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跟叶开斗嘴了,拽着他躲到了一间没人的屋子里,拿出了黑子给我的那张地图。
黑子不敢看那张图,是因为那张图上的阴气太重,平常人看它就跟盯着死人看没什么区别,时间一长就算是死人不动,你也感觉到背心发凉,觉得身边像是有人走动。
我拎着地图道:“叶开,你不是说,监狱里你就是王吗?你看看这张图,应该从什么地方下去最安全?”
“从这里下去!”叶开选择的地方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洗衣房里。叶开边走边说道:“洗衣房我已经看过了,那里什么都没有。想要下去得开鬼门。”
“你不是监狱里的王吗?你肯定有办法。”我是在故意挤兑叶开。
我能开鬼门,但是我开鬼门的办法是强行打破阴阳界限,这种方式在已经有鬼门的地方就不适用。
洗衣房里的鬼门已经存在了,那扇鬼门不仅常人看不见,就连其他的术士也很难发觉。
更重要的是,阴间的面积远远大于阳间,甚至分作无数空间。阳间通往阴间的黄泉路只是地府鬼门开辟出来接送鬼魂的路径,也是最为安全的途径。但是黄泉路附近却围绕着难以计数的空间。
如果简单的比喻一下的话,你可以把黄泉路和附近的空间,理解为都市主干道与道路两侧的楼盘。
地府阴差押送鬼魂,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逃出黄泉路。鬼魂一旦从黄泉路上逃脱,他只要不是顺着黄泉路回了阳世,就不知道钻到哪个空间里去了,就算鬼差也难以找到。
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能随便动手开鬼门。如果,我再开一道鬼门,因为阴间没有人接应我,我有九成九的可能性,会把门开到别的地方去。不仅到不了城隍庙,还容易封死了原先的鬼门。
想要打开固有的鬼门,除了把当初开鬼门的人找过来之外,或者拿着开门的信物之外。就只有一个办法——唱“开门调”。
只是,开门调已经失传了。绝大多数的术士都不会开门调。
子木教过我怎么唱,我故意不说,就是想看叶开吃瘪。
等他抓耳挠腮的时候,我看他还好不好意思跟我提他是“监狱老王”。
我故意说道:“那个老彪子只给黑子地图,不给他信物,分明就是不想让他下去。看样子这门不好开啊!”
“站好,看着我怎么开门!”叶开把我拽到洗衣房中间,自己在那扯着脖子唱道:“天门闭,地门开,五方鬼,尽归来……”
开门调?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叶开怎么会唱开门调?而且跟子木教我的一点不差。
按理说,狱卒就算修行鬼门术也应该是封门,他怎么会开门?
叶开的开门调一起,走廊里就传出了大门的声音,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压着大门把手一点点地试探着往前推门。
蓦然,洗衣房里所有机器门全部崩开,刺骨的阴风从黑洞洞的机器当中往屋子里灌来,就连我背后的大门似乎都带着风响。
我眼看着洗衣房大门结上了一层白霜之后,门扇也开始砰砰带响的来回乱晃。那时候,我看不见门里有人,却觉得门后面有人要出来。
叶开的鬼门调一收,洗衣间的大门外面就变成了漆黑一片,原本的走廊竟然被换成了像是通往幽冥之地的阶梯。
我和叶开对视之间,试探着走了上去。
我连续走下几个阶梯之后,才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叶开头也没回地道:“你是不是想看看,咱们站没站在门口?”
我还真是有这样的打算,如果我们两个只是魂儿走了下来,身子肯定还是站在门口没动。
叶开道:“这里应该是鬼神空间。”
叶开所说的鬼神空间,就是围绕在黄泉路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异度空间。准确点说,这里并不属于阴间,只是在阴阳两界之间的位置上。既不受阳间管辖,也不受阴间节制。
空间的大小也不相同,小的只有一个房间大小,大的却堪比城池。有些地方只是荒芜之地,有些地方却被强大的鬼神或者妖灵占据,自成领域。
术士,凡人都有可能走进这样的空间当中,能不能出来不仅要看他的本事,也得看他的运气。
我和叶开从阶梯上走下来之后,就进入了另外一条走廊。
如果,我不是刚刚从上面走下来,完全会以为自己还在监狱洗衣房的走廊里。
我仰头看向原来的阶梯:“监狱下面怎么还是监狱?”
