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市长走后,克林斯和王炎、哈尔森详细商讨了合作协议的事情,最终达成一致。
克林斯看着王炎:“美丽的东方姑娘,漂亮的王董事长,我今天来可不是专门谈生意的,我是带着肚子来的。”
王炎在面部施了一些粉,面部的伤痕被遮住了,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仍是很动人,克林斯看了猛烈夸赞王炎的美丽,毫不掩饰对哈尔森的妒忌和羡慕。
王炎笑了,邀请克林斯去餐厅吃饭,那边张妈妈已经备齐了菜肴和美酒。
席间,王炎看着克林斯,举起酒杯:“克林斯先生,我哥哥也是一个超级球迷,如果他能见到你,那一定会非常非常激动……”
“你哥哥?”
“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传奇爱情故事的男主角,也是我未婚妻的前男朋友,我未婚妻一直叫他哥哥,他们的感情很深,就像亲兄妹一样……”哈尔森对克林斯说。
“哦……好,好,很好,我也很希望能见到你哥哥……见到传说中的英俊男孩和漂亮女孩……我很想让他们的爱情故事伴随我的商品流传到全世界,让这个来自东方的童话般的美丽而凄美的爱情故事走进所有人的心中……”克林斯高兴地说。
王炎举杯:“让我们祝福所有美好的爱情,祝福所有善良的人都有美好的爱情……”
克林斯:“来,干杯,也同样祝福你们,我的兄弟姊妹……”
哈尔森:“共祝愿,希望你也能娶一个东方姑娘……”
克林斯皱皱眉头:“可惜,晚了,我在本土已经解决了……而且,我还很幸福……”
哈尔森故作遗憾状:“我真同情你,你没福气,唉……你看我,多幸福!这才叫幸福呢!”
克林斯:“兄弟,别幸灾乐祸,我能看到你们幸福,我就很幸福,上帝说过,能为别人的幸福而幸福的人,一定会升入天堂,能看到你们的幸福,我还是很有福气的。”
“克林斯说的对,来,祝福你和你的妻子!”王炎说。
“干杯!”大家一起碰杯。
潘唔能坐在办公室柔软高大的老板椅里,身体随着两腿的晃动在椅子里轻轻转悠,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两手轻轻敲着扶手,一会,身体猛地一用力,真皮转椅转了一个180度,椅背对着门口。
潘唔能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这该死的3月,天天阴雨连绵,不见风丝,不见阳光,空气阴沉沉的,压得人心里堵得慌。
潘唔能扬起脖子,用力使劲喘了口气,仿佛要把昨夜吸进来的白色烟雾都吐出来,下下药。
潘唔能看起来一副很悠然自得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充满烦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烦恼,功成名就,意满志得,多好的中年男人啊,多么让人羡慕的人生啊,要权力有权力,要金钱有金钱,要女人有女人……潘唔能确信,即使古代的皇帝过得也不一定比自己舒服。既如此,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烦恼呢?
潘唔能寻思了半天,终于确信,他的烦恼来自于3个不争气的废物!让他们去找丫丫,找张伟的妹妹,竟然把一个老外的女人给抓来了,还给人家用了酷刑,招来了梁市长的关注。本来嘛,抓错了人,打错了人,偏偏抓的还是老外的女人,这洋人是能惹的吗?弄不好就是一个外交事件,弄不好就得上升到国家高度,如果真的造成了大的影响,再牵扯出自己,那自己就真的完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洋人啊!
从自己目前得到的情报看,这事似乎还稍微有一点转机,幸亏梁市长得报及时赶到制止,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扩大,这3个废物也就只有自认倒霉了,到看守所先呆着去吧。那看守所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单就犯人打犯人,就够受的,特别这三个,进了看守所,犯人还不变着法子往死里折磨啊。
得到梁市长插手这事得情报时,潘唔能除了庆幸之外,还有隐隐的担心,他怕梁市长知道自己是背后主谋,从而牵出这一连串的事情。他希望公安局能把这事就事论事,作为一个普通的犯罪案件进行处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潘唔能觉得自己有必要救出自己的表弟,让那两个废物做替死鬼好了。但是现在的关键是,自己不知道这三个人被弄到哪里去了,打听不到,找公安局长问这事吧,又怕露馅,此地无银,再说了,这公安局长眼里只有书记和市长,哪里会有他这分管旅游的副市长呢?
