣衫褴褛的姑娘,还未开口说话,就先晕倒在门边。
出家人慈悲为怀,一众尼姑又手忙脚乱地把那姑娘抬进厢房救治。
好在那姑娘只是饿晕了,喂了些米粥便悠悠转醒。她自称家里闹了饥荒,全家人都死绝了,自己一路讨饭,又遇到了山贼,慌不择路才逃到了这里,恳请庵里收留。
师太犯了难,出家人自然愿意救苦救难,可这寒山庵地处偏僻,若不是有郭家供养,早就断了炊。所以这事她无法做主。
于是师太让那姑娘去求郭家二小姐。
那姑娘倒是个知道礼仪的,一听要拜见贵人,自己先去打了盆水收拾干净了,这才去了厢房,请求郭二小姐收留她在身边当个婢女。
郭碧柔病中睁眼,点了点头,说刚好馨儿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多留个人在身边伺候也是好事。
也是奇了,那姑娘去厨房端药,回来喂了郭碧柔吃下,郭碧柔立刻就退了热,不一会儿,面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师太念了句阿弥陀佛,只说善有善报,其他众人也深信不疑。
只有媚奴心里清楚,一切不过是走个过场,那汤药里放了血蛊的解药,还有些提气的丸药,自然会让郭碧柔看上去恢复了健康。
也不过只是看上去恢复了健康而已,实际上……
郭碧柔大病一场,郭府得知了消息,最开始说既然大病,那就不宜挪动,还是暂时留在庵内养病为好。
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仅隔了一天,郭家就派人来接郭碧柔回去。
馨儿和媚奴随侍左右,一同跟着回了府。
郭碧柔虽然好奇裴琅究竟收买了谁,使了何种手段,才让郭家改了主意接她回去。但她也知道,此时知道的越少,她才越能置身事外,将来东窗事发,她也能洗清自己。
于是她一切都佯装不知情,回府后也十分乖顺低调,深居简出地养病。
就这么过了除夕,到了元日,二皇子来郭府,给外祖母郭老夫人拜年。
郭老夫人笑得开怀,赶紧让人看座。
侍女端了香茶,素手纤纤奉上来。
她打扮与其余丫鬟并无不同,只是腰间多了个不起眼的香囊,散发出幽幽的暗香。
二皇子突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丝丝缕缕的像是鹅毛轻搔,搔的心尖儿处痒痒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他漫不经心地抬眼,却瞥见一抹绝色。
那莹润的脸颊,细长洁白的脖颈,凹凸有致的身段,柔软款摆的腰肢,无不调动着男人暗里最深处的兽欲。
二皇子自己也不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大庭广众下起了欲念。
不过一个家奴而已,既然有了兴趣,大不了一会儿带走就是,玩个几天,要扔要杀,也都随他。
郭家是他的外祖家,如同他的后院一般,郭家的家奴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打定了主意,二皇子深深朝一旁侍立的丫鬟看了眼,朝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那随从了然点头,驾轻就熟去找了郭府管家,指着那俏丽丫鬟耳语了几句。
郭大管家脸上堆着笑,连忙点头哈腰,命人把那丫鬟叫出去,找了几个婆子给她洗涮干净,换上了簇新的衣裙,往油布马车里一塞,悄没声地把人送到二皇子府上了。
自始至终,郭碧柔都没露面。
“真是个狐媚子!原本主子看她可怜才收留了她,如今有了高枝儿去,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明真相的馨儿恨恨咒骂媚奴,替主子鸣不平。
郭碧柔躺着闭目养神,淡声吩咐馨儿。
“全都是她自己的造化,跟我救不救她没有关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这件事,以后跟任何人都不许提。”
“是。”馨儿不情不愿的应声。
二皇子见过外祖母,未多停留便骑马回了府。
宾客盈门,二皇子回府就开始宴客,丝竹声不断,歌舞不停,庭院中端菜送酒的仆从来来回回穿梭着,热闹非凡。
月上中天,宾客尽散,二皇子醉意朦胧,回了自己的卧房歇息。
纱帐内,美人玉体横陈,仰面而卧,锦被下的身形,起伏如波涛一般,正是他白日里带回来的那个美貌侍女。
“殿下……”美人娇声轻唤,媚眼如丝看着他,攥紧胸口的锦被,欲语还羞。
如此勾魂摄魄的尤物,哪个男人会无动于衷?
二皇子血气翻涌,邪笑一声,伸手扯下纱帐,扑了上去。
可怜那些二皇子府的下人们,忙碌了一天,大晚上也不能休息,不停地烧水,送水,侯在外面听吩咐。
也没人数清这一晚二皇子叫了几次热水,只听得床榻吱呀摇个不停,莺啼阵阵,时而婉转,时而高亢,一时莺啼渐歇,水声又响起,哗啦哗啦个不停,下人们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一次次地送热水进去。
就这么折腾了一晚,天终于亮了,一切这才归于寂静。
烧了一夜水的厨娘顶着熊猫眼,揉着老腰出了灶房,朝着后院的方向啐了一口。
“天杀的骚蹄子,八成是狐狸精转世,缠得殿下一晚上不消停,连累老娘烧了一晚上的水!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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