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若是有喜欢的,只管拿去。”魏国公吩咐道。
“府里的那些书画您都宝贝得不行,真舍得给上官瑾呀?”魏萦打趣叔父。
“字画再宝贝,能有你宝贝?”魏国公摇头叹气,“把你都送给他了,那些字画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们小两口恩爱美满,我就心满意足了。等将来到了地下,也能对你父亲有个交代了。”
“叔父……”魏萦轻轻扯了扯魏国公的衣袖撒娇,心中一阵伤感。
她即将嫁人为妇,再也不能在叔父婶婶面前承欢膝下了。这十几年,叔父和婶婶把所有的关怀爱护都给了她,连魏铭都没有分到多少。
如此深厚的养育之恩,只怕她穷尽一生都无法报答。
幸好上官府离得很近,无论什么时候,她想回就回,等叔父婶婶年纪大了,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她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回府事孝床前。
这样一想,她心里的伤感就又散了。
那个男人,挑宅子的时候居然连这个都顾虑到了,也亏得他处处为她着想。
也不知他这趟出京,什么时候能回来。
魏萦下意识朝花厅外的院子望去,盯着门口那座宽阔气派的石雕影壁叹了口气。
下一刻,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绕过影壁,稳健如风朝她而来。
魏萦眼睛一亮,腾的起身迎出去,还未开口说话,唇角已经情不自禁地扬起。
上官瑾一身玄色束袖锦袍,皂靴沾满尘土,乍见到她,心事重重的眉宇顿时柔和了几分,清澈的眼眸牢牢锁住她的身影,透出几分笑意。
二人相视一笑,还未开口,只听魏国公爽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璟亭回了?这趟出京可有收获?”
“叔父。”上官瑾收回目光,恭敬朝魏国公行礼,“侄婿有要事和叔父商议。”
“进来说话。”魏国公捋着胡须点头,转头吩咐魏萦。
“丫头,快去吩咐人备些酒菜,叔父与璟亭边吃边聊。”
“嗯。”魏萦应了,转头看到上官瑾眼里的不舍,朝他吐了吐舌头,笑着跑了。
吩咐完厨房预备酒菜,她便回了菡萏院。
等用完午膳,准备歇晌时,魏萦就听到屋外飞霜行礼的声音。
“姑爷。”
“嗯。”男人应了一声,脚步声片刻不停,橐橐而来。
魏萦赶紧翻身躺下,闭着眼假寐。
“睡着了?那我可回衙门了。”上官瑾俯下身,刮了一下床上少女的小鼻子,转身就走。
魏萦慌得赶紧翻身坐起,就见人家正坐在桌边悠闲饮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又捉弄我。”提起这个,魏萦不得不想起丁管家跟她说的那些,不由地斜了他一眼。
“我问你,之前我去你府里退婚,为何没看到一个下人?你那时候把人支开,是不是故意呢?”
上官瑾放下杯子,笑了笑,“怎么,要跟我翻旧账?”
“哼。”魏萦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扬着下巴瞪他。
上官瑾无奈摇头笑,起身坐过去,伸手将人揽到怀中。
“如何补偿,你说了算。”
“补偿就不必了,我要你答应我,今后无论有什么事,不许再瞒我!”魏萦气哼哼得戳着他的胸口。
“你若是再犯……别忘了,和离书还在我手上。”她得意洋洋地威胁道。
“嗯。”上官瑾若有所思地点头,“你倒是提醒我了,这和离书只在你一人手上,生杀大权由你一时喜怒说了算,终究有失公允。若是哪天你恼了,我岂不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你想怎样?”魏萦一脸警惕,下意识摸向枕头旁一个小匣子。
“原来是在这里。”说话间,匣子便被男人修长的手夺走。
“这个我来保管,钥匙你拿着,可好?”
“不好!你还给我!”魏萦作势扑去抢匣子。
上官瑾眸子一深,举着匣子往后一仰,顺势躺倒。
魏萦一个收不住势头,倒在了男人身上,手忙脚乱刚要爬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摁住后颈,往下压来。
菱唇小口被迫与男人滚烫的唇相贴,瞬间吞没在热烈汹涌的吻中。
她“唔唔”抗议,想挣扎起来,却一个天旋地转,被人牢牢压在了身下,再也动弹不得了。
在她上方的那人,稍稍松开她,贴着她的唇幽幽反问:“你想让院里的丫鬟们猜到我们在做什么吗?
魏萦面色涨红,只觉得随着婚期临近,这人一次比一次放肆霸道,一次比一次得寸进尺。
在这么下去,之前说好的五年之约,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她气得直哼哼,刚张口要骂他,便被他抓住机会,再次封住双唇,齿间的滚烫柔软探了进来。
唇齿间气息融融,心尖像是什么蛰了一下,酥酥麻麻。
她终究还是放弃了抵抗,双臂虚环着他的脖颈,渐渐开始回应。
半月不见,思念如狂,一番宣泄般的温存后,两人静静相拥,享受这片刻的静谧。
“院子修整得怎样了?婚期只剩十日了。”半晌,上官瑾出声问道。
一说这个,魏萦顿时来了精神。
“你还没回去看吗?我让人移植了四季的花木在游廊两侧,错落栽种,这样每一季都有花可赏。还让人挖了个小池塘,撒了莲子和鱼苗,旁边造了假山湖石,铺了一条鹅卵石小径,一直通往后院,这样每日吃完晚饭,可以去湖边走走消食……”
魏萦说得兴致勃勃,规划着两人今后的生活。
上官瑾低头专注地聆听,目意渐暖,唇角微微翘起。
“就剩花厅里还少些盆栽摆件和装饰字画,明日我去西市转转,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争取一趟置办齐全。”魏萦末了说道。
“也好,明日我不出京,下了值我去西市接你。”上官瑾柔声道。
“嗯。”魏萦点头,转而关切问道,“你那边案子查得怎样了?”
“有些眉目了。”上官瑾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大抵是跟岭南的那位王爷脱不了关系。”他声音愈发低沉,“这事圣上打算秘而不宣,静观其变,你心中有数就好,切莫跟任何人说起。”
魏萦听他说得如此郑重,晓得此事事态有些严重,赶紧点点头,一脸凝重。
上官瑾瞧见她这副煞有介事的模样,笑了笑,“不必这么紧张,此事对于别人也许是坏事,但对于国公府,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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