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旋没吭声,眼睛直愣愣地瞅着人群里戴着脚镣干活的一老一少,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阿爹,阿兄……”
千旋心中默默喊了一句。
一旁的魏萦发现了她的异样,小声用气音问,“你找到你的父兄了?”
千旋点头,跟她指了指。
就在这次,她爹一个没端稳,手里的盆摔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的白土。
立时就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了过来,骂骂咧咧朝他爹开始挥鞭子。
千旋顿时红了眼眶,拳头一握,就要冲出去,被魏萦一把拉住。
“你现在冲出去,等于送死。”
魏萦朝门口的两人看了眼,示意千旋要智取。
……
门口的两个苗人小伙儿,正聊天聊到兴头儿上,突然听到女子的呻吟声从洞穴的拐角处隐隐约约地传来,距离他们很近。
那些种了媚蛊的女人,一旦蛊虫发作,会急得到处跑着找男人,他们早见怪不怪了。
二人交换了个眼色,心照不宣的嘿嘿一笑,一个留下望风,一个去搞女人。
等一会儿完了事儿,二人再换过来。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干过。
结果望风的这个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回来。
他凝神听着,半天都没听到动静,心里纳闷,转头看看监工没注意这边,赶紧跑到拐角去看。
一声闷哼过后,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响起。
魏萦和千旋换上了二人的衣服,低着头从拐角出来,偷偷打开了铁门,溜了进去。
洞穴很大,所有人都在干活,只有两三个监工拿着鞭子乱转,只要她们足够低调,贴着石壁,混在人群里慢慢挪动,监工应该不会那么快注意到她们。
千旋往前挪动着,慢慢走到刚才被打的老者面前,警惕的左右看看,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老者咳了一阵,颤巍巍的一抬头,仔细看了两眼,顿时骇然,“你、你……”
千旋眼里噙着泪,摇了摇头,赶紧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指了指运物的棺材,又指了指魏萦。
老者顿时了然,赶紧叫来了儿子。
面黄肌瘦的年轻男人一看到千旋,顿时也是一愣。
“阿爹,阿兄。”千旋红着眼眶极小声地唤了一句。
对面的一老一少也都开始抹泪。
老者赶紧左右看看,示意千旋不要再开口,转头对儿子低声说了一番,两人去那边抬了两包麻袋,领着魏萦和千旋朝棺材那处走去。
只要她们能想办法溜进装火药的棺材,就能逃出生天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正当她们快要走到棺材那处时,只听外面突然响起了夜枭的叫声,十分有节奏规律。
几个壮硕的监工顿时吼道,“都停下!王爷和大巫驾临了!快来跪拜!”
魏萦和千旋不约而同脸色一僵。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洞穴里顿时呼呼啦啦跪倒一片。
此刻再想着走,肯定是来不及了。
魏萦想通了这件事,也不慌了,拉着千旋跪了下来,偷偷抬头看向铁门那边。
只见众侍卫簇拥着一位身穿玄金色绣蟒纹锦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人举手投足却透着沉稳的威压感,长得剑眉鹰目,本该是俊朗英气的相貌,偏眉宇间生出紧皱的川字纹,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竟是有种说不出的阴郁邪狞。
他身边跟着一个从头到脚裹着乌黑斗篷的女子,巨大的帽檐遮着眉眼,只露出半个尖下巴,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一张红唇却艳丽地滴血,苍白与血红,泾渭分明,有种刺目的诡异。
这就是绅王的那个大巫干娘?
看这模样和身形,竟不像是年过四旬的女人。
“手下有条狗办事不利,抓来了上官瑾的夫人,一时不察,竟让人跑了。”绅王环视一圈,冷声说道。
“人应该是没有跑出去,还在这千窟洞里。你们都去给我找!找到的,可以免去苦役,回到地面上。”
“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偷偷帮忙藏匿,或是把人运出去,那就丢下虿盆去喂蛊!”
绅王声音极具威压,像是鼓点一样一下下敲在人的心头。
话音刚落,魏萦身前跪着的年轻男人,千旋的兄长,身子立刻轻轻地抖了起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魏萦,眼神意味不明。
魏萦心里顿时一惊。
果然,下一刻,就见千旋她兄长抬头高声嚷道,“王爷!人犯就在此!我抓的!我有功!”
说完,他侧身,一把抓住魏萦的衣袖,把她拉了起来。
千旋顿时瞠目结舌,大喝一声,“阿兄!你居然出卖我们!”
“若是她一个外人能换咱们一家团聚,那便是值了!”年轻男人眼神闪躲着,语无伦次地狡辩。
“你怎么变得这么自私懦弱!”千旋咬牙切齿,“你还是我原来那个满腹经纶的阿兄吗?”
“旋儿,阿兄实在是受不了了……这里,这里实在是太苦了太吓人了……”年轻男人肩膀一塌,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千旋抿唇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含着泪,满是愧疚的看着魏萦。
魏萦转过头,她不怪千旋她兄长。这种鬼地方,呆久了,是个人都得疯。
“你就是上官瑾的女人,义宁县主?”
不知不觉,绅王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魏萦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强装镇定地抬起了头,尽量平静的看向绅王。
“知道我是县主,还不赶紧放我走?”
绅王看到魏萦的脸,顿时眸色一深,剑眉挑起。
“上官瑾那小子倒是有艳福,早就听闻义宁县主的大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明艳的美人儿。”
说话间,他轻佻地伸出手指去勾魏萦的下巴。
魏萦及时闪开,皱眉骂道,“拿开你的脏手!”
“想碰我,也得掂量掂量北境的三十万大军。”她冷冷威胁。
绅王眸中的阴冷之色一闪而逝,很快又换成了玩味的笑容。
“啧啧,居然是朵带刺的花儿……差点忘了,你大哥可是驻守北境的忠武将军呢。”
“上官瑾那小子,居然能把你这匹胭脂马给驯的服服帖帖,上赶着跑到岭南……他倒是真有几分本事。”
“本王一向惜才,本也不想为难你们,可是你看,是他先要和我对着干的。”他十分无辜地摊了摊手,神色甚是无奈。
魏萦冷哼一声,故意避重就轻道,“你当你的王爷,他当他的县令,你若是安分守己,整天吃喝玩乐,他又怎么会找你麻烦?分明是你自己为祸百姓,草菅人命,他来这里查案,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分内之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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