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嘁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打开瓶塞,往手中倒出一些粉末。
月光下,那些粉末是灰绿色的,像是某种草药的药渣。
“全是大补的药材,好东西。”男人舌头一舔全进了嘴里,吃完居然还啧啧称赞。
千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把瓷瓶拿走揣进怀里。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男人紧接着说道。
“芍药任务失败被抓,上官瑾也不知道有没有问出什么,他这个人,素来难搞,此次来岭南当知县,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上面改了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你想办法直接杀了上官瑾。”
“让我杀他?”千旋冷笑,“你们大巫不是很厉害吗,听说都能杀人于千里之外,她若真想杀上官瑾,哪里非要我去动手?”
“此言差矣。”男人摇摇头,“上官瑾必须死,却不能用下蛊的方法死。你是他护卫的老婆,你杀他属于内讧,我们主子便能全身而退。否则他一个刚上任的知县,死在岭南也就罢了,还是中蛊而死,很难不让人怀疑到主子身上。”
“话虽如此,可你们忘了考虑我这三脚猫的武功。”千旋自嘲一笑,“他身边护卫重重,连你们都混不进来,更别说我了。我若有那个能耐杀他,又何至于被你们逼迫做下这些坏事?肯定早就杀进你们老巢了!”
男人十分不屑的笑笑。
“杀进我们的老巢?你怕没那个飞天遁地的能耐。”
“且不说你能不能找到我们的老巢。就算是你能找到,我们一早收到风声,便会撤个一干二净,这里可是岭南,遍地都是我们的人。”
“这条船你已经上来了,万难再下去了。不如好好听上面的安排。”男人不急不慢地劝道。
“千万别忘了,你父兄、你师父还有你那些幻影阁的姐妹,都还在我们手里。你若是想反水,不等你找到我们的老巢,他们就已经人头落地了。我奉劝你,还是认清现实的好。”
千旋怒瞪着他,恨得咬牙切齿,“我怎么可能会忘!要不是你们拿那么多人的命要挟我,我怎么会帮你们做坏事!”
“之前说好的,让我看到他们还活着,怎么拖到现在还没有兑现?”
“你们口口声声说他们在你们手里,却迟迟不让我去见到他们!只拿些朱钗香囊之类的信物搪塞我。你们若是一直这么敷衍,别怪我临时倒戈把这一切告诉上官瑾!你们可是知道他的些许手段的!”
“再不济,我跟你们同归于尽!一起下地狱!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啧,都是自己人,火气别这么大。”男人啧了一声,极力哄劝,
“谁和你们自己人!”千旋气的眼眶发红。
男人挠挠头,面露不耐,“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你就说这活儿你接不接吧?你若不接,我这就回去禀告上头,下次再来,说不定就要提个什么人的人头送你了。”
“你!”千旋紧紧咬着唇,心念急转。
她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有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地赴死,却又不用动你们的一兵一卒。”
“但条件是,我必须要亲眼见到我父兄和幻影阁众人都活着!”
男人挑眉,“哦?怎么个一石二鸟的办法?你说出来,若真是个好计谋,我便答应带你去见他们。”
千旋低着头,紧咬着唇,狠了狠心说道:
“想必你们还不知道,上官瑾的软肋,便是他的夫人,义宁县主吧……”
——
魏萦被上官瑾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膳时分。
“小懒猫,还睡呢?快醒醒,该吃午饭了。”上官瑾换下官服,一脸淡笑的坐在床边,轻轻捏捏她的鼻子。
魏萦睁开迷蒙的睡眼,一看到他,立刻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翻身用被子蒙着头,再不理他。
嗓子疼,腰酸腿疼,浑身像是被人拆开又重新装了一遍似的,哪儿都不舒服,哪儿都不想动。
对于昨晚,她只记得她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欠的账,迟早都要还。
他确实身体力行向她讨债了,一直不停地讨,讨得她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退无可退,只能悬在半空一边求一边哭。
狠心的夫君却还是不放过她,狂肆浪行的仿佛换了个人。
求饶无用,哭求不行,他还逼着她说出一些没羞没臊、让人恨不得钻地缝的话。
她一开始不肯说,他便用新一轮的折磨惩罚她,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机会开口说。
后来她妥协了,他就哄她一遍一遍地说,直到她口干舌燥,喉咙嘶哑。
昏过去之前,她记得只头顶的帷帐起了波纹,男人粗哑的喘息,俯下的俊颜,濡湿的汗,迷乱的唇,紧扣的手指,摇摇欲坠快要被折断的腰肢,周遭天旋地转的一切。以及无休无止、痛苦又欢愉的起起伏伏。
有人说,再正经的男人骨子里都是有几分兽性的。
这话委实不假,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早知道后果是这种血泪教训,她一定不敢那样招惹他。
此刻,她斜眼看着床前那个笑得温润和煦的翩翩君子,心里不断腹诽:
假的!全是装的!她再也不要信他的鬼话了!
上官瑾也知道昨天他弄得有些过火了,惹急了这个小祖宗。于是好脾气地拧了方干净帕子过来,凑近她耳边问道:
“还疼吗?要不要夫君再给你上点药?”
说着,他作势就要掀开被子。
魏萦一骨碌坐起,往外推他,“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声音又干又哑,还咳了几声。
上官瑾低低一笑,上前不由分说搂住她,“是为夫的错,昨晚没有把握好分寸,差点弄伤了你……昨晚我替你清理过了,也上过药了。萦萦可还觉得不适?”
魏萦又惊又羞又气,杏眼直瞪,却不知该如何骂他,干脆低头啊呜一口咬上他的胳膊。
上官瑾俯眼看她,长眉舒展,嘴边噙着笑意,似乎感觉不到疼似的。
魏萦咬了半天,见他表情依然风淡云轻,只好泄气似的放开了。
“消气了么?”上官瑾抚上她凌乱的发丝。
“没有!你、你一个月不许碰我!”魏萦气得捶床。
“别的惩罚都可以,分房,绝对不行。”上官瑾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却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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