实在不行,就只有委屈老表了,等出来后再补偿吧。潘唔能觉得这事对自己的表弟牵扯也达不到哪里去,顶多挨个纪律处分。潘唔能还确信,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和这事有关,而且他派人打听到的零碎消息也是这样,说梁市长指示了,不要扩大化,就案办案,快速结案。
联想到梁市长这几天见了自己的态度,一如往常一样的热乎和近乎,仍然亲昵地称呼自己为“唔能”,潘唔能放心了,他分析来分析去,最后的结论是梁市长从全市发展的大局出发,从维护全市大好发展形势出发,维护兴州市的整体形象出发,不会扩大化,把这事压下了,这事很快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抚好那老外,然后就慢慢平息了。
这样想了半天,潘唔能的心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和理得。
想起这事,潘唔能就从心里埋怨老郑,提供的什么鸟情报,这张伟到底几个妹妹,怎么除了丫丫还有一个王炎,而且这王炎竟然还有一个老外男人做靠山。如此分析,这张伟岂不是也有海外关系了?张伟姓张,王炎姓王,这二人又怎么成了兄妹关系呢?而且,据刚得到的情况,那个叫丫丫姓刘,这又是怎么回事?一家人三个姓?潘唔能想来想去,觉得老郑提供的情报大大不准,老郑在糊弄自己,自己一心一意对待老郑,那假日旅游的许可证早就给签批了,老郑却不真心对自己。潘唔能觉得自己一颗真诚而炽热的心受到了愚弄,老郑这个狡猾的商人伤了自己的自尊和威信。
潘唔能的心里甚至涌出几分伤感,这年头,做领导容易吗?操心出力还不讨好。
潘唔能正在默默注视着窗外雾气蒙蒙的天气,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潘唔能转过身,一看,来的是老郑,真是想谁谁到。
“潘市长,不忙啊!”老郑边热情地打招呼边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老郑这两天的日子不好过,于琴在得知老郑告诉潘唔能张伟妹妹的事之后,将老郑痛骂了一顿:“郑一凡,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树仇家,你恐怕得罪不到张伟,是不是?我告诉你,张伟总有一天得杀回来,如果他知道你出卖了他妹妹,如果他妹妹有什么不测,他非得杀了你,到时候,你连高强的下场都不如……张伟的妹妹要是真被潘唔能给遭蹋了,我一个就揭发你,我立马就休了你,你等死吧,麻辣隔壁的。”
于琴一顿话说得老郑心里惴惴不安。
接着,就发生了王炎的事情。老郑是昨晚从于琴那里知道王炎的事情的。昨晚,于琴一回来就冲老郑开骂:“你作死去吧,潘唔能安排的人没抓到张伟的丫丫妹妹,却抓到了王炎妹妹,把人家弄到治安大队,折磨得不成样子……行了,你等死吧,张伟回来,打听到是你提供的线报,第一个就先拿你开刀……”
“你少胡扯,他现在自己自身都难保,四秃子他们还在追杀他,哪里还敢回来,哪里还敢在兴州露面,何况,警察也在找他……黑白两道都在找他,他再有能耐也不敢露面……”老郑自己给自己壮胆:“我只是告诉老潘说张伟的妹妹叫丫丫,他们现在抓的是王炎,和我何干……对了,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于琴斜眼看了下老郑:“后来,人家王炎的老公是个老外,和梁市长有交情,而且这交情还不浅,梁市长亲自带着两级公安局长去治安大队救人,救出了王炎,把那几个恶棍连同那治安科长一起抓了起来,听说要移交检察院……然后,梁市长还亲自带着公安局长去医院给人家赔礼道歉……这么隆重,想不到吧?”
