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甯正在前厅与客人应酬,突闻下人禀报,有贵客来临。
罗甯找了个借口离去,走到自己的后院,便见一身形窈窕的女子披着斗篷站在那里。
罗甯一惊,没想到贵客竟是这位贵客。
罗甯拱手道:“皇后娘娘。”
陛下来贺寿,尚且在罗府,皇后娘娘突然到来,是何原因?
“陛下呢?”顾天澜径直问道,斗篷挡住了她脸上的焦急之色。
“陛下……”罗甯想着,“陛下喝了点小酒,正在院中歇息。”
“带本宫去见他。”
罗甯带着皇后去向寿宴的庭院。客人多在前院,后院的人很少,罗甯带着皇后在后院走了一圈,并未见皇帝的踪影,脸色便微微变了。
他早就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若是陛下在罗府出了事……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顾天澜的脚步突然顿住。
罗甯疑惑地看着她:“娘娘?”
斗篷下顾天澜的眉头皱起:“你可曾闻到什么味道?”
罗甯细细闻了闻,便闻道一股甜腻的香气,若有似无。
顾天澜沿着那香味走去,便停在了一间竹屋外,那香气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离得近了,她还听见里面的喘息声。
那一瞬间,顾天澜身体突然僵住,崔琰说的没有错,她的预感也没有错,对方果然要趁机挑拨他们的关系,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顾天澜突然有些害怕,不敢伸出手,怕看到里面令她难以接受的一幕。
顾天澜正在迟疑间,罗甯便推开了门。
顿时,那香气中还混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顾天澜往前走了一步,只见竹屋里一片狼藉,唯一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无声无息,像是失去了意识,而公孙奕靠在床边坐着,眼神迷离,剧烈地喘息着,匕首刺入了他的手臂,鲜血一直往下流着,他眼睛发红,像是忍耐到了极点,身体像是随时可能爆开一般。
顾天澜还未松口气,心便疼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公孙奕若有所觉,突然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将顾天澜拉了过去,便就着血淋淋的一幕,在她身上开始摸索起来。
“阿澜,阿澜……”公孙奕的声音充满欲|望,十分急切。
罗甯往后退了一步,将门关上,靠着门便坐了下来,浑身发软,脸色苍白,连微微抬起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陛下在罗家发生这样的事,无论是不是罗家人做的,都会引起帝后的反感。
听着前院隐隐传来的热闹,罗甯却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罗家要完了。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顾天澜衣裳整齐地走了出来。房间里,皇帝像是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他手上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已经止住了血。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脸颊处却又带着一丝潮红,眼睛紧紧闭着,呼吸倒是平稳了下来。
“封锁后院,不可让任何人靠近,准备一间房间,将陛下抬过去,再去请个大夫——只说府里有女子受了伤。这女子被陛下打晕了,将她关起来,待她醒来,本宫要审问她。”顾天澜道。
罗甯心烦意乱间,忽闻皇后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
他迅速起身,按照皇后所说的,迅速将整个院子都封锁了起来。里面的人不得出去,外面的人也不得进来。
公孙奕被抬到了罗甯的房中,门紧紧关了起来,顾天澜坐在床边,替他擦着额头的冷汗。这药的药性十分猛烈,公孙奕的身体很快热了起来,脸色红得厉害。
封锁的院子外,一人站在暗处,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他的面上带着戾气,面无表情的时候便显得阴气森森。
很快的,便有人带着一大夫匆匆走来,这院子的门才打开,将那大夫迎了进去。
“这喜庆的日子,怎么请来了大夫?这院子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说里面有女眷受了伤。”
女眷?
那女子的伤自然是皇帝弄得……那就是说她的事办成了,真的和皇帝在一起了。
那人咧开了一个笑,甚是欣喜。
这府里的人总是看不起他,觉得他不务正业,如今他终于干成了一件事,要叫人刮目相看。这罗府的荣华不是靠罗甯那个武夫,而是要靠他……
他甚是欣喜,转身离去,甚至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罗老太爷和宾客们并不知道内院的事,所以依旧热闹着。他趁着人多悄悄溜出了罗府,朝着西边的街道走去,走了大概几里路,又拐进了一个院子。
那里,已经有一人在候着他了。
那候着他的人穿着文人的衣着,年龄三十上下,面色淡然,一副高深莫测的长相。
他顿时收敛了阴险狡猾的笑,朝着那人作揖道:“先生。”
那人同样回礼:“罗老爷。”
罗老爷嘿嘿笑了两声:“先生不必客气。”他的眉梢间都是喜悦,“罗某特地来感谢先生的,这是五百两银票,先生务必收下。”
他说着,便将银票递到了那文人的面前,文人却不收,而是问道:“那事成了?”
