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鹰顿时陷入沉默。
“与虎谋皮,何其愚蠢。晋国公府派你们来截杀大理寺的人,拿走证据,想必也没打算让你们暗影楼全身而退。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机密。”上官瑾轻描淡写地接着说道。
血鹰明显开始动摇。
最终,他扭头朝竹林深处喊道,“国公爷,对不住了,我暗影楼被人拿了七寸,这单生意,我暗影楼不能接了,百倍赔偿,稍后一定送到府上。”
没人回答他,无边的雨幕哗哗落下,竹林深处漆黑一片。
“撤!”领头的血鹰发号施令。
黑衣人们纷纷凌空而起打算离去。
突然,竹林上空凭空出现一朵乌云,黑压压地快速朝下压来。
领头的血鹰凝眸一望,顿时大惊,“是箭阵!”
那黑压压的一团越来越近,众人这才看清,哪里是什么乌云,分明是密密麻麻无数的玄铁箭雨!
黑夜,雨声,很好地遮掩了黑色箭矢的破空之声,也难怪这些原本五感超群的杀手没有丝毫察觉。
“啊——”一声声猝不及防的惨叫此起彼伏。
箭雨的冲击下,一大半的黑衣人被扎成了刺猬,当场丧了命,剩下的人,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除了幽魂一样的魏萦。
箭从她身体里穿过去,像是穿透一团空气。
魏萦顾不上为自己的灵魂体质惊讶,她正慌张地在一片混乱中寻找上官瑾。
“上官瑾——上官瑾!”
魏萦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到处找不到上官瑾。
她看向地上那交叠在一起躺着的尸体,莫非,莫非——
突然,竹林深处传来了动静。
马蹄纷踏,车轮辚辚,一团亮光燃起,从竹林深处渐渐移动而来。
骑在马上挽着弓箭的卫兵个个身披甲胄,围在一辆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缓缓而来。
青油布马车四角悬着琉璃罩油灯,将马车四周的一切照亮。
车停下,帘子被掀开,车窗内露出一张满是皱纹饱经风霜的苍老的脸,正是年迈的晋国公。
“把这里收拾干净,看到上官瑾,带来见我,生死勿论。”说完,晋国公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两声。
卫兵们翻身下马,个个拔刀挥向剩余的黑衣人,两拨人缠斗在了一处。
“箭上有毒!”被箭矢所伤的黑衣人,发觉无法运功,惊慌大叫。
很快,暗影楼的杀手们纷纷落了下乘,一个个被送去见了阎王。
只剩下领头的血鹰身负重伤,孤掌难鸣。
重重包围下,他浑身浴血,以剑柱地,喘息着用手指向马车内的老者,“卑鄙小人!想借暗影楼的刀杀人不成,居然反过来杀人灭口!”
晋国公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孩子,你错了。”
“不管你们能不能杀了上官瑾,接了这个单子,你们本就没了活路。”
血鹰听完,仰头悲怆大笑。
“我们暗影楼杀人如麻,满手血腥,却也狠不过你们这些个达官显贵!”
“你们这些士族门阀,逼得穷人卖儿卖女!就算是侥幸活下来,练就盖世武功,一样是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们这些人,才是最该死的!”
话音落,“噌”的一声,血鹰突然举剑朝马车里的晋国公掷去!
卫兵们脸色大变,注意力都跟着那掷出去的剑飞在空中,纷纷赶去护卫晋国公。
变故便在这时陡然发生!
只见地上那一堆交叠的尸体突然被人推开,埋在底下的几个大理寺衙卫一跃而起,将马车团团围住!
一把长剑隔着窗架在了晋国公的脖子上。
老头儿眼里的错愕仅仅一瞬,便恢复了神色如常的镇定。
“晋国公不愧是戎马半生的人,刀架脖子上都毫无惧色,晚辈佩服。”竹林中传来了男子清朗的声音。
话音落,只见上官瑾举着一把金刚伞,款款从竹林里走出,清瘦挺拔的身形渐渐出现在众人眼中。
魏萦惊喜地跑过去,围着他上上下下地看,确保他没有受伤。
“居然没死,原来是早有准备。看来,老夫倒是被小瞧了你这个毛头小子了。”晋国公不阴不阳地说道。
“若老夫猜得不错,今日的刺杀,本就是你有意等老夫上钩吧。”
“故意放出回京的消息,原来,你是等着老夫自投罗网。”晋国公冷笑,“好手段,好计策。”
上官瑾正走到马车前,微微抬起金刚伞的边缘,露出一张清冷出尘的白皙俊颜,眉目如画,暗夜一般的眸子映着火光,灿若寒星。
“实不相瞒,证据晚辈收集得不大齐全,只好请国公爷亲自走一趟,坐实那些罪名。”
“只要国公爷出现在晚辈回京之路上,圣上便会起疑心。就算晚辈拿不出证据,晋国公府也已经失了圣心。”
“原来你小子竟然打的是这主意。杀人诛心,不过如是。”晋国公无奈一笑。
“若是晋国公府不曾贪赃枉法,暗中开设钱庄赌坊,培养杀手,拐卖人口,偷采铜矿,私铸铜钱,国公爷也不会一时情急,掉进晚辈设好的觳中。”上官瑾神色冷清。
晋国公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孩子们不争气,做了事,屁股擦得不够干净,让人抓住了把柄。”
“我这个当爹的,总不能看着一家子子侄全都折进去。少不得要替他们善后了。”
“国公爷爱子心切,拳拳之心,真是令人感慨敬佩。只可惜,郭家的儿孙们不争气,国公爷戎马半生,提着半条命挣下的荣耀,就要晚节不保,灰飞烟灭了。”
“咳咳咳……”晋国公一口老痰卡在胸口,咳不出来咽不下去,喘息许久方才平复。
“上官大人说这话,为时过早了吧。”
说话间,晋国公掏出帕子擦嘴,却突然手腕一转,一只袖箭破窗而出!
上官瑾脸色一变,反应机敏,侧身躲过一只,却不想下一只已经近在眼前!
“上官瑾!”魏萦大惊尖叫,想也不想地扑了上去!
“大人!”一众大理寺衙卫同样惊呼飞奔而至。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众人始终晚了一步。
魏萦虽然挡在上官瑾身前,却于事无补。
袖箭穿透她虚无的身体,刺到上官瑾的肋下。
上官瑾顿时闷哼一声,手扶着袖箭,想也不想拔了出来。
只见那箭头上的血,是暗红色的。
“这袖箭威力不足,杀不死人。但是上面的毒药,却能折磨人致死。”晋国公苍老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上官瑾,笑声桀桀。
“怎么样,你交出证据,老夫给你解药。公平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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