“啊……原来是这样,”老郑一听傻眼了:“张伟竟然还有个妹夫是老外,他竟然还有海外关系,这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啊……那,这几个警察被抓了,会不会牵扯出老潘呢,要是牵出老潘,可就坏了,老潘一定会出卖我,说出是我提供的情报,那到时候梁市长和那老外一定会找我算账……”
老郑心里真的有些害怕起来,潘市长惹不得,老外和梁市长更惹不得。
“怎么?害怕了?”于琴有些幸灾乐祸:“既然你敢做,就得敢当啊,咋了?说你不是个男人,你还不服,看看你这胆子,你有人家张伟那胆量吗?我幸亏没和你一起遇到流氓,真遇到了,你一定跑得比我还快……”
老郑没有心思再和于琴拌嘴,忧心忡忡地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起床就直接奔了潘唔能办公室。
“你个废物,你提供的什么情况——”潘唔能一见老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想耍我?我真心实意给你办事,你竟然给我来这一套……”
“您千万别误会,”老郑急忙解释:“我也不知道这张伟竟然在兴州有两个妹妹,而且这个还是外宾夫人,我以前可从没有听说过,再说,也算巧了,他们正好找到了王炎,没有找到丫丫……我再去给你打听丫丫的下落……”
“住嘴,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啊,丫丫的事情先放下,别再我面前再提丫丫,”老潘烦躁地挥挥手:“能擦净这次的屁股,我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是少给我出那些馊主意,弄那些骚事。”
“那——这次的事情没有牵扯到你吧?”老郑压低了嗓门,悄悄地问潘唔能。
“废话,这事怎么会牵扯到我?人家是公安机关正常办案,找当事人的亲属询问当事人下落,与我何干?”潘唔能一板正经:“这是梁市长亲自抓的一起涉外案件,此事和我没有任何瓜葛,你明白不明白?”
老郑一下子明白过来:“对,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潘唔能换了一个口吻:“梁市长亲自督办的案件,是一定会办得很透明、透彻的……梁市长对我们旅游工作,是很关心关注重视的,这几天,一直和我在探讨全市旅游发展的大计,马上就要到旅游局去调研……我这几天,也很忙的,要陪同梁市长下去调研……”
老郑一听放心了,梁市长对老潘还是很信任的,那就说明这事没有牵扯到老潘,牵扯不到老潘,自己自然也就是安全的。
“梁市长对旅游工作的重视,其实还是出于对您的信任……”老郑不失时机拍了一下。
“那是,”潘唔能点点头,自信地说:“梁市长不但和我在工作上是上下级,好同事,在工作之外还是哥们呢,昨天梁市长还私下亲热地叫我老兄,唔能老兄……啧啧,你听听,多亲热,我听了心里感觉热乎乎的……别看他官比我大,论年龄,还比我小3岁……”
老郑听了心里更踏实了,他其实心里明情,梁市长并不喜欢潘唔能,不信任潘唔能,刚才说的这不过是潘唔能自我感觉良好罢了。但是,这起码能说明一点,老潘没有被这事牵进去,能证明这一点就足够了。
老郑达到了目的,于是辞别老潘,起身匆匆离去。
刚下楼梯,正好在楼道走廊楼梯转弯处里遇到正在上楼的梁市长。眼看无法躲避,老郑硬着头皮和梁市长打招呼:“梁市长,您好!”
梁市长看见老郑:“好,郑总好,好久不见了。”
梁市长边说,边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老郑。
“是啊,好久不见了,梁市长有空到我们公司去指导检查工作。”
“怎么?今天来有事情?办完了?”
“哦……是啊,我去找潘市长办了点事情,办完了……”老郑说话的语气有些局促。
“嗯……你去唔能哪里了……”梁市长慢条斯理地说道:“听唔能说,你们公司最近发展的不错,规模和效益都很好啊……”
“哪里,一般一般,还凑合吧,都是领导们关照的好,”老郑忙说:“没有市领导的大力支持帮助,哪里会有我们的今天啊……”
“听说你最近又接手了一家旅行社,咱们兴州最好的一家民营旅行社,叫什么假日旅游的,你接手了?”梁市长装作刚知道的样子问老郑。
“哦……是啊,梁市长消息真灵通啊,我这刚办理完交接手续,假日旅游之前是很好的,很红火,但是,今年以来,因为资金短缺和自身经营不善,频临倒闭,老板想关掉公司,我考虑到那么多职工的饭碗,不能让大家下岗啊,现在经济形势这么严峻,怎么着我也得替政府分忧吧,于是我就毅然投入大量资金,注入假日旅游,接管了这批职工和这家公司,现在还没有正式运转,还希望您有时间去指导工作,去莅临检查……”
梁市长听老郑说完,没说话,眼睛直直地盯住老郑,足足看了有10秒钟,看得老郑心里有些发慌。
然后,梁市长笑了,笑得很宽厚:“郑总,好啊,你真的是一个优秀的民营企业家,经营有头脑,精神境界高,能够主动为国家解难,替政府分忧,你真是一个有责任心有良心的企业家,很好,很好……我过两天去旅游局调研,我会去你的公司看看的。”
“太好了,欢迎,热烈欢迎您去视察……”老郑脸上带着无比荣幸的笑容。
“你工作中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向唔能市长汇报,唔能办不了的,我给你办,”梁市长慢条斯理地说:“郑总,我发现你不但是一个精明的企业家,而且还是一个聪明的外交家,你协调各种关系,游刃有余哈……”
“梁市长过奖,小郑无能,水平不行,比您差远了,还得多向您学习……”
“别向我学了,我看哪,你就学唔能市长得了,”梁市长一语双关:“站得正,走得直,从来不做亏心事。”
说完这话,梁市长脸上没有了笑容,眼神变得捉摸不定。
老郑心里开始打鼓,不安地站在那里。
“郑总,我一直很看好你,我对你一直抱有信心,兴州是一个投资兴业的好地方,我希望你能在这里永远扎下根,赚大钱,为兴州当地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同时自己也有丰厚的收益……”梁市长的口气变得有些冷淡:“但是,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是走阳关大道还是走独木桥,你自己得掂量好……你是个聪明人,话我就不多说了……”
老郑的心里一下子很慌乱,梁市长话里的意思他在明白不过,他有些不知所措,东张西望,好像怕被熟人遇见的样子。
“好了,你回去吧,回去自己好好想想!”
