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狼口,又入虎穴!
二十个姑娘,如今仍然被关在军营中,只是换了个军营,从朔云转到了望月。
“这和我们之前的处境有什么区别?”欧怜晴不由得抱怨道。
顾水月的目光飘在了她身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原来你还在啊。”
欧怜晴因羞耻而涨红了脸。
顾水月拔出手中的剑,冰冷的剑光闪耀在欧怜晴的脸上,她的脸顿时由红转白,不敢再说话了。
这算是无声的警告了。
尤雪拉了拉顾水月的衣袖,怯怯道:“阿澜,我们是要给望月的人做军妓吗?朔云再不好,那毕竟是故土。”
顾水月的表情瞬间温柔下来:“当然不是。”
“那怎么办?”
“故技重施。”
“哈?”
“你还记得应州城你们是怎么逃跑的吗?”
“但那不是失败了吗?我们又被抓了回来。”
“这里与应州城不一样。应州城隶属于朔云,出城需要路引,殷敏达一声令下即可封城。这里有三股力量汇聚,望月、朔云,还有公孙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等到恰当的时机,施行她的逃跑计划。
夜幕降临。
天空中挂着几点星光,可以预见明日又是个大晴天。
一阵风吹到顾水月的脸上,风很干燥,没有一丝水汽。
本来闭着眼睛像是沉沉睡去的顾水月突然睁开眼睛,眼眸明亮如星。
时机到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在暗夜里泛着冷意。这一次她不仅要逃走,还要给李邺谨送上一份‘大礼’。
顾水月的身影无声息地从营帐里消失了。
“李邺谨,还我命来!”
顾天澜顶着硕大的肚子,面目狰狞地朝着他走来,李邺谨顿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还带着大粒的冷汗。
这样的梦,从顾天澜死后便频发。顾天晴为他请来了山中隐居的老道。
“你乃帝王,身上带着龙气,何惧鬼神!”老道厉声喝道。
是啊,顾天澜再厉害,却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之后,李邺谨便没有再做过梦了。
而今夜,他竟然梦到顾天澜了,且今夜梦中的顾天澜比以往的还要凶狠许多。
李邺谨坐在床头喘着粗气,待心绪平静下来,心中突然腾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的脑海中竟浮现出白日见到的那一女子,心跳得愈加厉害,仿佛有什么压迫在他心头。
“着火了!”
兵士大声叫道,李邺谨心中一惊,穿着中衣便从营帐里冲了出去,他看着那火光冲天的位置,脸色顿时变了。
那是粮草仓的位置!
公孙奕出逃,自立为宸王,尚且在休整阶段,朔云无将可用,这对于李邺谨来说是最好的时机。他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时机,攻入朔云,直逼梁城!然而,若是粮草被烧了……
为了防火,粮草仓四周都挖有深沟,引水而入,不会轻易着火,除非有人故意放火。
粮草……粮草!两年前,他便是断了顾天澜的粮草,才导致顾天澜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不知为何,李邺谨此时想的竟是这件旧事。
他没有走向粮草仓,而是鬼使神差地朝着那关押着二十名女子的营帐走去。
李邺谨走到营帐外,便看到守着营帐的士兵全部倒地,生死未知,掀开营帐,便见里面已经空了!
中计了!
他竟然引狼入室,李邺谨顿觉气血上涌,此时竟顾不得燃烧的粮草仓,而是带着一百骑,去追那二十名女子,势必要将她们追回来。
借着星光,一辆载着二十个女子的马车急速前进着。
这顾阿澜真是好大胆子,她们烧的是自己的住处,而顾阿澜竟然敢将望月的粮草仓烧了。不过说起来,看着那冲天的火光,还真是大快人心。这里毕竟是朔云,望月踏在她们的故土上,便是流氓强盗!
“有人追上来了!”
顾水月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算着时间,此时该是李邺谨追上来了。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紧紧抿着唇,用力驱赶着马车。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离寰州越来越近了!
“嗖”的一声,锋利的箭划破夜空,顾水月本能一闪,那箭便从她耳边掠过。飞过的箭越来越密集,化作了密密麻麻的箭雨。
顾水月驾着马车,努力躲着那些飞过的箭雨。
一支箭刺入了马的腿上,马长啸一声,顾水月从马上跳了下来,将发狂的马解开。
“你们下来,朝着东边一直走。”顾水月道。
十九个姑娘连滚带爬地从马车上下来,没有多问,便朝着东边走去了。
顾水月手里拿着剑,站在马车边缘,看着追她的人越来越近。
为首的马上正是李邺谨,李邺谨一挥手,那百余人便将顾水月包围其中了。在李邺谨看来,这女子是插翅也难逃了。
李邺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究竟是何人?”
