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萦皱眉转头望去,就见郭碧柔也同样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着一抹阴鸷的笑意,说不出的瘆人。尤其是她的眼神,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冰冷滑腻的毒蛇。
虽然只有那短暂一瞬,但是她确实看到了郭碧柔眼里的嫉恨之意。
郭碧柔该不会还在谋划什么阴谋吧?
就在她沉吟思索间,郭碧柔已经转回头,越走越远。
她的背影,甚至可以用形销骨立来形容,说不出的凄凉。
听说,郭碧柔如今在郭家,十分不受待见,被当个废物一般的养着。按照郭家一贯的行事风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远远地塞个什么人打发了。
魏萦叹了口气,算了,何必和一个穷途末路的人计较。
后来的事实证明,就算是再蠢的废物,也能触底反弹,若是怀了心思想搞事,也是能搅得天翻地覆的。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魏萦去宫里见了皇帝,说了些感恩戴德的话,又顺带着去后宫看了看苏贵妃和晋阳公主,陪着用了顿午膳,才在晋阳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告辞而去。
路过御花园,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义宁县主,我家主子想邀您去假山后面的亭子坐坐,有几句话想与县主说。”一个小太监低头哈腰地赔着笑。
“我若不去,你能奈我何?”魏萦皱眉。
这宫里人多眼杂,她才不想节外生枝,赶紧出宫回府才是王道。
“义宁表妹好大的架子,如今连我都请不动了。”二皇子似笑非笑地从假山后踱步出来。
“殿下居然被解了禁足?恭喜恭喜。”魏萦冷冷一笑,无不讥讽地说道。
因他一人的缘故,害死了城中那么多百姓,竟然禁足不到两月就放了出来!
要她说,就得关他到死!不能放这个祸害出来!
“同喜同喜,说起来,还是沾了表妹的光了。”二皇子皮笑肉不笑。
“若不是因为表妹大婚,父皇龙心大悦,也不会这么快放我出来。表妹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二皇子殿下抬举我了。是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与我无关。”魏萦客气又疏离的说道,“殿下若是没有旁的事,那臣女便告辞了。”
“别介,相请不如偶遇,亭中已经备好酒菜,还请表妹务必赏光。”二皇子缓缓走近,作势要来拉魏萦。
“二皇子客气,方才臣女已同苏贵妃娘娘共进午膳,若是这会儿再吃得进东西,岂不是说,我在娘娘宫中没有吃饱?那不是打娘娘的脸么?”魏萦反唇相讥,不动声色地缓缓后退。
流风适时地挡在魏萦身前,听雨也虎着小脸盯着二皇子,用自己胖嘟嘟的身子隔绝他不怀好意的目光。
进宫不可带利器,刀剑留在了马车里,但是流风的拳脚功夫也不弱。魏萦心里飞速盘算。
“表妹为何对我如此防备?光天化日的,我又能对你怎样?表哥真的是好心好意请你一同去亭中坐坐。”二皇子继续逼近。
“你再过来,我便高声喊人了。想必二皇子表哥也不想再次被禁足吧?”魏萦威胁道。
二皇子顿住脚步,眸子眯了眯,低声道:“表妹,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真的是有事相商!”
“表哥真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听着。”魏萦不为所动,冷冷说道。
二皇子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冷笑一声。
“我看是没那个必要了。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想必上官瑾也不会投诚于我。我也不必白费口舌去游说了。”
他转身欲走,最后瞥了一眼魏萦,咬牙道。
“咱们走着瞧。”
二皇子狠狠撂下话,匆匆领着人走了。
魏萦吁了一口气。
她就不该抄近路从这御花园中穿行。
她们三人手无寸铁,二皇子身边连服侍的太监都是内力深厚的绝顶高手,优势劣势,一目了然。
这御花园古树参天,更有假山掩映,湖水深深,此时正是午膳时分,人迹罕至,万一逼急了二皇子,把她们几个杀了扔湖里,也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小声道:“赶紧走!”
一路提心吊胆十分警惕的出了御花园,终于走到了宫门口,远远便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门口的镇兽旁。一身紫色官服穿在那人身上,十分的清隽贵气。
他缓缓转过头来,肤白如玉,清朗俊逸,琉璃似的瞳眸神采奕奕,目光瞬间便锁定了她,笑意逐渐舒展在他的眼角眉梢,温柔而深情。
上官瑾,她的未婚夫婿。
此刻,魏萦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真正如同落到了地面一般踏实,也不顾宫装腰身有多紧,发髻间的首饰有多沉,顿时拎起裙角飞奔了过去,一下子扑到上官瑾的怀里。
上官瑾被她撞的身子晃了晃,嘴角却微微扬起,轻笑一声。
“见到我这么高兴?嗯?”男人低沉醇和的声音,带着笑意。
“你是故意等我的吗?”魏萦在他怀里,脑袋轻轻地蹭了蹭。
上官瑾低头,抬手帮她扶了扶快掉下来的步摇。
“案子有了些眉目,涉及到宫中之人,本来要进宫禀告此事。刚好看到国公府的马车,便想着,在此处等一等你,看看你再进去。”
魏萦在他怀里抬起头,仰头看他,皱了皱鼻子,欲言又止。
这细微的委屈表情被上官瑾敏感捕捉到。
“可是方才发生了什么事?”上官瑾笑容淡去,认真地问。
“是二皇子。”魏萦抿了抿唇,不高兴道,“他非要拉我去亭中,说是与他共进午膳,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大概,是想游说我拉拢你。”
“可有对你失礼?”上官瑾唇线绷了绷,皱眉问。
“没有,流风挡在我前面,他连衣角都没碰到我的。”
上官瑾点点头,冷冷抬眼朝远处的宫阙望了一眼,唇线绷了绷,转过头轻声道:“走吧,我们一道回府。”
“你不是还有事要进宫回禀吗?”魏萦诧异地问。
“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没那个必要了。”上官瑾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喜怒。
仿佛就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魏萦信了,点头,随他一道上了马车。
路上,上官瑾接着问道,“今日为何会进宫?”
魏萦讲了讲来龙去脉,事无巨细,末了,她感慨地小声说,“叔父一口答应了,我心里其实是不情愿的。”
上官瑾勾唇笑笑,“圣上给你派这么大的仪仗,你不出两个路口便进了府,路上可有多少人能看到,又有多少人能替圣上歌功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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