老郑忙告辞离去。
目送老郑离去,梁市长摇摇头,上楼进了自己办公室。刚坐下,秘书送来一份密封的材料,说是公安局长刚安排专人送来的。
梁市长点头,示意秘书关好门,然后打开信封,仔细阅读那材料。
看完后,梁市长给公安局长打了电话:“材料我看了,证据很充分,此事我的想法是继续侦查,不要打草惊蛇,获取更多关于四秃子和王军的证据,特别是他们手里的命案,还有和他们关系密切的政府官员、警察等,包括上层官员,甚至市领导……此事还是你亲自抓,安排市局得力的、政治素质高的人秘密调查,不要惊动区公安分局的人,我不相信下面的基层警察,我甚至怀疑有不少警察和黑道有密切关系……案情进展随时向我汇报,还是单线联系,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市级其他领导……”
“是,继续侦查!随时向您汇报!”公安局长爽快地回答,虽然他不明白梁市长为什么会对这个普通的案子这么重视,但是他心里很明白,他今后需要跟定的人是梁市长,梁市长才是他今后的坚实靠山。梁市长虽然是市里的二把手,但是他还年轻,而一把手市委书记书记年龄已经到了退居二线的时候了,这就好比梁市长正是正午的太阳,而市委书记已经是日落西山,虽然是夕阳无限美,但已经近黄昏了,没几天干头了,自己以后的前途要从梁市长这里开始,梁市长早晚是市里的一把手。
打完电话,梁市长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份材料,对秘书说:“这材料我看了,我琢磨了下,现在只有小王提供的那些口头资料,这些情况很多比较笼统,缺乏确凿的证据,虽然也有几个是很切实的,但是,为了让材料更加有力,我想,还是再补充一点,省纪委每天接到的举报信很多的,他们是注重证据的,材料越详实,就越有说服力……”
“嗯……您的意思是?”秘书看着梁市长。
“如果你能联系到几个旅游公司的老板,增加一些新的证据,那就更好了……比如,龙发旅游的郑总……或者其他的人……当然,这事不能拖,如果一周内实在不能找到新的证据,就把现在这材料寄出去,凭这些,应该也能引起省纪委的重视……”梁市长说。
“好,我明白了!”秘书答应着。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秘书忙去开门,一看是潘唔能。
“潘市长,您请进!”秘书毕恭毕敬地请潘唔能进来,然后关门出去了。
“来,唔能兄!”梁市长乐呵呵地说道:“有什么指示?”
“呵呵……梁市长你可真幽默,你是领导,我哪里敢指示您啊,我是来请示你的,”潘唔能说着递过来一个文件:“这是您去旅游局调研的计划安排,请您过目……”
“这种事还用你亲自跑过来啊,安排办公室送过来就行了,你可真是,不嫌麻烦……”梁市长笑看了一眼潘唔能:“坐,老兄!”