叶开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修建这所监狱的人,应该懂一些狱卒的传承。他掌握的刑狱秘术极为有限,但是本身的实力十分强横。硬是凭着仅有的一点秘术,强行建造出了一座似是而非的锁神狱。”
“我原先还在纳闷,叶家人不出手,谁能造出锁神狱?现在看,是有人造了一座仿品。”
我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座监狱不是叶家人造的?”
叶开说道:“叶家建造的监狱都有记录。而且,叶家后人只要一走进先祖建造的监狱,就能迅速控制整座监狱。就算是鬼神来了,也得退避三舍。”
叶开正在说话的当口,我就看见走廊尽头的墙上,斜向地钉着一根三指粗细,半尺长短的黄铜长钉。
我走近前才发现,那根长钉实际上是上宽下窄的锥形,每隔一寸左右还带着一段竹节似的圆环。
从钉子的粗细上看,那根钉子差不多钉进墙里一半左右。
这是镇邪法器!
如果,把它放在外界,那就代表着这层楼里闹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恶鬼。
镇邪法器并非只有一种,但是,长钉却是最为霸道的一种。
被钉子钉住的邪魔,不仅会被封禁在原地,而且,要日以继夜地忍受长钉透体的剧痛。如果,没人触碰镇邪钉,被钉住的妖邪或许会在若干年之后灰飞烟灭。一旦有人打开了禁制,邪魔的力量就会在多年怨念的催动下翻倍增长。
所以,对于术士而言,封魔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
因为,邪魔脱困,很有可能会去找封魔术士后人的麻烦,封魔无疑是留给了后人一个隐患,也等于逼着自己的后代子孙走上术士之路。
我顺着长钉的方向往下看时,却看见钉子上写着:“封魔者,苏戮。”
苏戮?
我怎么好像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白衣苏戮?”叶开道:“难怪,他会术士秘术。”
“这个苏戮,是我太爷那一辈里的东北五大白袍之一。跟我太爷是至交好友,所以懂一些狱卒的传承。是他出手的话就不奇怪了。”
我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韩老鬼召集的那些鬼魂说起过白衣苏戮。他后来,好像是失踪了。”
“嗯,确实失踪了。”叶开道:“我太爷当年为了全朋友之谊还特意找过他,结果仍旧是下落不明。算了,不说这些。苏戮的镇魔钉,我会弄,你靠边点,我给他弄开。”
“先别……”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叶开就把镇魔钉给拔了下来。
原本钉着镇魔钉的那道墙,像是失去了支撑,在钉子离开墙面的瞬间便轰然倒塌。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面墙后面竟然会是一间只摆放着一张床的卧室。
拔步床?
我顿时就一惊。
术士不一定是古董藏家,但是免不了跟古董打交道,对于古董多少认识一些。
这张拔步床,不会就是齐云鹏说过的那贝勒家的杀人床吧?
齐云鹏当时没跟霍志阳交实底儿,更没提到过那张杀人床最后的去向。
按照常理推断,当年那四个摇小鼓的人,除了杀人床之外,应该还收走过别的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最后又到哪里去了?
这些事情,齐云鹏全部只字未提。
这样看的话,齐云鹏不止知道当年是谁修建了白石监狱,也知道,苏戮不止用白石监狱镇压住了城隍庙里的血龙位,还把当时四个拖尸人收走的大凶之物给搬到城隍庙,镇压在了监狱下面。
齐云鹏故意不提这些事情,就是看穿了霍志阳的为人。
霍志阳在估计自己能够应对城隍庙的时候,绝不会通知六处高层,他怕有人跟他抢功;如果,他知道城隍庙里凶险万分,一定会从总部调集高手。那样一来,虽然更有把握打开城隍庙,但是,霍志阳也会超出齐云鹏的掌控,那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这样一来,虽然是便宜了我们,但是也坑了六处。
我对着叶开比了一个手势,便捡起地上的镇魔钉走进了房间。
我们两个人脚步刚一站稳,就觉得身后的光线一暗——我们原先走进来的那个窟窿,眨眼间就恢复了原状。
房间里也随之亮起来了两团烛光似的鬼火。
我暗运真气当口,心里随之一惊:“叶开,你还能调用真气么?”
叶开沉声道:“用不了了,苏戮的脑子是有病吧!不锁里面,他锁外面。我们被锁神狱给锁住了,内功和秘法都用不了。难怪那些进了鬼门的术士全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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