顾水月的眼神与李邺谨对上,眼神中的冰冷与敌意毫不掩饰。
李邺谨杀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人仇视的眼神,但未曾有像眼前女子一般,那样浓烈的仇恨,仿佛可以吞没天地。
李邺谨从马上一跃而下,拔出剑,朝着顾水月的脖子刺了过去。
顾水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在李邺谨距离她只有一尺距离的时候,突然闪开。李邺谨手中的剑立即转了一个方向,一直追着顾水月而去。
李邺谨的剑很快很有力,顾水月的身体灵活,但是对比他的剑也称不上快。然而,顾水月仿若知道李邺谨下一剑的出剑方式一般,每一次都恰恰避过了。
——“陛下,您若不是皇帝,绝对是个厉害的剑客,您的剑招已经出神入化,鲜少有人能躲得了了。”
——“朕的剑招,阿澜不都记下来了吗?朕的剑,便是要练到有朝一日只有阿澜能躲。”
李邺谨脑海中记忆闪现,突然收剑。剑刃映着月光,闪耀着冰冷的光芒,夜风吹过,吹乱他的黑发,男人如同来自炼狱的恶煞一般,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
一点一点,想要割开她的血肉,看看里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你和顾天澜的关系绝对不限于她教授过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和她是什么关系?”李邺谨冷声问道。
顾水月抬起头,做了一个口型。
李邺谨的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眼前的女子突然转身,提剑刺入挡住她去路的人。那些兵士没想到她突然发难,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刚好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女子朝着暗处奔跑,化作一道暗影,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李邺谨立即翻身上马:“继续追!”
越往东,越荒凉,这路上根本没有马,他就不信他的汗血宝马跑不过那女人的腿。
“陛下,她就在那里!”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李邺谨嘴角勾起一抹笑,抽了一马鞭,身下的马跑得愈加快了。
幽暗的大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地前行着,如同游历风景一般,然而放在此情此景,便有些诡异了。
李邺谨追着那女人,女人消失了,却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拦下那辆马车!”李邺谨命令道。
那马车驶得极慢,很快便被包围住了。
李邺谨眯着眼睛看着那辆马车,以他的感觉,这马车中必定坐着一位大人物。
“请阁下下马车。”李邺谨语气客气道。
一时没有回应。
李邺谨有些不耐烦了:“我寻一人,若是阁下没见过,直说罢了,何必躲躲藏藏?”
马车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原来是故人,不如陛下来马车上叙旧?”
李邺谨皱眉,脑海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名字:“公孙奕?”
李邺谨不由得抬头望去,不知不觉间,他竟已经追了这般远了,隐隐可以看见寰州城的城门。公孙奕在寰州自立为王,在这里出现也情有可原。
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她和公孙奕有关系吗?
“呵,陛下还记得我。”
李邺谨纵马到马车前,双目紧紧盯着马车的帘子,恰在此时,马车的帘子突然吹开了。只见公孙奕坐在马车中,姿态慵懒,衣襟散开,露出强健有力的胸膛,俊朗的眉目,风流倜傥的气质。男人的怀里抱着一女子,女子柔顺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黑发挡住了脸。
李邺谨的目光则落在公孙奕怀里的女子上。
他追赶的女子不会凭空消失,除非……
“云王夜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李邺谨逼问道。
李邺谨唤他‘云王’,便是不承认他自立的‘宸王’。
公孙奕怀抱着女子的手抚摸着女子的头发:“王妃在府中闷得慌,我便带着王妃出来散散心。”
“王妃?朕刚刚追一女子,追到此处,那女子突然消失了,却看到云王的马车。这让朕不得不怀疑那女子是不是躲到了你的马车上了。”李邺谨直接道。
“本王并未见到什么女子。本王的王妃在此呢,陛下请慎言,你的话会引起本王内宅不安的。”公孙奕道。
公孙奕狡猾得很,李邺谨换了一个方式道:“朕久闻云王妃的德才兼备,不知今日可有一睹云王妃的机会?”
公孙奕大笑了两声:“本王自然是想将王妃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当然,这得看王妃的意思了。”公孙奕抬起怀中女子的下巴,“娘子,你想见见望月的皇帝吗?”
公孙奕怀中的女子突然转过了脑袋。
那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肤若凝脂,眼眸里如同含着一汪秋水,只一眼便可以夺人心魄。
李邺谨怔了一下,目光不由得被那张脸吸引了,一股热气从他心中腾了起来,让他有些口干舌燥,他的喉结不由得动了动,眼神几乎移不开。
公孙奕的袖子挡住了李邺谨的视线,李邺谨方才回过神。
这女子美得惊心动魄,而他追得女子则生着一张极为普通的脸,这两人明显不是一个人、
“陛下,我家娘子有些乏了,便先归家了。”公孙奕道。
车夫挥动着马鞭,本来停下来的马车继续往前前进着。
李邺谨眯着眼睛,看着那辆马车渐渐远去。
“陛下,就这样放他走了?”
“公孙奕手里握着三十万大军。朕如今要对付的是朔云,便先不惹公孙奕这头狼了。”
马车入了寰州城,那本来窝在公孙奕怀里的女子便要坐起身,却又被公孙奕拉进了怀里。
公孙奕的脑袋缓缓靠近,那英俊的眉眼顿时凑到了面前。
“娘子这是想利用完了,就不要了?”公孙奕的声音里带着调笑,刮了刮顾水月的鼻头。
“否则呢?”顾水月挑眉道。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娘子。”公孙奕说着,便在顾水月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两人是许久未见,此时一碰触便是天雷勾动地火,公孙奕紧紧抱着她,顾水月勾着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忘乎所以的吻了起来。公孙奕的手从她的下摆处伸了进去,在她的腰上捏了一下,顾水月发出如猫一样的叫声。
一时间,马车里春色氤氲。
那赶车的车夫像是聋了一般,对马车里的声音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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