听梁市长如此热乎地称呼自己,潘唔能心里很受用,很感动,很安稳。
“行,不错,就按照你安排的办,”梁市长看完,在文件上签上字,递给潘唔能:“老兄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潘唔能接过文件,看了一眼:“呵呵,关键是您领导的好,没有您这领头羊,我们那里能干出点事情来呢?工作不到之处,还得您多批评……”
潘唔能很有数,虽然梁市长一口一个“老兄”叫着自己,但他是绝对不会也不敢叫梁市长“老弟”的,不仅不会叫,而且还一口一个“您”称呼梁市长,他很明白梁市长今后是要飞黄腾达了,自己的老靠山虽然还在台上,但都知道眼看已经到了日暮时分,奄奄一息了。
“嗯……说到批评,我还真有个事要批评你,”梁市长笑呵呵地看着潘唔能:“老兄,你手下的一个重要旅游公司发生了变动,你竟然还不知道,我要不是刚才在楼道遇到龙发旅游的郑总,也还不知道……”
“梁市长,你说的是——”
“假日旅游啊,我那天还和你说起的假日旅游啊,原来我还以为这家公司效益一直很好的,刚才碰到郑总才知道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接近倒闭的边缘,被龙发旅游给收购了,这事你不知道吧?”梁市长眼神捉摸不定,托着下巴,看着潘唔能。
“哦……”潘唔能做吃惊状:“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刚才这郑总到我办公室没提起过啊,这就假日旅游的老板我也不熟悉,也没人会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情,刚发生的,”梁市长饶有兴趣地看着潘唔能:“你说,老兄,你分管的这一块发生的事情你还没有我知道的快,你说这事你该不该批评?”
“该,该批评,梁市长批评地对,”潘唔能连连点头:“在我眼皮底下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我深入基层不够,工作作风不够扎实,我向梁市长检讨……”
“呵呵……老兄不必如此,我就是开个玩笑,这年头,公司开业倒闭的多了,不必大惊小怪,只是这假日旅游这么快就完了,很出乎人的意料啊,幸亏龙发旅游接手了……”梁市长晃悠着二郎腿:“这假日旅游的老板经营这么困难,没找你请求帮助过?”
“这个……没有,我对这个老板还真对不上号,只知道是个女同志,很能干,别的没什么接触……呵呵……”潘唔能笑笑:“梁市长,我工作失职啊,调研力度不够……”
“没事,我就是随便提提,没多大的事情……”梁市长轻描淡写地说:“对了,你内弟叫什么来着?我这记性,又想不起来了……”
“王军,您找他有事?”
“是这么回事,我记得他开了一家礼品公司的,是不是?我老婆明天要到海州去看一个朋友,想买点礼品过去,问我哪里有卖那种特色礼品的,这不,我突然想起你内弟有开的一家礼品公司,咱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哈哈……”梁市长笑着:“你把你内弟的公司地址和电话号码给我,我到时让你弟妹过去。”
“好,好,”潘唔能十分高兴,甚至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忙写了地址和号码给梁市长,这梁市长这么做,明白着是看得起自己,和自己套近乎,这么大的官,到哪里买不到礼品啊。
潘唔能脑子里迅速盘算着,得马上给小舅子打电话,明天梁夫人去公司,看中什么给什么,一分钱也不能要。这么好的机会,上哪里去找啊,人家能到咱这里,是给咱面子。
能得到顶头上司的揩油,潘唔能的心情变得很快乐,有时候人就是这么贱,就好比妃子被皇帝临幸了一样。
潘唔能出去后,梁市长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忍不住从心里发出一阵冷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何英这几天一直和小花住在海州,住在自己送给张伟的那套房子里,等待律师的运作结果。
高老太太竟然也不简单,毫不畏惧,也找了律师,双方开始对簿公堂。
何英对打胜这场官司志在必得,告诉律师,不惜任何代价,只要求能把孩子要回来,即使多花点钱,多给对方一些补偿,也无所谓。
同时,何英还授权律师一个杀手锏,如果对方答应给孩子,大家和气做朋友,孩子仍然姓高,对方随时都可以探视孩子,如果对方坚决不给孩子,那么,就明确告知对方,第一,孩子坚决要回来,第二,要回来后孩子将改姓何,不再和高家有任何关系,也不再接受高家的探视。
何英其实心里并不是真的想这么做,只是一个策略而已,为了要回兵兵,她决计不惜任何代价。
律师告诉何英,这官司绝对能赢,没问题,对方找的律师和何英的律师很熟悉,只不过大家各为其主公堂之上据理纷争,私下那律师也承认这官司是打不赢的,但是他拿了人家的钱,明知打不赢,也要无礼讲三分,能拖延一天是一天,这也算是职业道德。
听了律师这话,何英心里有底了,看了速胜不行了,得有持久战的准备。