“成了!”罗老爷一拍大腿道,“要说那皇帝是真男人,竟将那女子弄得受伤了,还叫来了大夫医治。”
那文人不禁也笑了:“那便恭喜罗老爷了。那女子一身媚骨,男人一旦沾染便戒不了了。到时她受宠,肯定忘不了你这个恩人的。”
罗老爷想着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全部来巴结自己,乐出了声,不由得一拍大腿,恨不得给眼前的人跪下来。
“先生,你这银子一定要收下!”
“我与罗老爷也是有缘,罗老爷能飞黄腾达,我也甚是开心。”
两人推举了一番,罗老爷只得将银票收进了口袋里,开开心心地走了。
他一走,一人便从屋内走了出来。此人正是突厥二皇子赫那。
赫那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蠢货。”
“殿下,这蠢货能为您所用,便也不必管他蠢不蠢了。”
赫那从鼻间呼出一口气。
“她竟被公孙奕弄伤了,看来公孙奕确实是真男人。”赫那道。他想到那女子便心痒痒的,但是想着他的大业,便忍了下来,将完璧无损的尤物送到了公孙奕的面前。
“也不知宫中的皇后知道了,会如何。”另一人道。
两人对视着,同时都笑出了声,笑声回荡在这个院子里,惊得那树上的鸟雀突然飞了起来。
罗老爷双手负在身后,脚下生风地朝着罗府走去,只从步伐看,便看得出他十分开心。
他刚到门口,一人便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哥,父亲的寿宴正热闹的时候,你去了哪里?”罗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
他们是两兄弟,年龄相差无几,身形也差不多,但是气势上却差了十万八千里。罗大爷罗酋,身上总带着一股漂浮之气,像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子弟,身上透着股猥琐下流。而罗甯却截然不同,他身上是凛然正气与杀伐之气,看人的时候不怒自威。
罗甯一瞪,罗酋复又怂了,他心中不由得分愤懑不满,自己才是这罗府的嫡长子,为何事事要怕罗甯?
罗酋想到那件事已经成了,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睨了罗甯一眼:“父亲寿宴,为兄开心,四处走走都不可以了?罗甯,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贱人胚子生得贱种罢了,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罗酋说着,便猛地推了罗甯一把,岂知这一下没推动,反而被罗甯狠狠地抓住了。罗甯拖着他便走进了罗府的大门。
“你这个贱种,竟敢拖……”
罗酋的叫声戛然而止,只被罗甯捂住,发出‘呜呜’的声音。
罗甯将罗酋拖进了内院,狠狠地摔在地上。罗酋满脸通红,起身想要打罗甯,却被一巴掌甩了过去。
罗酋抬头,便对上罗甯发红的眼眸。罗甯的表情近乎狰狞,狠狠地瞪着他。罗酋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罗甯,你会后悔的,这罗家以后还得靠我。你今日这般对我,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我要陛下剥夺你宁国公的位置,将你流放到漠北去。我会让你哭着回来求我的!”
罗甯被他气得笑了。
“罗家要完了,罗家要败在你的手上了。”
罗甯突然有种无力感。
罗家好不容易挣来的荣华,便败在这么一个东西手里。他想到父亲欣慰的笑与泪水,便觉得分外可悲,几乎不敢想象罗家再生变故后,父亲会怎样。
“罗甯,是你要完了,罗家才不会完……”
罗酋的话戛然而止,只因一女子走了进来,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上,剧痛令他无法出声。
罗甯朝着她跪了下去:“娘娘,那女子是家兄带来的,罗家有错,罗甯有罪,请娘娘责罚。”
罗酋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息着,从罗甯的话中,便知道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他胸上剧痛,心中愈加愤恨,说出的话极为难听:“皇后?皇后算什么?你没有强大的母族,不过靠着皇帝的宠爱罢了,皇帝要是不喜欢你,你便什么都不是了。将来的皇后,肯定会是我罗家的。”
罗酋说着,希望从这皇后的脸上看出恐惧的表情,谁知皇后只是嗤笑了一声。
顾天澜冷笑一声,拍了拍手,一具身体便被扔了起来。那女子失去意识,横躺在罗酋的面前。顾天澜拉着她的头发,令她的脸对着罗酋:“罗大爷,这便是你说得将来的皇后吗?”
罗酋对着那张绝美的脸,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她不是被公孙奕弄伤了吗?此时该被帝皇抱在怀里呵护着吗?
“公孙奕的事,本宫做主,你还有多少女人要送给公孙奕,一并送来给本宫看看吧。”
顾天澜含笑看着他。罗酋却觉得那双眼睛里散发着无尽冷意,张了张嘴,连喉咙都哽住了,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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