既如此,那小花就没有必要陪自己在这里干耗着,何英上午给小花买了回瑶北的机票,送小花去了机场。
“回去后一切服从陈瑶的安排,协助陈瑶做好公司的工作,”何英和小花分别前说:“陈瑶在和我在一样,我不在,陈瑶就是老大,就是老板,你要带头遵守公司的各项制度,带头服从陈瑶的管理……”
“是!”小花调皮地打个敬礼,又笑着说:“那陈瑶很可能以后是我孩子的大姑哦……我可不能得罪……”
“小屁孩,还没结婚呢就说这个,不知羞……”何英笑话小花,捏了捏小花的鼻子:“和扬扬好好发展啊,这个小男孩很好的,我觉得很适合你……”
“唉……你真么时候也找个大男孩啊,别老挂念那张伟了,他已经有主了,是陈瑶的了……”小花说:“表姐,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天下男人多的是,趁年轻,抓紧再找一个吧。”
何英笑了笑,默摸小花的头发,心里涌起一阵悲苦:傻妹妹,男人多的是,张伟却只有一个……
送别小花,何英开着车在市区内逛游,不知不觉来到了天一广场,看到了熟悉的天主教堂,往前走了一会,又看到了熟悉的中天旅游。
正是旺季,中天旅游门口却很冷落,营业厅内也空荡荡的。
何英一阵感慨,走过门前,往里仔细看,却猛然发现门口玻璃上写着四个大字:吉房转让。
怎么了?不干了?何英有些疑惑,停车进去,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王总好!”何英推门进去的时候,王总正在办公室内无聊地抽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见何英进来,王总忙站起来招呼,倒水。
“怎么了?要转让?”何英坐下,问王总。
“唉……是啊,要关门喽,不干了,房子转租……”王总无精打采地说。
“怎么?为什么?经营不好?”何英问。
“是啊,经营不好,我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了?说说,”何英说着指指那边的董事长办公室:“怎么?董事长换了?”
“换什么啊,离婚了,我现在是董事长兼总经理……”王总悲愤地说:“妈的,我真是引狼入室啊,我招聘了一个营销部经理,时间不长,和那小贱人勾搭上了……然后,那贱人就和我离婚了,分走了我一半家产,和那狗日的男人出去自立门户,开旅行社去了……”
“哦……”何英心里一真感慨,人生就是轮回,上演着一幕幕何其相似的剧目,无休无止……
“两个贱人走了,把骨干和客户基本都带走了,你说我还怎么干?现在是冷落门厅,天天亏损……唉……我打算关掉公司,去旅游局拿出押金,转掉房子,拿钱走人,去海南混去……这告示贴了10多天了,两个问的都没有,唉……人要倒霉啊,什么都不顺……”王总唉声叹气。
何英低头沉思了一会,抬起头:“王总,公司先别关,给我一天时间,好不好?”
“什么?你要?你要接手中天?”王总瞪着何英:“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公司现在可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个空壳,你要是要,我白送,只要不让我倒贴就行,你只要给我固定资产折旧、剩下的房租和旅游局押金就可以,别的统统白送……”
“我不要,我哪里能有这功夫忙乎啊,我给你找个买主,我有个朋友,很好的朋友,想自己开一家旅行社,我问问他,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做他的全权代理,接手中天……”何英笑笑。
“行,你的朋友就和你一样,我刚才说的条件不变,但是必须现款交易,一把清。”王总来了精神,仿佛在黑夜里看到了光明。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最迟明天给你回话!”何英站起来,走出总经理办公室,看着熟悉的办公环境:“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物是人非事事休,翻身奴隶当主人哦……”
何英出来上车,摸出手机,给陈瑶打电话。
陈瑶正在瑶北天马旅游何英的办公室里忙乎着振兴天马的宏图大业,按照她的个性,做事情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第一流,之前的天马一直被何英当做一个寄身和养命的工具,一直没有把它做大,现在在陈瑶这里,是不甘心让它默默无闻的。
天马有个好处,就是队伍很完善,人员很团结,管理制度很合理,何英做了这么多年旅行社,弄这个不用出大力的自然不在话下,唯一遗憾的就是开展业务的力度小了点。所以,陈瑶管理起来很得心应手,可以一门心思在拓展新业务上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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